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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明女医纪事》 60-70(第11/24页)
“……”姑娘大笑.
文华殿内。
御案前东西序立知经筵事官,序班两人将讲案置于御案正南方,讲官依次进讲,展书官打开四书,随后退回南面铜鹤下站立。
万历聆听罢,经筵已毕,众大学士、侍讲官退下,跪于丹陛之下叩首后谢恩退出。
“张相公留步。”张居正与众臣一道离去,才下了宫前玉阶,蓦地被身后中官拦住。
中官笑道:“陛下有一疑问,急需相公面奏解答。”
张居正随其回殿,朱翊钧手捧一卷经书,眨眸道:“张先生,朕刚才听着进讲有了一个疑问,思来想去问别人都不妥,所以先生可以回答朕么?”
“陛下但问,臣必知无不言。”
朱翊钧伸手将那页递予他,张居正垂眸望去,见是《论语讲章》一语: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张居正不由视向天子。
朱翊钧唇角似有笑意,尽管身旁中官内宦们都觉察不出,更不解天子作笑是为何:“先生可否教教朕,何为三复白圭?”
他有意将“白圭”二字咬重,眼瞳紧盯着张居正的面容。
张居正牵唇,娓娓道来:“启禀陛下,南容是孔子弟子,三复即为再三.反复,佩服不忘。白圭即《诗经》中一首诗,‘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意为君子须慎言,孔子见他贤能,便将兄长的女儿嫁予了他。”
温言罢,他恭谨俯首:“臣如此解释,陛下可懂了么?"
朱翊钧点头,将书卷收回:“先生学识渊博,无有不知,朕果然问对了人。”
“中官。”他侧首传令,“替朕赏赐张先生貂皮六件,以答谢张先生解朕之惑。”
“臣何德何能居此厚礼?”
朱翊钧下座,将他手搀起:“先生是花中君子,社稷祥瑞,朕还觉自己赏赐得少了呢,先生何必谦虚。”
他尽力安慰着,似乎是在宽解老师藏在心底的愠怒。
今日早前,御史傅应祯为余懋学上疏申辩,疏陈重君德、苏民困、开言路三事,又斥新政有如王安石“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请求将余懋学官复原职。
尤其是个中“王安石用以误宋,不可不深戒”一语,令张居正视之勃然大怒,傅应祯是他门生,虽是为了保全颜面未于疏中直接点出其名,但谁能不知道他在说哪位是误国误君的当朝王安石。
张居正谢恩后从殿中步出,几位官员皆上前来问候。
“傅应祯身为相公学生,蒙了相公拔擢,竟为了那余懋学行此不仁不义之事,也不知是受了哪个言官的蒙蔽!”曾省吾愤愤不平。
吏部尚书张瀚自上一任杨博致仕后,被张居正亲自指定接任此要职,自然也与其交好,眼下亦是附和:“这傅应祯看似批驳新政,实则抨击太岳之过,为那余懋学鸣不平,太岳此番若是轻饶,岂不徒让他们变本加厉?”
“我已调旨切责,诸公不必再议了。”张居正吐息稍许,仍觉心头那股愤懑挥之不去,脚步虚浮如踩云端,并不真切,“既是经筵已罢,诸公下值回府便是。”
回至家中,膳桌上只有张居谦在等他用哺食。
“怎么只你一人?”他环顾四下不见顾清稚身影,问向等得百无聊赖捧一卷《礼记》在默诵的张居谦,“你嫂嫂呢?”
张居谦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见他回来即如老鼠见了米缸,将书一甩,一双箸直往烧鹅里钻,随口回道:“嫂嫂不在。”
“……”
废话。
语气冷冷:“《礼记》可背熟了?”
张居谦手一抖,颤着唇补偿方才口误:“……嫂嫂晨起便出了门。”
想到一关键事,他瞳孔倏地一亮,又兴奋道:“兄长你忘了,今日是七夕呀。”
“嗯。”并未觉出有异,张居正漫不经心答。
张居谦语气不减:“兄长猜猜,这种难得的好日子嫂嫂还会在哪里?”
手中木箸一滞。
张居谦望着兄长心绪不宁的脸色,不由满意,揭开谜底:“嫂嫂就在钟鼓楼外至后门大街那段,至于具体哪个方位,恕弟弟我也不是很知底细了。不过……”
他有意欲言又止,闭了嘴,黑眼珠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兄长。
张居正呵斥:“有话快言。”
居谦方才接话:“这日子兄长还不去陪陪嫂嫂吗?就连我都去外头凑了热闹,今日好大夜市,路上还见了那个尚书张四维,申侍郎也在,连朝官都在观灯,若非想着马上秋闱紧张,我还舍不得归来呢。”
“你是该收心。”张居正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搁下木箸,俄而撩袍离座,踏出房门。
张居谦视着兄长离去背影忍不住嘻笑,旁边侍立的仆役见他饭也不食了,不禁提醒:“小郎君笑甚么?”
“我笑阿兄想和嫂嫂过……”他呵呵直乐,陡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一变,从椅子中一跃而起迈步追了出去:“阿兄——你朝服都没换!”.
灯花漫街,彩棚罗织,天上一枚弯月迤逦地上一道银辉,纷纷扬扬洒落于行人肩头发顶。
桥边数行梅红缕金小灯笼摇曳着水波,照出女子温和侧脸,笑语盈盈,有如春风拂面。
不远处人群间,有一行结伴游花灯的官宦夫妇们经过,望见此景,有眼尖的妇人认出灯火掩映下的女子,不禁捂唇笑道:“哟,那不是顾娘子么?怎生七夕佳节不来游赏,倒在那里支起摊子坐诊来了。”
余者不由止步遥望,一贵妇搽了胭脂的面孔挂上不屑:“挽回她家夫君声誉罢了,谁不知是人前作秀,巴不得别人不知她慈善有仁心,以为谁看不穿呢。”
先前说话者发间步摇颤了颤,谑笑回道:“她夫君将将连遭两道弹劾,她这是急了,忙着弥补民心来了。妹妹也莫要嘲讽人家,这份心思咱们纵是有也学不来,毕竟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若我也学个医术,说不准日日在这万宁桥开诊招揽人心呢。”
身旁男子听妻子语气刻薄,心觉不妥,出声制止她张口再言:“莫再多话,此地人来人往,被他人听去岂不徒劳惹事?”
见丈夫面有厉色,妇人闭了口,往那万宁桥下瞥了一眼,抬足继续与同伴朝前行去。
“敢问姐姐,此间是可以看诊么?”
摊前又来了一对青年男女,脸孔相似,神态俱是有些拘谨,瞧模样像是兄妹。
姑娘神情有几分怯怯,白嫩面庞上覆着惶惑,仿佛是第一回来京般,桃花眼中满是好奇。
顾清稚笑了:“是呀。妹妹是有什么小恙吗?”
姑娘拽过身旁天青色绸布襕衫,头戴同色四方巾的年轻士子,指道:“不是我,是我给我哥哥看病,他近来常常失眠,白日里坐立不安,没事就到处徘徊来徘徊去,半点书也看不进。大夫你看他精神不振萎靡颓废的样子,我都快急坏了。”
被她这么一通描述,士子不由得汗颜,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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