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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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血来,他便以头抵地落下很多泪来。

    青石板都被他沾湿了。院内自知帮不上忙跪下来向老天祈福的百姓越来越多,屋内没有炭火,他们便脱下自己的冬衣,还尤觉得脏,拍打几下,才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没有火,便燃衣取火。

    屋子里很快天幕崩塌似的黑,他们冷得不住搓手哈气,唯有澹台衡盖着厚厚的外裳,脸色虽苍白,但所有的火都聚集在他那里。

    脸似乎都被火照成了暖色。

    然而还是不够。群臣衣冠不整地带着太医奔来,神色惊惶,一个把完脉接着把,神色都紧张又心惊肉跳地左右顾盼,唯恐丧失了一丝生机。

    不知道是谁从家里拿来香,院子里便举起无数束香了,烟火袅袅之间这是人间最朴素的祭坛。庭竹浑身发抖地跪在那里,手里被塞上一柱。

    是曾经怨他一个仆役还识什么字,还要跟着一个陛下驳斥的皇子的母亲。她推他,吸着鼻子:“愣着干嘛,给殿下燃香祈福啊。”

    庭竹觉得真是太荒谬了。可真正荒谬的是,他颤抖着回身去看,这院里竟然还真有无数人在跪拜祈福。他们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骂过贪官昏庸说过公子衡懦弱,也对安民军击鼓相迎。

    可是殿下都死了,他们竟然跪在这里,给他敬这几束香。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念:“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你保佑殿下平安无事,保佑我们家不被叛军踏平吧。”

    “陀佛陀佛,殿下是个好人,不该让他下地狱啊。”

    还有稚童被牵到近前,举香懵懂道:“殿,殿下安康。”那人便抹着眼泪夸她做得对。

    这府邸好似变成了一个祭坛。庭竹腿一软,双手握着香跌在那房间里,看见香火往床榻之上的人那里汇聚。

    万民衣盖在那里,好似他就风雪不侵了。烛火温暖得庭竹都以为,以为那一瞬,殿下会真的回来呢。

    可他手指还是在抖,可他还是安静地看着一群人忙来忙去,忙着给殿下止血,忙着拢紧他周遭大氅,忙着叫屋内温暖些。

    看着他们在某一瞬,寂静下来,怔怔地看着他的血沁满玄衣。看着他们颤抖着松开手,从殿下腰间滚下一个绑着铃铛的傀儡来。

    那娃娃是那么熟悉,在太医身边焦急万分的黄门陡然僵住,然后一脸见鬼的表情疯狂退后。

    府邸里寂静地好似没有一个活人在呼吸,却又拥挤簇攘得好似这里填满了每一个该死之魂。他们呼吸急促,有人跪下来,颤抖着道:“殿下还没有走,不会的,殿下不会死的”

    他们捂住那层层滑落的冬衣,竭尽全力不让他冰冷的手露出来,也竭尽全力地去擦血,一边擦,一边眼泪掉下来。

    从始至终,庭竹都是泪流满面,神情漠然地看着。看着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哭得凄厉,笑得也很凄厉。

    他环顾四周:“我说是谁,我当是谁来了!我说是谁趁着这个时候近殿下的身”

    那群人还在焦急仓皇地给澹台衡止血,可越擦血越多,到了最后,玄衣竟然都变红了,而他们盖上去的冬衣,铁一般的生冷,一点点坠下来——

    露出来的只有染血的白布。

    还有人不甘地想伸手,庭竹踉跄着站起来,猛地扑过去:“别碰他!你们别碰他!你们有什么资格碰殿下!你们有什么资格给殿下收敛尸骨,都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庭竹疯了一样地厉声喊:“都滚!”

    他紧紧地抱着白布下血肉淋漓地尸骨,像是个疯子,乞丐一样,不肯让任何人靠近澹台衡,也不肯让他们谁过来。

    有人在哭,紧接着那哭声越来越大,简直盖过了风雪:“让我们救他,我们一定能救得了殿下的。”

    “殿下他不该死,该死的是我们,是安民军啊!”

    “他才十九岁,庭竹大人,殿下死了就没有十九二十岁了,让我们救活他,他还能活很久很久的。”

    甚至还有一个很稚嫩很茫然地哭声,混在其中,让庭竹都咬牙恨得落下来:“皇兄。皇兄。”

    四皇子走出来,抓着庭竹的衣袖哭:“不要害皇兄。都是我的错,我偷吃了仙丹才会死的,不是皇兄的错。父皇,不要带走皇兄。”

    他也不喜欢黑,可是他来这里就已经很难过很害怕了,为什么要把皇兄也赶来这里呢。明明皇兄待他那样好,瞧见他因为得了父皇的赏赐被其余的皇兄欺负,还会替他把玉环用绢帕包起来。

    现在他的玉环还是完整的干净的纤尘不染。皇兄给他包玉环的绢帕却找不到了。

    庭竹只听着这哭声。

    从殿下一病不起到京城攻破,他还没听到这么多哭声呢。他也没有见过,殿下的矮坟前有这么多柱敬香,见过有这么多人,记得他还只是未冠的少年。

    可是记得有什么用呢?

    太多人爬过来拽庭竹的衣袖哭求他让他们救他了,庭竹很快便被淹没在那群不甘心的亡魂里,浑身战栗地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不让白布拖拽到青石板上,看着他们再度跪下来重复擦血止血的动作。

    庭竹扶着门框,就有人将那柄锈剑递进来,又有人递进来那张青色的弓。他的笔迹,还有那一旨写了降安民军的圣旨。

    他的东西被捧起来小心安置,那圣旨却是被他们打砸摔扯,很快变得泥泞不堪,然而人实在太多,撞到一起的时候,他临写的佛经掉下来。

    一展开,转瞬间就成染血的绝笔。

    无人再擦血。他们惊恐地发现他没有血流了。手指青白僵硬屈伸着,连白布都黏连在他带血的身躯里。

    在云台寺见到澹台衡现身的小沙弥实在没记起来他睁开眼所说的第一个字是什么。但庭竹跪下来,双手掌心紧握着长笛朝上,哭泣垂首,只能想象那个字约摸是疼。

    三千六百刀,该有多疼啊。

    可是他死的时候他们不在,现在却挤进这个幻境里,在府中人去楼空的时候,幻想着那一日他们可以阻止殿下殉国,可以在此刻挽回。

    然而人死能挽回什么呢?那一千三百刀落下的时候每一户都大门紧闭无人出声,如今哪怕全京城的百姓都跪在这里,也不能让他起死回生。

    方颐离开时曾说你本也该有万民供奉。如今空寂府邸里每个人面前都虔诚地放着香火摆着烛,每个人都泪流满面。

    为了化开风雪他们甚至以身挡风,不想让他身上在落半点雪。可是究竟有什么用呢。

    为首的人颤抖着去量鼻息,又颤抖得更厉害地叫人拿火,拿香,拿灯来:“都来救殿下,都来救殿下啊!”

    他陡然高喊起来,像是宣布帝王驾崩时的内侍太监一样,声音尖利充满惶恐:“殿下的魂灯要灭了!再不点上殿下就不能转世了!”

    风雪拍打窗棂,所有人都惶恐惊惧起来,想围过去。却有人劈开了门窗。

    亡魂们吓得立刻挡在澹台衡遗骨身前,但没能比在庭竹面前更有底气。

    方颐都没有丝毫伪装。她不着大红官衣,也不似权倾朝野的左相,只提着剑,双眼被什么覆着,显然还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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