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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假千金与穷书生》 23-30(第8/14页)
他只是隐隐有所猜想,仅是猜想的结果就让他不敢再深入探究。
卫辞抿了下唇:“师妹,其实我这双眼睛与我父亲很相似。”
“大盛子民的眼瞳多为深棕或茶褐,而我和父亲的瞳色都很浅。据我所知,只有,也只有西蛮人的瞳色才会浅若黄玉。”
他知师妹聪慧,不必多言便能猜到此中深意,如今大盛与西蛮长年征战不休,一个极有可能出身西蛮的行伍之人藏匿在大盛的小村落,很难叫人不生疑。
卫辞低下头,如黄石般剔透清亮的眼眸被睫羽遮住,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师妹,我极有可能,并非大盛子民。”
这意味着,即便他自幼生活在大盛,也会受到颇多限制,譬如,无法参加科举。
大盛的科举制度已极为完善,对于考生身份的查验也十分严苛,除了查户籍黄册外,还要查师从何人,除此外,参加考试还需数名考生相互作保,一旦被查出问题,所有作保的考生都会被牵连。
卫辞知道恩师对他期望很大,可他不敢冒险,更不愿牵连那么多无辜之人。
他曾私下偷偷查验过自己与父亲的籍册,虽然瞧着是真的,却有诸多疑点和伪造的痕迹,怕是经不起细查。
宋蕴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她望着忐忑不安不敢直视她的卫辞,心中的情绪涌了几遭,忽而笑了起来:“师兄,我见过许多西蛮人。”
大盛地大物博,远比周边的小国富饶繁华,因而吸引了诸多商队来往贩卖物资,其中便有西蛮的商队。
“西蛮气候恶劣,子民大多身材粗壮,毛发旺盛,面容也十分粗糙,他们无一人似师兄这般,”宋蕴语气温和,言辞间充满了安抚的意味,“只眼瞳的颜色异于常人代表不了什么。”
卫辞睫羽微颤,轻声道:“我怕是无法入仕。”
怪不得……宋蕴眸中划过一抹讶异,又很快被她隐去。
怪不得前世父亲死去后,她不曾听过卫辞的任何传闻,也怪不得他总是一个人,没有过分亲近的好友,也没有任何远亲。
卫辞见她沉默不语,眼神渐渐变得黯淡。
“师兄想入仕吗?”宋蕴沉思片刻,说道,“如果师兄想考科举,也不是没有法子。”
卫辞蓦然怔住,悄悄抬眼望着她,明明在寻常人眼中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她却浑不在意,好像只是在说哪里的饭菜更美味那样简单。
篡改户籍在大盛律法中是重罪,一旦查出,连坐三族。
为了帮他,师妹连这么重的刑罚都不在意么?
卫辞恍然发觉,他好像并不了解师妹究竟是怎样的人,明明是侯府养在深闺的贵女,她却毫不娇气,遇事不退,逢难不折,像一株永远都不会屈服于风雨的海棠。
宋蕴:“……”
她口干舌燥说了这么多话,卫辞却在盯着她走神。
“师兄,”宋蕴打断他的思绪,突然幽幽开口,“或许你不入仕也是桩幸事。”
至少不会被朝堂中的豺狼虎豹盯上,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卫辞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师妹,身世我会小心查探清楚,你不用去想其他法子。”
“我只是不想有所隐瞒,并非想让师妹平添负累。”
哪怕探查身世会有诸多危险,卫辞也心甘情愿,师妹不介意他的出身,对他而言已是足够。
他认真的望着宋蕴,轻声说道:“师妹,我很高兴。”
那双田黄石般的清澈眼眸被欢喜浸染,亮晶晶的,像是在发着光,炽热专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宋蕴脸颊微微泛起热意,不自在的移开视线:“高兴什么?”
卫辞被问得呆住,他想说自然是高兴能继续这场婚事,高兴她并未因此而疏远他,可他忽得想起来,这门婚事对师妹而言,并非是一场天作之合,而是万般不得已。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宋蕴却已转过身去:“师兄快回去吧,我去牙行先寻间宅子落脚,好让父亲养伤。”
既然打算在县城定居,住客栈便非长久之计,宋蕴和莫绫接连看了几个院子,才寻到一处合适的宅子。
宅子只有两进,地段也有些偏,但胜在环境不错,生活工具齐全,连家具都有一些,只要稍微打扫便能入住。
宋蕴爽快的签下契约,付了半年的租金。
当天下午,宋蕴和莫绫便将宅子清扫干净,又添置了些许常用的物品,才回到客栈将宋柏轩接走。
然而在他们离开时,被平阴侯府的仆妇拦了下来。
宋蕴并不意外,她让卫辞和莫绫带着宋柏轩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吴氏今天中午就派人传了信要见她,但她忙着收拾宅子,添置物品,自然没空送上门来给她羞辱。
此番吴氏见她忙着搬家,必然会更为恼怒。
不出所料,吴氏走出来时,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她阴沉沉的盯着宋蕴,发出一声冷笑。
“真是翅膀硬了,怎么,有新靠山了?”
宋蕴垂眸不语,眉眼间一片乖顺,但也正是这样的沉默,叫吴氏更为恼怒。
她一直以为宋蕴很好掌控,在侯府时她极为孝顺乖巧,对她与侯爷言听计从,但吴氏万万没想到,宋蕴还有这样顽固不识趣的一面。
一切听她的安排不好吗?乖乖回到京城参于选妃不好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宋蕴却偏要拒之门外。
吴氏冷冷的盯着她:“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养了你这么多年,倒不如养头畜生!”
宋蕴不置可否,被骂两句又掉不下一块肉,她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也做好了承受吴氏怒火的准备。
“侯夫人寻我有何事?”她问道。
“不装了?”吴氏眼中满是嘲讽,“好你个宋蕴,这么多年,我竟被你蒙蔽的严严实实,不知你竟然如此狠辣无情,连自己的姐妹都要算计……”
“并非姐妹,”宋蕴打断她,语气冷淡,“她从未视我为妹妹,而我也从未视她为姐姐,所谓的姐妹,只是你一厢情愿。”
“你——”
吴氏何尝不知她们二人之间不可能有真感情,但世家大族里,勾心斗角又逢场作戏的姐妹多了去了,只要她们两人识相,就不会闹翻,可谁又能想到,她们竟一个比一个固执。
事已至此,言多无用。
吴氏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怒意,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明日一早,你就去找陈不逊,把案子撤下来。”
“侯夫人说笑了,”宋蕴抬起眼,不卑不亢的与她对视,“宋蕴区区一介民女,如何能对县尉大人呼来喝去,案子撤不撤,由不得宋蕴做主。”
吴氏定定的看着她:“你是苦主。”
宋蕴微笑:“但做不了主。”
吴氏气得胸口胀痛,却知今日无论如何得退上一步,那陈不逊蛮横霸道,背靠陈家,又仗着远离京城,对她不理不睬,连平阴侯府都被他接连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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