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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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阿月年幼时便染疾身亡。

    阿月与其母关系甚笃,全然不似那疯妇,终日处心积虑欲将他弃之,恨不得从来没生养过他。

    谢沉舟凝视着佛像,眼神愈发深邃,嘴角泛起一丝冷嘲。容栀却以为是她提及阿娘,勾起了他悲伤的过往。

    毕竟他的阿娘似乎早在许久之前便已离他而去。

    “你要为你阿娘也点一盏么?”她挑了一盏花瓣饱满的灯座,又拿了旁边挨着的一盏举起来问谢沉舟。

    谢沉舟想都没想,马上拒绝:“不了。”他要是点了,那个女人恐怕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好别扭的少年,定然是思念母亲却又抹不开面子信些神佛。

    容栀不依不饶地劝他:“广济寺的莲花灯很灵的。听说对着莲花灯祈愿,你思念的那个人也会听得见。”

    谢沉舟沉默片刻后,眼角再次浮现出一抹温润的笑容。他语气松快了些:“若我思念之人还活着,也能听到祈愿吗?”

    “当然可以啊,如果想为自己祈求一个美好前程,同样可以点燃油灯。”对方回应道。

    谢沉舟轻声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理由并不太满意,“可我的前程,县主早就已经帮我安排妥当了。”

    容栀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药铺里当掌柜。以后你求取功名,亦或是另立门户,总要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她心里很清楚,以谢沉舟的眼界和才华,绝非池中之物。若将这样的人才束缚在药铺中困囿一生,实在太过自私了些。

    他手提油壶稳步近前,先给容栀斟满了一小碗灯油,又将自己面前的小碗填满。

    容栀手持蜡烛凑近灯芯,只见那橘红色的烛火明明灭灭,一滴滴滚烫的蜡油顺着蜡烛滑落,正巧滴落在她白皙的手心。

    “蜡油烫人,县主当心灼伤。”谢沉舟轻声嘱咐。

    容栀柳眉微扬,不以为意。

    她点燃了自己眼前的那盏油灯后,顺手也将谢沉舟那边的点亮,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很。

    “我好像曾跟你提过,我并没有那么娇气。”

    谢沉舟闻言当即低下头去,声音闷闷道:“抱歉,是在下僭越了。”

    他总是曲解自己的意思,将一切归咎于自己不喜他做这些事。

    容栀心中暗叹了口气,幽幽开口:“你为何总是不停地道歉。我从未以‘本县主’自居,你又何必如此拘谨,一口一个‘在下’?”

    第24章 昔我往矣 天寒地冻,她为救他而来。……

    谢沉舟掩唇轻咳一声, 掩去想笑的冲动。

    容栀眉头蹙做一团,在灯火下投出一小个黑影。配合上她一副摇头叹息的表情,活脱脱把他逗乐了。

    她凉凉瞥他一眼, 不明就里。

    方才不是还失落得泫然欲泣, 现下怎么又重新高兴起来了。男人也如此善变吗。

    两人一前一后把莲花灯并排放在佛像前,微弱的烛光竟也照亮了佛像身体的一小块。

    容栀端端正正地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又磕了个头。

    “你供了灯, 无论信不信, 也要拜一拜的。”

    她转头瞧见站立着一动不动的谢沉舟,温声提醒道。

    “我幼时也常偷溜到寺院祈愿。”他扬唇一笑。

    容栀杏眼微挑,心底稍稍意外。她还以为他从来就不信这些。“你许得什么愿?”

    那日她的刀尖划开他脖颈时,容栀分明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求生欲望。

    除此之外, 他似乎也没求过别的东西。就连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 也是容栀主动提议为他置办的。

    他眸光微动,视线移到了那尊佛像上,须臾轻声道:“那时我去求佛祖,去求观音菩萨,求他们杀了我。”

    被下毒,被鞭笞, 被扔在荒郊雪地里, 他的生命就像野狗一样卑劣又下贱,如此都苟延残喘着活了下来。

    他浑身是血爬到佛祖面前, 求佛祖给他一个痛快。可佛祖偏偏又作弄他,让他在绝望中又凭着一口气撑到了今天。

    他从此便清楚地知道, 世间即便真有神佛,也不会帮他一丝一毫。

    容栀惊愕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般张了张嘴, 却觉得嗓子仿佛被棉花堵住了,黏糊糊说不出话。

    他从前竟是想过求死的。

    “后来呢?”她嗓音又哑又沙。

    谢沉舟微顿,并未答她。而是撩了袍子,同她并排着,一点点跪了下去。“县主好像也还未祈愿。”

    他示意她专心些。

    她以为谢沉舟是不想提及,便也没再多问。重生而来,她对神佛是带有敬畏的。

    容栀虔诚地跪着,双眼轻轻闭上。可经过刚刚那一遭,她心思却如何也静不下来,总是会想到身侧这个可怜兮兮的少年。

    阿娘,她在心底唤道。

    谢沉舟却没有闭眼,而是懒洋洋抱着手臂,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后来呢?他轻挑一笑,没了方才的温润。

    后来他被宫里那人在汤药里下毒,灌哑了不说,还剥夺了他的视力,将他扔在雪地里,任由他被雪冻住。

    终于要解脱了么?他甚至有些期盼。

    全身痛得肝肠寸断,在他几欲要咬舌自尽时——容栀出现了。

    少女肩头落了雪,耐心地蹲下身把手掌覆到他的额头,丝毫不嫌他满脸尘土。

    他挣扎着睁开眼,视线却是朦胧一片。模糊不清的世界里,谢沉舟只记住了那双眼睛。

    那眼睛如春日山泉,细细涤荡过身体绽开的每一寸皮肉。出乎意料的,好像就没那么痛了。

    “求你……杀了我。”他拽住她的衣角。

    “我会救你的。”少女嗓音冷冽,空灵得不像凡尘中人。

    天寒地冻,她为救他而来。

    约莫过了一刻多,容栀才把心底杂乱纷繁的碎碎念全部倾诉完了。

    她从明和药铺的现状说到院里阿娘亲手种植的海棠;又说到近来捡了个小可怜。

    最后,她又虔诚地拜了一拜,心中默道:“阿娘在天有灵,如果这个要求不会给您添太多麻烦,请您也庇护一下他。”

    庇护一下这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了十多年的少年。

    容栀眯了一只眼,正想瞧瞧谢沉舟有没有在认真祈愿。却恰好撞入一道灼灼的视线。

    她心头猛地一跳。

    “你盯着我做什么?”

    “祈愿啊。”他毫不犹豫地答。

    容栀眨巴着眼睛,一头雾水:“对着我祈祷?我又不是神佛。”

    烛光闪烁不定,映照出他的侧颜,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他整个身子被光晕笼罩着,仿佛在下一刻便会凭空消失不见。

    片刻缄默后,谢沉舟缓缓开口:“县主可还记得,我曾经提及过的那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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