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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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浑身酥软。

    “咣当——”

    刀落地的声音。

    少年人立于桃花树下,原本清澈漂亮的眸子这时染上一丝诡异的秾醴,像是无边荒冢上吹过的春风。

    他看着众人,目光散淡,似乎什么都装不下,他倏尔轻声笑笑,慢条斯理甩了甩桃枝上的血迹。

    走过江曲荆时,少年人轻轻拂袖,绯红衣袍卷起,灼灼盛放的桃花掩上江曲荆的胸膛,清颧瓷白的指尖叩上桃花瓣。

    “嗒——”

    桃枝穿身而过,鲜血淋漓。

    小厮眼见着在他眼里尊贵如斯的世子爷如一张白纸,轻飘飘得倒在泥泞的土地上,脸上带着极端的错愕。

    湘王睚眦欲裂,“大胆!”

    “你在干什么!”

    少年人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江曲荆倒下的身影,有些遗憾似的,“放心,他现下还死不了。”

    花瓣被风卷起。

    鹤声懒懒抬眼看了看湘王,眉眼弯弯,语气轻快,像浸在毒酒里的蜜糖,“皇叔,好久不见。”

    🔒西园

    鹤声眉眼弯如新月, 漂亮的桃花眼染了点甜甜的春色,像个不谙世事的稚子。

    ——如果这个稚子没有拈着带血的花枝四处闲逛的话。

    刀疤男人半跪在地上,细长的刀插入泥地, 闪着清透的寒光,有血顺着刀柄滴下来, 男人右手紧握, 青筋凸起。

    鹤声俯身细细端详他, 赞道:“好刀。”

    桃枝轻轻搭上刀身,随后是一只修长漂亮的手,鹤声指尖轻拈。

    “咔哒——”

    刀断落两截,溅起肮脏的泥水。

    那把刀寒光泠泠,边角染了点淡淡的殷红,刀柄裹着黑布, 浓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大抵是收割了太多性命, 因而杀气显得格外浓。

    鹤声直起身,不咸不淡地看着断刀。

    多漂亮。

    可惜太脏了。

    这么脏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青州。

    鹤声有些厌烦,敛起眉间的郁色,指尖闲闲搭在花枝上。

    桃花与青州才相称。

    “你不是死了吗!”

    江镇业脸色苍白, 双手剧烈颤抖,心中大骇。

    啧,聒噪。

    鹤声停住脚步,漫不经心地把地上的江曲荆往旁边踢了踢, 抬眸:“孤身体康健, 活得很好, 倒是皇叔——”

    他顿了顿, 笑得善良:“面带死相,大抵不长命。”

    “来人!”江镇业大怒高呼。

    四下寂静,只有风声。

    鹤声轻讽地笑笑,慢悠悠在院子里晃荡,凉凉睨了那主仆二人一眼。

    福生脸色惨败,瘫倒在地,大喊:“没听见王爷的话吗?来人啊!快来人!”

    “……”

    鹤声随手把花枝扔到假山上,接过小厮手里的伞,走到江镇业身边轻轻斜了斜,站在木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着江镇业愤怒的眼神又笑,把伞递给江镇业。

    看着江镇业恨不得把他吃了的表情。

    鹤声道:“皇叔想谋害储君吗?”

    江镇业双目似有火烧,但还是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太子殿下多虑了……”

    鹤声又笑:“是了。”

    语气温温柔柔,像个十分体贴长辈的好子侄:“近日风大雨大,皇叔当心受凉。”

    *

    “稻玉姐姐。”秦晚妆坐在榻上,神色严肃,小手贴上稻玉的侧脸,轻轻蹭了蹭,“我当真定亲了吗?”

    她今晨路过小厨房时,偶然听见有人在说她定亲的事,小姑娘气呼呼跑回来,生了一上午的气。

    小姑娘生气的方式很古怪,在锦被里缩成一个小团团,谁叫都不出来,但若是没人叫她,她又在锦被里滚来滚去,变成一只左右乱晃的团团。

    稻玉叫了她半晌,端了玉籽糕才把小猫儿引出来。

    稻玉看着床上正襟危坐的小猫儿,颔首。

    秦晚妆的小脸儿塌下来。

    “同什么人定的亲?”

    “何时定的?”

    “我可曾见过?”

    “我不同意——”

    稻玉道:“小姐放心,那是位品行端方的郎君,生得又好,小姐会喜欢的。”

    “才不会。”秦晚妆生气地站起来,站不稳又晃了晃,被稻玉扶住了,“我是要和漂亮哥哥成亲的,待我及笄,我要娶漂亮哥哥的,才不会喜欢什么品行端方的郎君呢。”

    小姑娘觉得自己的品行受了严重的玷污,盯了稻玉许久,小嘴一瘪,气得掉眼泪,抽抽噎噎的。

    气死啦。

    她见不到漂亮哥哥就算了,阿兄还给她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你们若是让我定亲,我就娶不了漂亮哥哥;我若是娶不了漂亮哥哥,我便是没法子给漂亮哥哥一个交代;我若是给不了漂亮哥哥交代,我便是天下第一的登徒子了。”

    轻轻的笑声。

    稻玉福礼:“先生。”

    林岱岫走进来,捏捏小姑娘的脸:“小登徒子,不同你那漂亮哥哥待在一处,你便这样不高兴?”

    秦晚妆张开小口又想咬他,林岱岫随手捡了块玉籽糕丢到这小犬嘴里,她嚼了嚼,又哼唧:“我日后自然要同漂亮哥哥在一处的,我可是顶顶有担当的好姑娘。”

    “你们便为我定亲吧,定了我也不嫁。”小姑娘颇有志气,“到时候,我离家出走,我出去闯荡江湖,等我成了侠女,扬名天下,你们不要哭着认我回来,我才不同意。”

    林岱岫不耻下问:“你若是成了侠女,便能和你那漂亮哥哥在一处了吗?”

    “笨——”

    小姑娘仰着小脸儿认真道:“我可以同漂亮哥哥私奔呀,我们一起去江湖,不就在一处了吗?”

    林岱岫斜斜看了她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姑娘竟有这样的远大的志向,倒是我狭隘了,这可实在是好法子。”

    秦晚妆的记忆实在很短,先前还生气,现下听见林岱岫夸好就笑,笑得满目稚气,有些小骄傲地抬起下巴:“自、自然的。”

    过了会儿,她大抵是觉得不妥当,悄悄凑到林岱岫耳边:“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能同阿兄说。”

    林岱岫无有不应:“自然自然。”

    心里却盘算着待会儿就去找秦湫,同他说说家里这只小猫儿的宏大筹谋。

    小姑娘嚼着玉籽糕,眸子清亮注视着院外的琉璃小树,心想,她可是绝顶聪明的好姑娘,才不会把所有事都告诉林哥哥呢,当侠女是日后的事,现下她必然要先吓退那个定亲的人,让他安安分分退亲才好。

    林岱岫也瞧着她,拾起一块玉籽糕也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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