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青山: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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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寄鸿书

    “住手!”

    程荀一声高呼, 惊动了那边正对峙的两个人。

    男人高举的手顿住了,下一秒,眼睛望过来。

    程荀神情冷淡地站在原地,声音不高不低, 却稳稳地传进了那两人耳中。

    “这位老爷, 倚强凌弱, 恐非君子所为。”

    男人眯着眼睛, 上下打量了一番程荀,忿忿将手放下,狠狠瞪了一眼女人, 才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这位小姐, 若你不知内情, 我劝你莫要在此处多管闲事。否则,要是被这姓刘的、无厌足的毒妇骗了,丢了银子事小,若是毁了名声可不好了。”

    程荀不为所动, 冷冷地看着他。

    “这就不劳您担心了。”

    那男人摸摸胡髭, 神情不满,张嘴就要反唇相讥,却见程荀背后的门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护卫走出来, 恭敬行礼后站在程荀身后,目光锐利,姿态是全然地威慑。

    男人浑身的气焰像是被人一瓢冷水浇熄了, 讪讪地收起手, 犹自不甘地瞪了那女人一眼, 灰溜溜走了。

    “主子,可要去追?”冯平在程荀身后低声问。

    “不必, 回去吧。”

    程荀将视线从那始终都没有回头的女人背后移开,不甚在意地摇摇头。

    刚走到门口,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干涩的声音突然喊住她。

    “姑娘,请您留步。”

    程荀转身看去,却见那女人追了上来。

    这是个有些矛盾的女人。她看起来约莫有二十七、八的年纪,面白肤净、轮廓柔美,脸上却难掩疲态,眉眼间有几分抹不去的愁苦。

    连身上的衣服也是,虽质地名贵,可样式有些老气,连颜色也暗淡深沉。

    不过,令程荀侧目的是,即便刚刚遭遇如此难堪的场面,她仍努力保持着平静端庄的神情,不见方才与那男人对峙时的强悍。

    “姑娘,方才多谢您。”她垂首行了个礼。

    程荀礼貌地向她一颔首,问道:“夫人没事就好。”

    “不知,三娘可否有幸请姑娘小聚片刻?也算是酬谢姑娘方才义举。”女人语气真诚,做足了姿态。

    “本就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挂齿。”程荀委婉道。

    那女人看出她的意思,一时不好得强求。一旁的冯平适时开口:“主子,来时妱儿姑娘说有事找您。”

    “你吃完了?”程荀心领神会,看了眼门内。

    冯平点点头,去里头收拾程荀的东西。

    女人还在一旁站着,程荀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搭话道:“夫人姓杜?”

    她记得方才那两人对峙时,女人明明叫自己杜三娘。不知怎的,那男人却说她姓刘。

    女人犹豫了一瞬,点点头,“家父姓杜。”

    说罢,恰好冯平走出来。杜三娘侧过身,让二人从旁过,程荀微笑作别。

    刚走了几步,程荀想了想,又转头对杜三娘说:“夫人可要走了?要不,我送夫人一程?”

    杜三娘抬起头,神色中写满意外。看清程荀眼中的担忧,她心下一暖,也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动容。

    “多谢您了,不过我的手下还在底下等我,便不劳烦您了。”

    程荀点点头,带着冯平下楼了。

    待上了车,程荀便将方才之事抛在脑后,掀起车帘,问外头驾车的冯平:“平叔,妱儿真有事寻我吗?”

    冯平浑厚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

    “妱儿姑娘倒是无事。不过主子,来时我看见家里抬了大箱的行李进来,想必是世子爷又送东西来了。”

    程荀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默默坐回车厢里,心中似有小猫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疼、又有些说不出的痒。

    她在外游历两年,晏决明也在西北待了整整两年了。

    起初她只从冯平口中得知晏决明去往西北的消息,可去西北何地、在谁麾下、职位如何、可在前线,她一无所知。

    怀着惴惴难安、还有几分气恼的心境,翻年后,她才收到他千里迢迢寄来的信。

    她迫不及待打开信件,却见那信上笔走龙蛇,只匆匆写了自己如今正在延绥,不日便要随大军拔营北上,与众多将士一同抵御频频进犯的鞑靼人。

    短短几行字便写完了自己的处境,后头两页纸都是叮嘱程荀在外要保重自己,万事莫要逞强。就连露宿野外如何避雨、如何识别有毒野果子、如何寻找干净水源,他都洋洋洒洒写了半页纸。

    程荀一头雾水地读完,翻来覆去找可有自己漏读的纸张,没找到;又抖了抖信封,还是没有。

    最后,她终于确认,没错,看起来如此匆忙的一封信,他真的只轻描淡写了几句自己的情况,剩下的全是对她的唠叨和嘱托。

    程荀捏着那几页纸,怒极反笑,一时只觉得,若是晏决明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狠狠打上他两拳!

    她坐在那儿,兀自生了半天气,最后又忍不住将信从头到尾读一遍。

    读到最后,她看见他只写了一句:千万千万,珍重自己。

    满心的怒火突然消失了。她摸着那几个力透纸背的字,心口酸胀。

    她能遇上什么危险?最多不过是匪盗拦路、黑店宰客罢了。可晏决明,却是要用肉身扛住鞑靼人的金戈铁马啊。

    “千万千万,珍重自己。”

    这句话,明明是该她写给他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去信问过义母,也没能得到任何消息。

    晏决明从军这一出,虽令人始料不及,可想到晏家起初便是军功立身,他心有抱负、想要重振家族基业,也并非难以理解之事。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并未依靠祖辈荫庇拿个现成的军衔,而是趁夜悄悄离京,独自一人跑去西北投军去了!

    崔夫人在信里提到此事,用词毫不留情面,狠狠痛批了一番晏决明行事鲁莽、不顾长辈。

    可程荀看得出来,崔夫人心中多的是骄傲和感叹。

    她在信里说,“决明之胆魄、之决心,甚肖其外祖。”

    再次收到晏决明消息,是那年的夏天。他从西北遣人送来了几箱子的上等裘皮与玛瑙珠宝。这次的信里,他终于多费了几道笔墨,写了写在前线的情形。

    据他所说,他所在的大军守住了延绥以北三个城池,鞑靼战线连连溃败,他们一路追击三千里,打到了漠南,抢了鞑靼一个部落,降俘近千人。

    而他在这场战役中立了功,升了衔,大将赏识他,将部落中一部分收缴的财宝奖给了他。

    晏决明行文里说得含蓄克制,可程荀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将信小心放在一旁,翻了翻那几箱子战利品。

    她突然觉得,这与从前程六出夜里归家,假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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