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应识我: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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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下的药丸没有避瘴的效果,半个时辰早就过去了,拔剑相向的冲动烧过几次,又被她百转千回的情意搓成了一把灰,到如今,是她彻底撑不下去了。

    想起那时在清凉殿,李怀疏以李识意的身份问她,当真可以放下她们之间恩恩怨怨没法算清的过往么?

    她逃避,选择视而不见,从来不愿剖肝沥胆,以为这般就能将彼此瞒过,掩耳盗铃地共度余生,直到血雾赤裸裸地揭开她的执念,被遍体鳞伤流落碎叶城的自己质问,在北庭随军作战,九死一生,留下颈间难以祛除的伤疤,跪在榻边替死去的母妃合上双目,并在多年后晓得乌头藤是李元昶所献……她才知道自己没有放下,没有走出。

    “李怀疏……”

    她喘气声粗重,似乎还说了些什么,雨线细密,隔在两人之间,李怀疏听不清也看不清,拾步向前,却被她持剑相逼,冷冷威胁:“别过来!”

    李怀疏蜷了蜷空空如也的指尖,回忆片刻前对方留下的触感,明白易泠眼下仍在竭力与执念对峙,她不想伤害她,但她也真的会杀了她。停顿一会儿,脚步继续挪动,粉白的衣裙拂过地上雨水,剑光如影,她不管,着魔似的迎向破雪,腹部蓦然一阵剧痛,涌出来的鲜血霎时将伤处白衣染透。

    她就在眼前,离得这么近,李怀疏终于听见她在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了。

    母妃……阿娘……

    心中好像千斤重的巨石碾过,肉骨皆痛,李怀疏抬手,鲜血滴到了指尖,失血过多,她有些站不住,紧紧握住易泠想要退后的肩膀,在她衣肩留下红梅似的血迹,再靠近些,任由剑身穿透了自己身体,虚弱道:“别动,别走,让我看看你。”

    面具一摘,哪有什么易泠,扔下江山不管,长命百岁不要,仅仅是为了我,沈令仪,你可不就是疯了么?!

    她鼻头酸涩,吸了吸,想憋住眼泪,眼眶却湿湿热热,不听使唤地坠下眼泪,偿愿般笑了一声:“骗子,差点又被你骗过去了,我以为我喜欢上了别人,果然,原来只是又一次栽在了你手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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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断剑 ◇

    握剑之人手腕抖得厉害, 破雪没入体内的剑锋似乎随之将血肉绞了绞,鲜血不断流出,几乎将半截衣衫染成血衣, 伤处以上仍旧雪白无暇,只是被雨水淋得湿透。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寸寸神经, 她入无尽墟时走的不是渡魂道,亦未录入籍册, 算不得真正的鬼, 但脱离了肉身的魂体被剑洞穿也会这么痛么?

    李怀疏惨然一笑, 抬腕将面具彻底摘下,红绳顺着沈令仪身后长发滑落,清脆的一声,狐狸面具摔在了地上, 红色涂漆描摹出的狡黠笑容灰扑扑地跌进污水中。

    黄泉井边初遇, 食肆里喝茶谈天, 在集市里偷偷观察她身形, 面具底下那双光影浮动的眼,同样生着薄茧的柔韧指腹……熟悉之处越来越多, 其实早就埋下怀疑,但她矢口否认,谎言信口拈来, 才会使自己以为这般短的时间内竟然芳心另许, 实在放浪轻佻,自愧自惭,不愿面对。

    李怀疏指间抚过沈令仪面颊, 唇边似是疼得抽气, 又依稀带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认命般道:“我怎么……永远也绕不开你。”

    碎叶城近得好似伸手便能摘到的圆月浮现眼前,远赴塞外陪伴外祖母的数月间是她一生中最欢愉的时光,她正是在那里遇到了沈令仪。

    一人化名沈三,要进城寻亲避难,一人口称三娘,也要进城做生意,她们的故事好像总是以相互欺骗与拌嘴怄气作为开篇。

    起初伪装作一对主仆,哪知途中遭遇沙匪,李怀疏与鹿仞清絮等人走失,沈令仪口中嫌弃她这个小瞎子小矮子拖累步伐,却从未撇下她,也多次护她救她。

    说来也巧,鹿仞为沈令仪做的面具被大漠狂沙卷走的刹那间,她的眼盲突然痊愈,头一次晓得俊美清丽这样的形容也能用在少女身上。

    若不是怔怔盯了对方全貌的那一眼,又哪会将原本清白显贵的一生过得荒腔走板,穷途末路?

    年少慕艾是她,情根深种是她,就连不人不鬼的眼下,露水姻缘也是她。

    李怀疏被宿命二字砸得晕头转向,脑袋发懵,脚步一软,险些跪了下来,但她按着沈令仪的肩膀不放,勉强站住了,抬头看着沈令仪被幻觉控制而扭曲的面庞,见她嘴唇翕动,痛苦地挣扎半晌,咬牙吐出一句:“李怀疏,是你欠我的……”

    紧接着,沈令仪却发狠地摇摇头,眼神再无半分清明,似乎很想收走她亲口说出的话。

    “对,不久前你才说的,我欠你良多。”李怀疏提着毫无血色的嘴角笑了笑,释然地认下她的指摘,耳畔回响她扮作易泠以来说的字字句句——

    我妻子死了,我到冥府来找她。

    再者,我那糟糠之妻眼瞎,戴不戴面具没什么区别。

    既然这么在意她,倘若她很需要你,希望你能为她留下来,不去那劳什子孽海台送死,你又是否愿意呢?

    太后与淑妃之间的遗憾由无数次阴差阳错织就,她们又何尝不是?

    但凡换个场合,不是在无尽墟,不是受神力威胁命如蝼蚁的当下,难得听见沈令仪对她诉情表意,她开心得快要疯了,兴许真会自私一回。

    可偏偏……偏偏是这样一个不适合吐露衷肠的时候。

    这里四季混乱,昼夜无序,刮风下雨好似全凭心情,一股不知名的磅礴力量几乎可将天地经纬捏圆搓扁,也衬得情意绵绵的凡人痴愚可笑,人间的帝王又如何,在它面前亦是轻易摧之毁之的肉体凡胎。

    要推开她,要撵她走。

    折辱磨难也好,抽魂断骨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沈令仪,别再陪我走下去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李怀疏撑着沈令仪的双肩,摇摇欲坠,她稍低着头,紧紧闭了眼,竭力压抑着诸多复杂的情绪,禁不住浑身发颤,头颈弯折的曲线瞧着脆弱极了,不是张扬的性子,落泪也悄无声息地掩在雨水中,面颊尽湿。

    再抬头,却见她一双眼红得透彻。

    泪流了三分,忍回去七分,只为使自己在说狠话时显得不那么言不由衷肝肠寸断。

    她抿唇,眼神冷若冰霜:“我晓得,你追到黄泉地府只是为了向我讨债,那日你金钗所指处已受一剑,如若觉得不够,再讨便是。”

    “如是一来,你我之间恩怨了断,你别再纠缠不休地跟着我了。”

    沈令仪没有听清,她一手握着未收回的剑,另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气,痛苦不堪。

    血雾持续扑入口鼻,幻觉越来越严重,沈令仪脑中一片混沌,她其实不太清楚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但方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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