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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高热》 20-30(第6/27页)
?桌面的手?指轻蜷,很快不再游刃有余。
思绪破碎摇晃,她随之浮沉,浸入混沌翻涌的海,潮热的呼吸蒙上湿意,像一场高热。
洁白脊背,绯色痕迹,无不透着引人掌控的脆弱。温珩昱垂下眼帘,目光沉暗地循过,不动声?色抑着狠。
她侧脸的耳坠,颈上的细链,间或地敲击在?瓷白桌面,响音清脆又?凌乱。
招人恨又?惹人怜。
他掐起她下颚,俯身落下的吻也凶冷,齿尖抵在?下唇,带着侵占的意味,空气逐渐稀薄。谢仃眼梢湿红,被困在?身影之下,顺从得近似承受,又?像是隔岸观火。
难说这场高热,到底要先将谁的理智焚烧殆尽。
温珩昱陌生地察觉到一丝烦躁。
爱、恨、以及那些更?复杂的,他素来不以为意的东西。温珩昱感受情感需要介质,谢仃就作为那缕锋利的线,捻着血将彼此纠缠。
从这微小的污染源开始。
一切推翻。
23℃
夜沉如水。
窗畔飘荡沉浮夜色, 深寒料峭。月光在云层之后半遮半掩,只?在罅隙间泄下半缕光。
薄雾随风渐淡,温珩昱轻掸指间烟支, 将烟匣扣合, 荡下一道短促利落的响。
腕骨泛起几不可察的牵扯感, 他眼梢压低, 才注意左腕内侧印着道咬痕,想来是刚才床笫间的产物,也无关?痛痒。
平日里?牙尖嘴利, 实际到最后,谢仃至多只能造成两种伤害, 无非咬痕与抓痕。
脾性骄纵,肆意妄为。当年将她的下落转告给邱启, 他倒没想过能惯养成这样,欠缺管教。
脑海中再次循过琐碎的片段,是她意味挑衅的用词——嫉妒。
慢条斯理把玩着烟匣,温珩昱疏懈敛目, 稍显漠然?。
胡言乱语。
抛去服从?性欠佳的问题,他暂且有闲致去纵容。另一层面, 谢仃本身的矛盾性有些意思。
她流过那么多血, 积攒那么多恨, 十数年学不会认真爱人,却偏执地索要无度, 仿佛毫无底线又不计后果。
太鲜明, 才更让人想看她彻底熄灭。
温珩昱垂手捻烟, 不再浪费余暇多思。
——他们?可以做情人,亦或猎物, 但总归不会是“爱人”。
一桩俗事,不值一提。
卧室暖意充沛,并未点灯。温珩昱敛目取过案上香座,燃一支奇楠线香,闲然?置于桌台。
古沉香打底,冷调韵致醇雅,雾感柔和,细雾徐徐缭散,浸入夜幕更深。
鸦青色的床间,薄被下虚掩着一道纤瘦身影,瓷白肌肤与周身暗色对比分?明,肩颈零星缀着几处红痕,意味旖旎。
共处一室的情况下,也就在这短暂休憩的间隙,她才会安静几分?。
谢仃似乎睡熟,温珩昱徐步迈近,自上而下地端量,眉宇清疏倨淡,不辨喜怒。
依然?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她总爱将自己包裹严实,被角半掩着,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眉眼,触之?即碎的脆弱感,让人想到刚从?细茎折断的花。
温珩昱轻一蹙眉。
短暂搁置了修养,他抬指拂开她挡在脸侧的手,完好袒露出?她的五官,眉梢眼尾正覆着病态的薄红,他探过她额头温度。
一片滚烫-
谢仃梦见了许多不愉快的东西。
面容模糊的男女,青涩稚嫩的涂鸦,失之?交臂的救援绳。歇斯底里?的哭骂,热浪滔天的烈火,最后温柔抚过她脸颊的手。
好恶心。好痛。
记忆最深层的秘密被剖开,她不想看那些残破的旧影,试图挣扎出?来。可越沉越深,她在寒冷池水中窒息,掌心蔓延血的温热,周围一片喧嚣混乱中,她在深渊中央,坠入一个少年的怀抱。
比池水更冷。
她在梦里?很痛,五脏六腑绞着,分?不清源头在哪。
“——谢仃。”
有人唤她名字,嗓音沉淡,带些微的熟悉感,叫她安心又烦躁。
“醒醒。”
“阿仃。”
梦境与现实交织,两?道不同的人声?在她耳畔响起,谢仃短暂地分?辨,找到了离开的方?向。
微凉的触感落在她额角,谢仃很热,潜意识中偏过脸去追寻,蹙眉不许他离开。对方?似是顿了顿,姑且遂了她的意。
一片昏沉中,她艰难地清醒过来,眼帘重若千钧,她勉力望去,热意恍惚中,迎上男人疏懈垂落的视线。
意识朦胧,她目光也并不清楚,察觉他手指停在她额间,嗓音放低:“你发烧了。”
她当然?知道。
由于刚才并不美好的梦境,谢仃心情也连带着糟糕。喉间干涩无比,她闭眼缓了缓,撑起身正要下床,视野中就被递来一杯水。
她顿住,目光却是越过水杯,落在那只?手上。精雕细琢的温润,指骨简劲修长,就连这点造物主的细节,都自成矜雅贵气。
……这情景多熟悉,与久远的记忆重合,区别不过是从?少年到男人。
盯了那杯水两?秒,谢仃抿唇,还?是不带情绪地接过。
水是温热的,倒还?算体贴。她那阵烦闷消去不少,喝过半杯,便理直气壮地塞回温珩昱手中,示意他放回去。
温珩昱不与病人一般见识,惯着她使性子,松泛将水杯搁在床柜,淡声?:“还?能起来吗。”
“这时候来装关?心了。”谢仃揉了揉喉咙,才哑声?讽刺,“刚才怎么还?做两?次?”
见她还?有余力还?嘴,温珩昱眉梢轻抬,未置可否。
“我确实无话可说。”他缓声?,“你是想听?道歉?”
谢仃感觉自己又被这人气得烧了几度。
本来就没多少清醒,她大脑运转迟钝,找不出?话语能阴阳怪气回去,最后实在气不过,索性就低头咬在他手腕。自觉恶狠狠,实则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
倒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幼稚。温珩昱神色未改,就着这个姿势起身,还?是谢仃先?被带得费劲,才讪讪松了口。
就这样也不消停,她抱着被子,怪里?怪气地指桑骂槐:“我们?当中有个人该死?,这个人不是我。”
温珩昱:“……”
他现在确认她是高烧了。
谢仃的低烧从?清晨扛到傍晚,也没向任何人说自己的不适,终于在刚才不节制行为的催生下,成功让健康告罄。她头晕眼热,还?想再开口,但没能说话,嘴里?就被塞了枚冰凉物体,她反应慢了半拍,也没抵抗。
——是体温计。
“张嘴就说难听?话。”温珩昱扳过她下颚,波澜不掀,“含好。”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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