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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127-141(第19/23页)
钻研禁忌秘藏,把烛灯移近了些,顺便也从床头拿了一本古籍:“我守着你。”
他一切如常,云衣却并未放心:死撑着不睡,难道是入梦咒被发现了?
床帏刚好容下两个人并肩坐着,云衣起初与他隔着一段距离,随着夜气转凉,被江雪鸿霸道扯入怀中,硬要用灵力替她暖着。他们无言听着雨,互不干涉。
云衣戒备渐松,额角忽被什么东西轻轻一触。她迅速抬眸,却见手握经卷的青年仍是一脸淡漠自若,仿佛偷亲之举只是她的错觉。
“……”呵,你就装吧。
不知是不是情蛊的影响,这般相处起来,云衣竟不觉得非常讨厌。
岁月静好的场面忽被一阵沉闷的咳嗽声打破,江雪鸿起身,半晌才压抑下喉间腥气,默念起清心诀。
情蛊效用受功力影响,云衣吸了他的血未觉得不适,江雪鸿则处在身心虚弱的时候。
掌心还残余着些许温热,云衣虽然日日想着坑害自家夫君,真的听到那呕心沥血的咳嗽声却反而颇不是滋味,但有前车之鉴,焉知这不是一出苦肉计?
她顿了片刻,忍不住问:“你天生道骨,为何会恢复得如此缓慢?”
江雪鸿饮了半盏茶,隔着纱帐道:“我没事。”
巫族舞谱本就复杂,云衣实在熬不过他,只得先躺了下去。江雪鸿迅速熄了灯,去了隔壁阅卷。
雨声太吵,断续的闷咳之外,还隐隐约约听得几声炸雷。云衣恢复记忆以来头一次独眠,竟睡得颇不安慰,被那雷声扰得翻来覆去,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江雪鸿喜怒不形于色的的脸。
她从前都只想着江雪鸿的坏,今夜却难得记起江雪鸿的好。在寻常阁时多次救她,婚后则洗手作羹汤,将不可外传的剑谱教与自己,前前后后更不知渡了多少灵力给她。
可这般轻易就放过他,谁来偿还自己这积累了两百年的爱恨情债?
这些好,只是心魔影响下的执念,并不是爱。再不趁着情蛊发作诱惑他、报复他,说不定会再次被这个人反噬。
直到入梦咒发作,云衣才倏然反应过来:江雪鸿居然还是睡过来了?!
人间路
人世干戈争锋不歇,苍茫无定,但自然界的四季周转不会有丝毫改变。早春的痕迹点点滴滴洒在叶底梢头,在这风起云涌的乱局之中,鲜少有人能够驻足细赏。
经过一夜春寒的摧残,未绽放的白玉兰显露出几分凋败颓势,花骨朵摇摇欲坠前,一缕细腻莹润的灵流悄然注入萼瓣,刹那重现生机。
瓷白的指尖缓慢收回,轻轻掀起斗笠的一角。江雪鸿轻装素服,遥望春枝外的远山,心中默算着剩余脚程。
从落稽山徒步行到上清道宗,千里跋涉过凡尘流水,恰好一月后能够抵达。
正要抬步,身侧忽而传来一声微弱的兽音。林间枯草窸窣晃动几下,一只绒黄的肉爪探出,继而是一颗圆乎乎的脑袋。半大的小野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与陌生人对望,见对方下意识让路,反而径直朝他走去,蹭上青年一侧的云纹白靴。
“喵呜~~~”它边蹭边叫,片刻后又软绵绵躺了下来,短嫩的尾巴慢腾腾来回扫着。
江雪鸿虽然时常与仙门灵兽相处,却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又毫无缘由被小奶猫亲近,一时竟手足无措僵在原地。
“这是想让你摸摸它呢。”身后传来一个软糯同样的声音。
扎着双丸子的凡人小姑娘从树后跑出,农家打扮,约莫只有七八岁,却对猫儿的习性很是熟悉:“如果有零嘴就更好了。”
江雪鸿身上只有灵石,一块就有这幼猫半个脑袋大小,约莫是派不上用场的。
看他发愣,小姑娘已经蹲下身,从怀中取出干粮,招呼道:“来阿姊这里。”
见了食物,小猫即刻贴了过去。江雪鸿默然看着小姑娘将干粮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它,一边伸手抚摸,一边自己咯咯笑个不停。
“道长哥哥,你也想喂三花儿吗?”小姑娘终于抬起头,将剩余的干粮举起,“它最喜欢白色啦。”
这笑颜让江雪鸿想起了少年时的衣衣,他颔首,蹲下身。
小猫很顺从跟着食物过去,低头舔过青年的掌心。
这只手根骨分明,修长有力,握过剑,执过符,沾过血,可在这个弱小无害的生灵面前,竟不觉带了一丝颤。
任凭山外天下争雄,小猫只不紧不慢品尝着眼前的粗陋小食。进食完毕,它又意犹未尽舔过一轮男人的掌心,转头时尾巴尖也迅速甩过一个欢悦的弧度。
江雪鸿记得从前母尊带他在紫阳谷照料鹤使时,曾教诲道:“鸿儿,情是给予而非索取,只有让这些生灵快乐,你才会快乐。”
悯物怜人,敬重每一个生命,他身上这些最原始、最纯粹却失落已久的本能,正在慢慢复活。
“三花儿,”江雪鸿试着抚上小猫,用仿佛背诵剑诀般低沉的声音问,“为何喜欢白色?”
身侧的小姑娘代答道:“因为它的娘亲是大白。”
眼前这个这个高大的白衣男子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大白”。
仙君与猫儿相提并论,江雪鸿并不觉得被冒犯:“大白呢?”
小姑娘指着玉兰树底不起眼的土丘:“在这里。”
葬在这里。
对于这些微末生命而言,生老病死实在太寻常了。
云影随着风动轻移,江雪鸿起身拂尘,重新遮下斗笠薄纱,对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道:“多谢。”
小姑娘大大方方接受了道宗首席的道谢,见他明明好看得过分,却还要神神秘秘挡着脸,不禁问:“道长哥哥,你是下山修炼的神仙吗?”
妖骨仙魂,江雪鸿也说不清:“不全是。”
“你不修剑吗?”
“嗯。”
“那你修的是什么?”
“心。”
“心怎么修?”
“看,感,听,悟。”江雪鸿视线自下而上划过一猫一人两张嫩脸,最后落在枝头重获生机的玉兰花苞上,“还有,爱。”
不是爱抽象的道,而是爱具体的人。
小姑娘不解:“道长哥哥也有爱人吗?那你为什么不陪着她?”
江雪鸿又看了一眼她怀中小猫:“心有所爱者,不止我一人。”
通幽洞微,驻景观心。不同于少年时只被动接收这十方世界,越思考越空茫,此刻的他看花看水,总会想起意中人鬓边簪花、眼中秋水;听风听雨,总会思念那翩跹衣袂、起落舞裙。
观一人如观众生,观众生而见自我。
告别三花儿与小姑娘,江雪鸿又走过无数石桥林路,赏过无数晨曦暮云,经历过一场又一场的相遇离别。有时听妇孺话桑麻,有时看农人忙春种,有时则需要处理被恶徒纠缠和灵石无法结算银两的麻烦……他越走越坚定,越走越明晰,明白所谓道之不惑,是见惯山川湖海仍能在意世间尘埃;明白所谓情之不渝,是取次花丛只为一朵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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