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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127-141(第22/23页)
道宗以外的区域。夷则长老拦下来人:“云衣,天罚一旦开始就不可逆转,你才成修成仙身不久,就算进去,也不可能替寂尘担下来。”
就算进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赴死。
之所以要忘,是因铭记会痛。
“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云衣手握寄雪剑,一字一顿道,“只有他了。”
想要做的事得赶紧去做,想要见的人得赶紧去见,否则这一错过,谁知道是不是一辈子?
夷则长老谨慎问:“你都记起来了?”
云衣摇头:“比起那些被改得乱七八糟的记忆,我更相信直觉。”
今日本是她的登基大典,如今跨越千里赶到此处,她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狂风吹得云衣衣摆飞扬,牡丹红的长裙随风焰焰,好像要灼伤天空。葱白手指上的白银戒指分外闪耀,此时的她身上竟闪烁着几分白无忧当年以仙髓铸剑的决然气度。
夷则长老怔然片刻,缓缓冲她举起拂尘:“有本事闯就来吧。”
云衣欣然接受了长老们的试探。数招之后,长辈们手中的法器都被剑气斩段,他们彼此交换过眼神,欣慰摇头,侧身让开前路。
任性的孩子们终究是都长大了啊。
电光时明时暗,眼前只剩下黑与白两种颜色酷烈交错,从竹林山门穿过道天宫正殿,再从道君府三星殿一路往北,天与水混融相接在一处。云衣直到孤身持剑闯入昆吾剑冢,才恍然想起来她原本是怕雷的。
感应到闯入者,天雷也毫不犹豫奔腾而下。昔日面对天雷挣扎不能的少女轻松挥剑挡下电闪雷鸣,召唤秘宝凝出护身结界。
心中若有敌,天下皆为敌。心中若无敌,无敌于天下。向死而生后,她终于有了凝望深渊的勇气。
结界挡不住刺骨的霜寒,河水仿佛冰冷的玻璃在流动,连衣裙都好像长出棱角,刺得人生疼。云衣咬紧牙关一寸寸往里进,眼前不断晃过邪灵幻化的鬼影虚象。
一会儿是陆沉檀在嘲笑:“姐姐,他就是我。”
一会儿是辛谣在诅咒:“他将为你而死。”
头晕得厉害,身子也一阵阵忽冷忽热,透支仙力的反噬袭来,陆轻衣将指甲扎入掌心,借助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巫族怨魂依次漂移而来:“巫衣,你是我们的同类,这一切因果都是上清道宗咎由自取。捐出元虚道骨,只有这些恶徒全死了,我们才能活。”
她不是巫衣,也不是他们的同类,她是真仙。
浓云几乎要吞噬天地乾坤,阴、阳、风、雨、晦、明六气交杂,金纹破碎的石剑之下,有人凝水为冰,端坐阵心,开启封印引发的一道道九天乾雷砸落在脊背,临时铸的铁剑早已炸成碎片,他却纹丝不动。
近在咫尺又无法靠近,连寄雪剑都无法斩碎眼前结界。
他就是江雪鸿吗?
云衣正要再凝一道剑诀,手上戒指倏闪,借助寄雪剑凝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不是恶鬼,是仙魂。
“别再往前了。”女子姿容出众,意态不凡,发色却是一片枯槁的白。
云衣辨认了许久,微微惊诧:“无忧尊上。”
白无忧颔首,劝诫道:“这番天罚本就是鸿儿的命数,与你无关。”
云衣捧出四大秘宝:“您也不能够救他吗?”
白无忧漾起一个悲悯又无情的笑:“昆吾剑冢以江氏血脉为祭,渡之不成,则必殉之。昔年我不愿告诉他真相,便劝导其向道为善,只要坚定无欲无求,为四大秘宝积攒无量功德,就能避免天罚。”
“可没想到断情丝的心也会波澜横生,”她看着云衣与巫衣如出一辙的脸庞,“又或者,他爱上你只是巫衣对江冀的报复。”
云衣从心底觉得不是,但因为记忆被篡改,又反驳不出来:“您不能救他,那便请解开我的记忆封印,换我去吧。”
白无忧抚上她额心种下铄骨针之处:“鸿儿是个好孩子,哪怕误入迷途,却还能够重铸道心,可他将全部功德尽数渡你的仙途,自己便只能殉道。”
虚幻的手指沿着云衣面颊一寸寸抚摸:“太上忘情,好好再想一想吧,你真的愿意面对比本尊所隐瞒之事还要残忍的真相吗?”
透过尊者的身躯,云衣看到阵中人的白衣早已被血染透,披散的发丝黏连在伤口上,破碎的黑白勾玉嵌入血肉,身下冰面也早已染成了赤红色。鲜血无法凝固,沿着冰裂向四面八方溜滴,好像危险的禁咒。
已经迟了,雷暴不会宽恕任何人,就算进去也无力回天。
哪怕素昧平生,这番以身祭阵的景象也令人觉得残酷至极。如果她当真与这个人有过深重纠葛,岂不是会更加痛苦?
回头,作为千百年来唯一修炼成仙的妖王,她可以在落稽山享受无上荣光。往前,她或许会与江雪鸿一起坠入深渊。
十息后,云衣抬起头,对白无忧的虚影道,“无忧尊上,前世今生加起来,我也早已过百岁了。”
仙妖百岁方为成年。她不是冲动莽撞的少年人,也不是心有执念的入魔者,如今的她已经足够强大,足够独立,足够担当,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更想要明明白白地活。
一时糊涂便罢,但不能够一世糊涂。
泯灭生机的瓢泼大雨中,一双含着火光的眼分外动人。白无忧超然世外的神色终于含了一丝长辈对待小辈般的慈祥:“你也是个好孩子。”
她挽着云衣踏入结界,俯身吻在她额心,道:“去吧。”
爱无须祈求,也无须索取,爱是内心坚定的力量。
铄骨针封印和雷云消散瞬间,云衣踏着电光狂奔向那人,大声喊道:“江雪鸿!”
不断忘记,不断记起,这段无情之情,是无声处的惊雷,是隐微处的山洪,是满城风雨唯一的安心之所。
青年的肢体崩裂着,躯干也几乎支离破碎,说着要能够面对、能够承担真相的人两行眼泪冲刷而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怎么敢平白无故让我欠你这么多。
寒冷到极致,心中反而像被烈火焚烧一般痛苦不堪:“你不是要和我生同衾死同棺吗?不是你说不和离的吗?让你好好待着,为什么还要许那种愿望,把我推给旁人?”
泪水洒落下来,在失血的面庞凝为冰晶。江雪鸿一双眼睛已经看不见,只能感受着她铺天盖地的悲伤。
四岁那年,他一直到等到毒刺穿心,都等不到娘亲,可现在他没有在等,云衣却来了。
他含混不清问:“消气了吗?”
替身禁符造成的穿心之伤不住扩大,灵力渡去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云衣终于体会到他当年是以何种心情送别着陆轻衣,哀恸之时听他这般问,更加剧烈颤抖起来:“没有!动我的记忆还没找你算账!敢死的话我恨你一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回头!”
呼吸越来越浅,云衣只怕抱得太紧了他会痛,又怕抱得不够紧的话,他会消失。
江雪鸿闭着眼,神色反倒含了一丝轻松:“不爱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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