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枕席: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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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前宽阔的青砖地早有宫人们洒扫干净了,但没一会儿又覆上薄雪。

    涵元殿里灯火通明,映照出纤长摇曳的人影子,拉得很长,投在了那片薄雪覆盖的砖地上。

    车驾辘辘,压过青砖道,辇车四角挂着的玉璧铜铃轻轻地晃动,在寂静的雪夜中发出响声。

    辇车四面金绡帷帐翻飞着,座中玄衣帝王单手撑腮,闭目小憩,而吴有禄远远儿望见涵元殿殿门前的人影,模糊辨认出那样纤长端庄的人影,应是随婕妤了。

    除了随婕妤,没有哪位世子妃,明明晓得世子去了别处,还要等的。

    吴有禄欲言又止想同世子说,只是望到世子撑着腮小憩,将话都咽了回去。

    他忖度,随婕妤是见不见也无所谓的,世子休息得当或更重要,方才在昭鸾殿里周旋了会儿,世子也累了。

    车驾稳稳停在了殿门前。吴有禄这才敢低声唤醒崔琰:“世子,到了。”

    崔琰缓缓睁开眼睛,正了正身子,迈下了辇车。

    他的脚步蓦地一顿。

    “云蓝?……你来得正好,过来,替朕按揉按揉。”他似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径直进了殿。

    云蓝将积了薄雪的披风脱下交给臧夏,心头欢喜,总算等回了崔琰,忙地跟进了殿中。

    殿中烧了碳火,温暖如春,不似殿门外寒风凛冽。

    她替崔琰解下了外穿黑狐大氅,挂上衣架。

    崔琰已靠坐圈椅中,闭目养神,乌发玉冠上没有沾到半点风雪。

    云蓝净了手擦干水渍,轻轻走到他的身后,抬手替他按揉起来。

    这动作她已做过无数遍,不说做得极好,至少也算熟能生巧,有了些自己的感悟窍门。

    她打量着他的反应,大抵很享受,模样就像……一只被摸了摸头的狗狗,放下了素日的戒备。

    这个形容忽然从脑海里冒出来,她无声中抿了抿唇角。

    直到崔琰磁沉嗓音响起,把她吓了一吓,打断她的遐思。

    “云蓝,这些时日,为着程绣入宫,朕倒是许久未去承明殿看你,冷落你了。”

    云蓝温声说:“臣妾都明白。”

    他点点头,仍旧闭着眼,半晌静默以后,他又道:“将近年底,各地的岁贡陆续进京,等送进宫,你喜欢什么,自己去挑。其他人的份,你看着分吧。……程绣是新入宫,她可多分一些。”

    云蓝微微思索后,回道:“臣妾届时先拟一份清单,呈给世子过目。”

    崔琰否了她的提议:“你办事妥帖,不必给朕过目了。”

    云蓝应下,又过了半晌,殿内寂静。

    他却蹙起眉,忽然开口:“你今日,手有些凉。”

    云蓝动作一僵,立崔移开了手,敛着眉,轻声道:“臣妾去暖暖手,再替世子按揉……”

    说着,刚迈出两步,冷不防被崔琰握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

    她的脚步顿住,回过身,与圈椅中懒洋洋靠着的崔琰面对着面。

    他修长双手灼热干燥,薄薄的茧,将她的双手轻而易举合他掌心里。

    突如其来的触碰叫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也令她恍然……以前,哥哥也总会这样,在冬日里,替她把冰凉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搓一搓,焐热才放开她。

    他已睁开眼,漆黑的长眼睛淡淡注视她,并未说话。

    这是和哥哥所不同的目光。

    她被他那样注视,甚至疑心,她的小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了。

    尽管她竭力装出泰然自若波澜不惊的模样同他对视,到底败下阵来。

    她只得垂下眼睛掩饰自己,想从他的掌心抽回双手,但他偏偏又固得很紧。

    崔琰双手间的温度,也逐渐将她的双手焐热了。

    她低声说:“世子……”

    他终于启声:“风雪这么大,就在殿外干等着?不知进来吗?你跟了朕三年,朕知你一向守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是他们拦着你?若把你冷出了毛病,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云蓝心头暂时松了口气。他应该……并不知她的小心思。

    她抿了抿唇,温声细语:“涵元殿的规矩,无召不得入,臣妾也不愿他们为难。何况,臣妾在殿门前,便能早些见到世子了。”

    眼角的余光不住地偷瞄他的反应,她往他身边靠近了一步,再一步,膝盖已抵上他的腿了,他还是没有生气。

    云蓝心如擂鼓,也不知他的所想。嗓音益发的轻:“世子。”他缓缓松开手,只仍旧注视她,似乎在等她的动作。

    烛灯摇曳着,云蓝暗暗咽了咽口水,手缓缓伸向他的玄袍系带,碰到的时候,被他按住手背。

    他幽幽的嗓音忽然响起,掺杂着些不耐:“朕今日没有兴致。朕还有折子要看……你退下吧。”

    云蓝睁大了眼,望了眼他的身下,分明已……已经……

    可她没有违抗的余地,只知若她继续,他大抵要厌烦她了。

    退到寝殿的门边时,门外是沉沉夜色,风雪呼啸声此起彼伏,她愣怔的时候,风声入耳,她下意识地浑身轻颤,噩梦一样的回忆涌上心头。

    崔琰见她在门口踟蹰,更不耐烦了:“怎么还杵着?”他深吸一口气,“朕说了……”

    云蓝默了默,却回过身,又向崔琰走过去,在他面前,垂着眼睛,低声恳求说:“世子……准许臣妾陪在世子身边罢……”

    他漆黑的眼睛静静望了她一会儿,未置可否,但云蓝已知他的意思,咬了咬唇,转身离去。

    刚走出两步路,崔琰偏偏又开了口:“涵元殿从未有后妃留宿的先例。云蓝,朕也不能为你破例。”

    云蓝扶着漆红门框的手微微一顿,回过头,得体知礼恭敬地回道:“臣妾明白,臣妾告退了。”

    这一夜雪风呼啸,果然又是一个难眠夜。

    云蓝缩在锦被里,脑海里浮现一个接一个的旧画面。崔琰大约并不知道,比起她的丈夫,她心中更多视他为如父如兄的存在。

    她的家人都不在了,他已是她唯一的家人。在他的身边呆着的时候,仿佛都要比别处更温暖些。

    好在她并没有因为这夜的事就轻易气馁。

    第二天天一亮,仍似寻常日子,去小厨房亲自准备一盅银耳南瓜百合羹,再亲自走一刻钟的路,送到涵元殿。

    有了那回的经验,她已知道,下这么大的雪该提前多久出门,方不误事。

    崔琰也并未提昨夜,照常练剑,照常叫她来替他更衣,照常用了她送来的羹汤点心,便要处理政务会见臣工,让她退下了。

    云蓝退出殿门,臧夏已巴巴儿凑过来说:“世子妃,听如意说,程婕妤这两日来得也很殷勤。”

    云蓝笑了笑,但没有说话,臧夏嘟囔着:“如意还说,程婕妤也学着世子妃,做,做什么点心……”

    云蓝微微摇头:“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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