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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门阀之上》 320-340(第9/24页)
氏水火不容。如今皇帝有意为薛无鸢赐婚,嫁入东宫,陆家又怎么可能容许其借势上位。
薛琬听完这番陈词后凝眉深思,而后忽然瞪大眼眸,一把抓住王济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道:“文度,你难道不觉得杨宁封禁长乐宫,这是一个好机会?”
“伯玉,你……”
“废立吧。”薛琬咬牙道,“无鸢嫁给太子也好,嫁给旁人也罢,于我家而言俱是等亲。即便她能够嫁给太子,亦是伏祸来日,倒不如转投渤海王。如今渤海王在伯玉你手里,陆氏一家独占帝幸,各方早已不满,只有谋于废立,才能打破目前局面,再立规矩。”
王济连忙压低声音,面色却焦急万分:“伯玉,事情未到最坏的地步,你怎能作此邪念!”
薛琬却死拉住他的手不放,道:“太子不重世家,绝非可托国祚之人,来日他登大位,你汉中王氏把持司州、益州,是想让他封你当三公还是当异姓王!现在趁你我把持五皇子还有皇后,司州又有子卿坐镇,他也曾为渤海王国相,而禁军中我掌镇军、舞阳侯掌中军,俱不需要武库为倚,只要调度得当,便能够事成。”
王济却仍然一副存有理智的样子,规劝道:“事情若上升至废立之谋,那西北数万大军就能安然坐望?即便是关陇近畿,你我也没有任何乡土优势可言。”
薛琬道:“西北何足为虑?邓钧已挺进酒泉,返师入都至少半年。彭家与你家也有联姻,虽然也与陆家交好,想必彭刺史也知道亲疏。况且此番起事若成,我等可许彭刺史将南北二州俱入囊中,他必然乐见其成。至于陆归,就让彭刺史和尊父一齐出兵牵制。而京畿乡土你我也不足为虑,褚潭如今困守新平,何不发诏令其入都拱卫王师,我等挟持大义,如此两难自解。”
薛琬知道,既然已经将废立一事说出口,就不能够再回头了,这个时候不仅要逼着王济跟着自己干,也必须让王济时时刻刻呆在自己身边。因为一旦王济出卖自己,那么收益便远远超出共谋的风险。
王济沉默良久后,终于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除了控制皇后和五皇子,还要想办法控制未央宫,让陛下矫诏。只是现在未央宫还在陈霆手里,
硬拿是拿不下来的,还需要以奇谋夺之。”
薛琬略微沉吟:“不如策反几个绣衣御史属的人,让他们刺……”
王济却摆摆手:“不可以万人之安危系以一人之手,更不可以万人之利益系以一人之手。刺杀一旦不成,这些人必会反供出我等。届时我等即便手握渤海王,也不再具备大义,又如何能号令天下?其实我们要的不过是把陈霆从未央宫支开,直接换上我们的人。只要皇帝害怕陆家,不再相信陆家,就可以了。方才伯玉说用绣衣御史属的人,依我看也未尝不可,不过不是让他们去未央宫,而是要让他们出宫去。”
“出宫?”薛琬不解。
“那些降国遗族的府上,一般都会有皇帝安排的人近身侍奉,以便时时监视。之前隐诛了那么多遗族,想来这些人都是有所准备的。”王济道,“让这些阉宦弑君,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但传递一条消息到靖国公府,让他们除掉靖国公夫妇却是不难。此时陈霆必然怀疑皇帝,而皇帝也必然不会再用陈霆。而陆振一死,护军府大权旁落,褚潭攻入长安想来不难。待我等拿下未央宫,号令天下,再徐徐围剿东宫太子。”
“好。”薛琬当机立断,“既如此便请文度安排绣衣属事宜,稍后便持使节,随我出宫调兵。”
宣室殿外空旷的场地里,几名内侍正鞭打着一人,正是新上任的内侍正监李福。
宣室殿内,魏帝正在御床上打坐养神,御座旁是一个漆金的小托盘,上面放着四支卷轴。然而此时身边侍奉的正是刘炳。片刻后,一名小侍入内,见魏帝似入定一般,便拉过刘炳耳语了几句。
“怎么,长乐宫已经出事了?”魏帝慢慢睁开眼。
刘炳便走过去道:“圣明无过陛下,右卫将军杨宁封锁长乐宫,镇军将军薛琬和尚书令王济也都去了长乐宫。陈霆将军被挡在外面了。”
“先让陈霆继续与杨宁对峙着吧,给他们一点压力。”魏帝说得轻描淡写,然而眉宇间仍有一丝忧虑。
随后魏帝从身边的托盘内取了第一支卷轴,又从腰上解下一枚令牌,交给刘炳:“把这道诏命和入禁中的令牌送到靖国公府上,让靖国公率护军府入宫勤王!”
第329章 回家
漪澜殿内, 薛琬仍在盘问公主的下落。殿内的茶碗已被摔碎了好几只,杨真宝趴在一张宫人受刑用的长条凳上,受着笞刑。
“最后再问你一次。”薛琬冰冷地声音从杨真宝的耳后传来, “公主被你们送到哪去了?”
“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杨真宝的眼皮倔强地一抬, 望着不远处的宫灯, 一丝丝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薛琬的两只眉毛慢慢垂下来,摆出一个极其失望的表情:“那就怪不得我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着阴寒, “上廷杖吧。”
不过十几岁的小孩子,身量纤瘦, 两根廷杖从腋下穿过,轻轻一挑便挑到了地上。随后一支廷杖猛击在腿弯处, 杨真宝筋骨一痛,僵硬地跪了下去。
准备行刑前, 薛琬走到杨真宝身边蹲了下去,玩弄着他头上的巾帽, 如同在挑弄猫狗:“你是个忠心的, 告诉我们公主在哪,日后还能跟在公主身边伺候。你再好好想想?”
“既然薛公说我是忠仆,其余的就不必真宝多说了吧。”杨真宝知道内廷廷杖的厉害, 他闭上双目,手狠狠攥着衣角,但还是流了两行泪珠子。
薛琬站起身, 背过去不再看他, 吩咐左右道:“行刑吧。朝着上边打。”
廷杖一般都打臀部,虽然皮开肉绽, 但将养一个月仍能下地行走。但若朝臀部以上打,就到了腰和脊椎,表面看着没事,但一杖下去脊骨碎裂,两杖下去肾脏就出了血,无异于死刑。
行刑的人相顾而视,短暂的犹豫后,高高举起了廷杖。
“且慢!”
寝殿的大门被推开了,薛芷竟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此时,王济也办妥了事走了进来,入殿就看到了这一幕。
“公主我已让宫人送至皇后处。”薛芷道,“其实你们想行废立之举,无论是挤掉陈霆也好,还是强攻禁中也好,最终的目的都是挟持皇帝,挟持大义。既然这样,何不让我去试试呢?皇帝身边不仅有左卫将军的部众,还有殿前卫,还有内侍监。你们一层层攻过去既费时间,又要冒险。你们可以派人将我押送至未央宫,让我亲自向皇帝陈情辨明汪晟上书之事。我便可以趁机挟持皇帝,让皇帝打开宫门,迎你们兵马入内。”薛芷晃了晃手中那支锋利的步摇,“我们里应外合,岂不胜算更大?”
薛芷说完,薛琬刚想应话,王济却打断道:“挟持君王无异于谋反,若一击不成,我们所有人都会被视为叛逆。”
“怎么,尚书令此时还在想着自己的退路么?”薛芷反问道。
此时,薛琬也怒目看向王济,自己都已经挑起头了,王济怎么还在考虑体面的问题。他的女儿挟持皇帝不体面,那他们领兵攻入未央宫就体面吗?
王济目光暗沉,其实只要发动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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