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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忍冬逢春时(重生)》 60-70(第12/19页)
言罢,他侧目瞥了眼墙壁。不是没听到长庚的脚步声。然而他本就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更不怕被谁听到。
长庚脚步一僵。这些主子间的筹谋,他一个属下怎敢偷听。长庚下意识就要回避。
容栀却在这时突然地发问,“那你呢?你没有软肋么?”
长庚摸了摸鼻头,默默加快走开的步伐。明明是商议公务,他怎么觉着这两位话里话外全是哑迷?不像在说别人,倒让他品出了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不行不行,不能让旁人偷听去。长庚福至心灵,扬手就指着一排亲卫命令道:
“都撤去寺院外守着,没有县主允许,不许放人进寺。”
长庚声音刻意放大,容栀自是听见的。她缄默片刻,并未出言阻拦。长庚倒也跟她想到一处,眼下这个死局,无论谁登门拜访,她都应该避而不见。
谢沉舟不满她的走神,一晃身子就挡住了容栀欲探窗外的视线。她眼前空无一物,只好垂下眸去。
视线接触地面的刹那,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叹谓:“我当然有,软肋。”所以我希望你没有。
有瞬间的停顿,谢沉舟还顺势加重了最后二字。这话说得坦坦荡荡,眸光却是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痛意。
因着这句话,容栀肩胛显而易见地绷紧。她抿唇半晌,终究还是不再开口。无论谢沉舟的软肋是什么,是谁,她如今都不该去问。
容栀并未抬眸看他,只故意寒着一张脸赶客:“倘若无事,殿下可以先行离去。沂州不是江都,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
说罢,她大力拉开门栓。碧青色的天光尽数从空中撒下,激得容栀眼眶有一丝酸胀。她抬手挡住光线,眯着眼就踉跄着往前走。
“长庚!”容栀沉着声唤道:“备马。”她不能再待在广济寺,更不能回去镇南侯府。只能往西军营去,在那里,商九思无权进入。
长庚迎了上来,却不是带她去牵马,而是递上来一绸缎包袱:“县主,流苏带给您的。”
容栀掂了掂份量,立时明白过来装的是她的头面衣裳。穿了一天一夜是该换件,容栀低头嗅了嗅自己衣襟,直皱紧眉头。
快速找了间空置厢房换好衣裳,容栀正欲推门而出,她刚拉开一条缝,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带上。
除了谢沉舟,还有谁敢。
容栀心头蓦地一跳,面上表情却是愈发淡漠。他到底意欲何为?方才二人不是说好了,退回盟友身份么,如今自己要走,怎的又追上来,莫非又想后悔?短短须臾,容栀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
她拉着门栓的手不动,只开口道:“谢沉舟,松手。”
回应容栀的却不是他的挽留。“走不了了。”谢沉舟压低声音道:商九思的车驾已停在寺外。”
她吸了口气,指甲不自觉间深深嵌入门栓里。
“吧嗒。”寺院里本就年久失修的门栓木条,就这样被容栀扣掉在地。
见容栀不言,谢沉舟捻了捻指腹。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毕竟她向来踽踽独行,商九思确实心思单纯,也难怪她下不去手。
思及此,谢沉舟不由自主软了语气,也不再去逼她面对:“我拦着,你从角门走,往后山小路去军营。”
他们都猜得到商九思为何而来。也知晓她车驾里坐着的定然是谢氏二子。圣上御旨前来捉人,却只有一骑单兵。其背后深意不言而喻。
倘若谢氏反抗,那么就必须动用玄甲军的力量将二人押解。
“陛下旨意定是捉拿二人,商九思为何要带着他们……”带着他们来投奔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话行至一半,她突然想通其中关窍。
谢沉舟也恰到好处地替她解惑:“圣旨由悬镜阁的人亲笔,其上内容我都清楚。”
容栀眉头微动。悬镜阁势力竟已渗透如此之深,商世承完全就是被拿捏于鼓掌之中。
他既如此开诚布公,容栀也就顺着问了:“圣旨上并未言明由玄甲军协助缉拿?”
谢沉舟声音更轻,“没错。”
只要圣旨未提镇南侯府,那么一切就存在变数。谢氏一旦反抗,玄甲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定会让二人逃脱。
容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发鬓玉簪轻晃;“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商世承这个老狐狸,此举不仅省去调动兵力的麻烦,还能试探镇南侯府的忠心。
她还偏不想遂了商世承的愿,倒愿意听一听隋阳找她要做甚。
容栀扶正玉簪,又整理好衣摆,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而出。她轻瞥了眼长庚手里的马鞍,淡道:“不走了。”
长庚虽不知发生何事,只沉默一瞬,就点头应下。他只需遵从县主吩咐,他相信县主自有安排。
说罢,容栀就要解了身上披风挂到一旁。手刚搭上系带,身后却突然掀起一阵香风。
“阿月!”一抹倩影从回廊小跑着靠近,艳丽的桃红烫金罩衫随风摇曳飞荡。不是商九思又能是谁。
谢沉舟早有所料,就凭外间那几个亲卫,怎么架得住商九思的一顿示威恐吓。肯定是半推半就让她钻空子进了寺院。
容栀条件反射拧起眉头,本要解开的系带被她无意识地打了个死结。
长庚敏锐察觉到容栀面色不对,利落抽出长刀,上前就要挡住商九思,却被人容栀一个眼神止住。
她目光自然下移,定格在商九思跑动时,明显有空滞的左腿上。她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自己是差了人从明和药铺送了新的药去,却也没办法道破。在商九思眼里,京城的太医自然可信许多。
总不可能明说,你那日日挂在嘴边的皇兄,赐给你的药其实是毒药,你长期服用,不仅会变成残疾,还会无法生育。这种话即便她说,商九思也只会觉得她得了癔症。
容栀试图扯出个温和的笑,却只觉脸皮绷得厉害,一动眼眶就要发红。她只好上前几步,侧身扶住商九思,借着檐下阴影藏起眸中意动。
“慢些,我就站在这里,又不会跑掉。”
商九思轻喘着气,眼周显然是被人强行惊起后还未完全消下的红肿。她锤了下容栀肩膀,那力道微乎其微,“你胡说!若不是我赶到截住,你早从后山跑了!”
容栀哑口无言,微微有些心虚。商九思所言也非虚,她本来确实准备要跑。那她不是没跑成,又等在这了么,容栀哽了哽嗓子,张口就道:“怎么可能。郡主来找,我自然是恭候的。”
商九思被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惊到,涨红了整张脸,指着她的披风就叫道:“你看!披风都穿上了,还说不是。”
容栀试图解开披风继续嘴硬,扯了半晌却无果,这才惊觉自己打了死结。她无奈地将披风从发顶褪下,披到商九思身上:“这个时辰露重,你只穿件薄纱当心着凉。”
话音刚落,一抬眼对上商九思娇俏的面庞,容栀瞳仁缩了缩。抹了脂粉,那唇色却是苍白得瘆人。
可商九思腿疾是秘辛,没几个人知晓,她只得旁敲侧击地问:“这几日有没有哪不舒服?我会些医术,不若帮你探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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