太平歌: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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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

    裴荀点点头,很久才站起身:“好了,晚膳在母亲那边用,该过去了。”

    裴岘起身站在兄长身边,突然发觉兄长有些瘦的过分。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看着兄长,直到晚膳时,他和母亲提起请太医过来请平安脉。

    母亲都说:“你哥哥最近看着气色不好,我倒是好好的,给你哥哥看看。”

    裴荀却拒绝:“母亲多心了,我不过是因为事情多,劳累了些,等下个月过后我也能轻省些。”

    裴岘见他不肯,看了眼大嫂。徐氏见他的示意,冲他微微摇头,他也不好再多说。

    等晚上徐氏和裴荀说:“蕴玉一直担心你。”

    裴荀笑着说:“他性格自小老成,在我眼里和孩子无异。”

    徐氏也点点头,见他不肯提请脉的事,也就不再提。

    正月一过,京中涌进来很多人,各地的富商、押送贺礼的官差。各地赴京赶考的学子,好似一夜之间就热闹起来了。酒肆、茶楼中高朋满座,哪里都是人。

    赵幼澄也听到了消息,姑苏的宋宝珍进京了。

    表哥傅容在二月二那日来看她,见了她就问:“好些了吗?”

    他因为刻苦,除夕也只是回傅家的别院中守岁,也不曾进宫就回书院继续读书了。

    赵幼澄笑说:“五哥让人送的信我收到了,早就好了。只是不好打扰你温书。”

    傅容叹气:“那也该和我说一声,我除夕那晚才听闻你遇刺的消息。”

    赵幼澄笑着说:“这都是些小事,也已经过去了,五哥只管备考,等高中后姑母一定会为你庆祝。”

    傅容叹气:“我昨日才出书院,听闻嘉宜病了,入宫看了趟母亲,母亲这些日子十分劳神。”

    赵幼澄听得也爱莫能助,周聿昭这个月十七日就要成亲了,傅嘉宜伤心也是在所难免。

    她笑的淡淡的,本想提醒他一句,但又想起周聿昭都要成婚了,免得节外生枝,也就没提。

    “春日天气变化无常,五哥也要保重,还是让身边的人服侍的好。刻苦不在这一刻,起码等考完再说。”

    傅容笑着说:“我身边有人,你养好身体才是。等二月中旬京中热闹了,你那些玩伴们说不准也都到了。”

    赵幼澄听得好笑,她哪来的玩伴。

    傅容性情就是这样,性情平和,说话永远和和气气,少有愤怒的时候。

    因为大考在即,傅容也不过是休息两天就匆匆回书院了。

    二月十五那日,太后传旨让她进宫一趟。她能猜到皇祖母的意思,她大概会因为周聿昭的事情,感觉到了背叛,所以会和她讲讲她曾经为她殚精竭虑的心思,为之计之深远的苦心。

    她转门挑选在十七那日独自进宫,连赵诚都没带。

    路过广平街的时候,车夫怕惊了马,马车走得很慢,听到喜乐传来,她问了声:“哪来的声音?”

    外面的人答:“好像是忠义候府迎亲的队伍。”

    她听得一顿,“站一站。”

    说着她撩起纱敲了眼,远远看见好似有人骑在马上,一片鲜红,她不自觉攥紧手里的纱,心想:周聿昭,这次我祝你喜得良缘。

    前世的我不识天高地厚,爱慕之心成了笑话。你不是心有抱负,不是有雄心壮志吗?

    我拭目以待。

    周聿昭心知自己太过大意,向来谨慎小心,因为在江南的事情办得顺利,周家起复有望,他失了警惕。祖父早逝,父母又去了,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所以只能助叔祖父起复。

    没想到稍有疏漏,就栽了这么狠的一个跟头。让他连着几日都没能回过神。

    可说什么都晚了,再多做纠缠,只会更丢脸面。

    从方静云到刘小娘子他反复的查,始终查不到什么人出手。

    五城兵马司的褚英,步军都统衙门的赵善易,连同那日一起去的御史台的刘相。

    所有人都毫无破绽,可越没有破绽,就越说明有问题。

    这个闷亏,他不认也得认。因为祖母糊涂惹出前事,他才被人钻了空子。

    祖母现在咬死,是三婶和刘家媳妇姐妹两做的局。

    两人确实有密谋,那晚也确实有勾连,可刘小娘子怎么到的别院,没人知道,三婶是不知道的,三婶这人有些小算计他知道,再大的本事她没有。

    就是刘小娘子自己也不知道到的别院。

    忠义候府成亲,但阖府上下毫无喜气,刘家倒是满脸喜色,但新郎官面色平淡,礼数周全,平平静静来迎亲,刘家门户大开,无人敢挡。

    周聿昭知道,而今之际,认下此事,那就不得抱怨,说来也对他岳家不堪,姻亲少,陛下用他也就更放心。

    满朝都知道陛下喜用新人,尤其是锐意进取的新人。毕竟裴岘的三品大员在前就是榜样,虽然文臣书生诟病裴岘和武夫为伍,但有谁不羡慕他年纪轻轻位高权重,深得圣心?

    但总归不是件让他开心的事情,迎亲的队伍穿过广平街。

    他骑在马上远远看到长公主车架,那是他最熟悉的,为了太后娘娘的嘱托,太微宫的一切他都了解。

    他没想到赵幼澄这时候会在这儿。

    周聿昭远远看着婉淳的车架,他没来由生出一种胆怯和悔意,心慌意乱的懊悔。

    仿佛对不起那位沉默少言,有些冷寂的殿下。

    她是不是对他,也是心怀失望?又或者曾经也曾满怀希望?

    原本他伸手可以接住这片来自九天之上的云,可惜再也没可能了。

    那种悔意几乎将他淹没了。

    赵幼澄看着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赵幼澄已经能看清周聿昭了,她才冷冷说:“走吧。”

    两队人马一行人往北,一行人往西,各自好走,从此恩怨分明两立。

    入延嘉殿时,今日的引路内官居然是文襄,他如今在赵幼澄面前再没当初的拿腔拿调的本事了,低眉顺眼跟着服侍:“娘娘今日一早上就惦记着殿下。”

    赵幼澄笑笑:“路上遇上忠义候府的迎亲队伍,耽搁了一会儿。”

    文襄:“……”

    文襄心里知道这位殿下是故意的。老娘娘的心思他太清楚了,这位当年可是被娘娘厌弃的孙女,谁能想到她能有如此前程。

    老娘娘即便厌弃,还是担心儿孙的前程,当初几乎定好了,将孙女嫁进周家,以保两全,可现在成了眼下这个情形,他总要为娘娘做前锋。

    那日两位候府的人走后,太后娘娘气的一整日都没再提起,更没赏赐,今日才让人去送赏赐。

    可话说回来,亲祖孙哪来的仇,不过是误会而已,多多亲近就好了。

    小殿下年幼,还不知谁对她好才是真的好,谁才是真的依仗,谁才是一心为她好。

    文襄想什么,赵幼澄并不知道,她进了延嘉殿,见傅嘉宜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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