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歌: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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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对这种粗野豪迈的武人做派丝毫不惊讶。婉淳公主在她心里就像一个谜。

    赵幼澄看着这帮人,就会想起裴岘。

    他京中长大,也曾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可他对这些虚名并不在意,最后转武职,步步高升。

    他是不是也曾和同僚在西北的月色下的篝火旁喝过酒?又或者和部落中的哪个姑娘篝火旁跳过舞?

    或者是为哪位英豪之士击鼓壮威?又或者赢得满堂彩,让人连连叫好?

    院中的鼓声开始变了,从刚开始的绵长,变得急促,起舞的人突然掉头两两结伴,开始把臂摔跤,惹得围在篝火旁的人连连叫好。

    方氏看到赵琰站在一边高喊,笑着说:“就知道起哄。”

    而赵诚和吴顺一起站在击鼓人旁看着击鼓的人,赵诚甚至问:“我能试试吗?”

    击鼓的大汉毫不在意,立刻将鼓槌给他,就开始给赵诚教怎么击鼓。

    没想到他将鼓槌耍的额虎虎生风,急切嘈嘈的细碎后,骤然击得沉重,摔跤的人听着鼓声的节奏,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

    等他的鼓声停了,摔跤的一方也已经卧地。

    赵幼澄也是第一次见赵诚这么玩。

    她一直以为阿弟早慧,没想到阿弟骨子里也是男儿气概,击鼓时也满身豪迈。

    这一晚大家都玩得很尽心。刘娘子铁了心留下,赵幼澄也不赶客。晚上她就住在阁楼下的院子里。

    等夜深了,将那些人安顿好了,赵幼澄才开始认真完善那副画,章嬷嬷给她披了件袍子,她伏案可以长时间可以一动不动,这是从前练成的本事。

    而刘娘子毫无睡意,站在对面的阁楼上看了婉淳公主很久,夜色中,婉淳公主书房中的灯火大亮,伏案的影子清晰可见,她站了很久,伏案的人一动未动。

    刘娘子甚至想,一直等看她什么时候才会起身。

    赵幼澄心里很兴奋,直到子时都过了,才收起笔。身后的冬葵平静说:“对面阁楼上的人盯了殿下一晚上了,一直站在那里。”

    赵幼澄抬头看了眼,但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冬葵说那里有人,就肯定有。

    “不用管她。”

    她看着画很满意,问:“她带来的人呢?”

    “多安顿在外院了。”

    赵幼澄想起刘玉娘说的,庆王妃要给她做媒。

    她揉了揉僵了的脖子,重新铺了纸,开始给裴岘写信。

    师叔亲见,山中日月长,五月将过,偶然在山中得了一鹿,恐是山中仙子所赠,今夜月隐忽起风,来兴绘仙子图,想献于师叔一观,山中仙子甚美。

    今日听闻九婶,为我做媒,皇祖母甚喜。并已经督促礼部督办此事。

    不知何时能收到旨意。

    听闻凉州肃王爷镇守西北多年,骁勇善战我甚是敬佩。不知师叔可了解肃王爷?

    听闻肃王爷独子在京中长大,九婶赞其风姿比师叔不逞多让,其世子不光才学出众,更是风姿俊朗的少年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沙场男儿,定是雄姿英发,我听闻后,心向往之。

    不知师叔可认识那位肃王爷独子?是否真如九婶说的甚美。想必师叔定然了解,

    我恨不得的一睹风采,望师叔为我解惑……

    她看着信,十分满意。她甚至能想到裴岘看到信,必然是皱着眉头,面无表情。

    想想就让她能笑出来。

    子时已过,山中夜凉如水,章嬷嬷催道:“该睡了。”

    赵幼澄这才起身,手中拿着画和信赤着脚穿过正堂,站在门口。

    衣衫落拓,她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心里失笑。

    真可惜,今夜月色正好呢,又撒谎了。

    真如裴岘想的那样,她的信中,连半句真话都没有。

    刘娘子以为周聿昭第二日午后会来接她,想到周聿昭第二日一早就到了。

    赵幼澄因为前一天睡得晚了,第二天起的很晚,方氏来还前一晚带走的书,来了后才发觉周聿昭已经到了。

    刘娘子和周聿昭就在昨日的书房里。

    因为刘娘子一早就来了书房,赵幼澄的书信收起来了,但昨晚赵诚和叶先生的画还在桌上放着,所以刘玉娘也没看到赵幼澄昨晚伏案写的到底是什么。

    周聿昭找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桌上叶先生的画,但已经是痴了。

    刘玉娘看到方氏进来,看了眼周聿昭,只见他站在桌案前看着画,并不抬头。

    方氏进来后才打招呼:“哟,忠义候来了?”

    周聿昭这才抬头,见赵善易的夫人在这里,也不奇怪,笑笑说:“我来接夫人。”

    方氏取笑:“到底是少年夫妻。”

    刘玉娘却从周聿昭的温言细语中感受不到一丝的爱意。

    这种虚假的亲密,她突然觉得很不适。明明她从前适应的很好。或许这里的生活太恣意,太真实。让她假装不下去了。

    章嬷嬷领着冬青在奉茶,今日院子里静悄悄的,李嗣同等人昨夜全都大醉,今日全都没起来。

    连赵诚也喝醉了。

    所以早上都是章嬷嬷在招待周聿昭。

    方氏来了,问了声:“婉淳呢?”

    章嬷嬷:“殿下昨晚睡得很晚。”

    言下之意还是没起来。

    周聿昭回头看了眼,又看了眼刘玉娘,刘玉娘才说:“昨夜子时过了,这边的灯还亮着,想来是殿下在看书。”

    章嬷嬷应了声:“是,殿下大部分时候都都休息的很晚。”

    周聿昭笑笑说:“殿下身体不好,还是要规劝她,注意身体。”

    刘玉娘听着他不自觉的关心,忍不住靠近这里,突然觉得他很可怜,比她自己可怜多了。

    赵幼澄住在北面的院子里,冬青见她醒了,悄声说:“忠义候来接夫人了。”

    赵幼澄刚睡醒,整个人还没有清醒,就没说话。

    等赵幼澄出来,周聿昭看到她的样子,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桌案上的画,她真如画中仙子一般。

    不,她比画中更美。

    赵幼澄对周聿昭的态度就冷淡极了,见了人也只是问:“皇祖母可安好?”

    周聿昭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太后娘娘安好。只是心里记挂殿下。”

    赵幼澄皱眉,淡淡说:“皇祖母在宫中,有人相陪,只管保重,不必记挂我。”

    周聿昭看了眼文稿,大概猜到她在编撰图书,笑着说:“殿下这里倒是很有文学馆的样子。”

    赵幼澄:“我这里又不是天策府,怎么会有文学馆?忠义候可不能信口胡说,不过是偶遇几个游士,见闻广博,我这才让人记录下来供人观赏而已。”

    周聿昭见她丝毫不领情,也不恼笑着说:“倒也是。”

    刘玉娘看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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