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良人: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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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的滋味,“开庭日期定在哪一天合适?元旦前后?这算民事纠纷吧?好像前几天我的检察长二舅跟我提到过类似的案子,哦,还有我的大法官六姨,前不久叫我去她家吃饭”

    赤裸裸的威胁。

    元旦前后,正是江家和方家宴请宾客的日子。一而再,再而三,陈何良绝对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兰溪怒目而视,“陈何良,你到底有完没完?”

    话音落下后,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其实不到一分钟。

    八九点的太阳照在陈何良高挺的鼻梁,在鼻翼处投下一圈浅浅的投影。他嘴角的笑顷刻之间消失殆尽,嚣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落寞的哀伤。

    陈何良抬手捂住自己的肋骨,眼底露出一抹祈求,“那你给我上个药,上个药总可以吧。”

    骂人的话梗在喉头。这个人最是狡猾,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非得让你按他的想法做事不可。

    陈何良扒拉几下塑料袋,从中翻找出一个胸部固定带,几个药瓶,一一摆在茶几上,黯然道:“医生说让我找家人帮忙绑一下,我找不到家人。”

    江兰溪气笑了,“威胁人的时候又是二舅又是六姨的,上药的时候找不到家人了?你蒙谁呢?”

    陈何良充耳不闻,低着头研究胸部固定带的说明书,手指头一行一行指过那上面的小字,嘴里念念有词。

    小狗对人的情绪最敏感,静香趴在阳台上,耷拉着脑袋,看向陈何良的眼神同情极了。

    “就算没有家人,你可以去找江知竹”,兰溪提醒道:“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他应该很乐意帮你做这些。”

    陈何良没听见一样,看完了说明书,照着说明书的步骤撕开固定带封口,把东西取出来,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圈,两只手笨拙地去扣纽扣,怎么也扣不准。

    系纽扣的动作牵扯到肌肉,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一直认为那是命定的缘分。从我十岁那年开始学画画,教过我的老师都说我没有天分,木讷、死板,不适合从事设计行业。所有人都说,方记珠宝行的十一少,不是个能接班的人,以后顶多做个医生,或者上班族。

    你能明白吗?那种不被人看好的感觉。”

    兰溪不太明白。纵使练琴最吃力的时候,音乐老师都夸他天生该吃这碗饭。他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只好点点头,“明白。”

    方颂泽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小雨一眼就看中了我的作品,他出价三万美元要买。学生作品很少能卖出这样的价格,策展老师把我叫来跟他当面沟通。”

    不是灰姑娘和王子,而是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兰溪心想。

    “他是油画系的,喜欢画很抽象的那种,毕加索风格,他又很会画工笔画,画的鱼鳞跟活的一样。他真的很有艺术天赋,脑子里天马行空的鬼点子,给我无穷无尽的灵感。”

    方颂泽垂眸一笑:“我跟他在一起之后,再也没有人说方家大公子是个头脑木讷的笨书生。”

    说到这里,兰溪已经隐隐有了预感,方颂泽的腿,大抵和这个小雨有关。

    还有碧游春水整个珠宝套系,应该也是在恋人的激励下创作出来的。怪不得只展示不外借,孙眉想在婚礼那天借出来戴一下的愿望应该要落空。

    往前走,手杖不小心戳进高尔夫球洞,方颂泽崴了一下,兰溪伸手去扶他。

    站稳后,方颂泽朝他抱歉地笑笑。

    “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呢?

    方颂泽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他这样直白。远处淡黄的草尖瑟瑟发抖,寒风之下肆意舞动,兰溪觉得这样的方颂泽和草尖一样萧瑟,于是微微垂下头。

    他听到方颂泽落寞的声音,“他有中度抑郁症,喜欢在下雨天去1号公路飙车,从洛杉矶出发,沿西海岸到达旧金山,开累了就在沙滩上睡一晚。我以为他是想释放自己,每次都抛下繁重的课业和他一起”

    方颂泽扯了下嘴角,“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希望我陪,他只是为了和一个人偶遇。”

    和一个人偶遇

    江兰溪突然想起来,有一回陈何良跟他提起过,在美国上学的时候,一到下雨天就和江知竹去公路上飙车,雨水掉进太平洋里,墨绿色的海浪连接到天尽头。幸运的话,会在雷耶斯角看见正在繁殖的鲸鱼,它们的叫声很像少女在哭泣。

    那是几号公路来着

    “就连碧游春水的项链”风中传来方颂泽低低的叹息,“他一眼注意到的项链,我以为的缘分起点,不过是因为那个人送他的第一件礼物,是一件吊坠,硬币大小的碧玉观音。”

    碧玉观音

    会有这样的巧合吗?有一回他在四合院里收拾东西,西厢房的储物柜,一整排的碧玉观音,硬币大小,精巧绝伦。

    都说观音菩萨有三十三身相,那一套只有三十二个,少了一位保佑身体健康的,药王菩萨。

    那时候还想着陈何良回家后问一问,后来一忙就忘了。

    “如果他有你一半成熟就好了”

    兰溪低下头去数球洞,一路走来数了有十个,长的3个,中洞7个,还没看到短洞。

    但凡有不成熟的资本,谁愿意让自己变成熟呢?

    不过是没有退路罢了。

    风吹得更猛烈,脖子里的围巾随风扬起来,飘乎乎蒙过方颂泽的眼,兰溪伸手去够围巾那一角,方颂泽也碰巧伸出手来,他们的手在空中交握。

    围巾被风吹了下来,一抬眸,他看见方颂泽惊讶的眼。

    “别动。”

    正要抽出手来,方颂泽突然叫住他,人一移,黑色手杖立在他身侧。方颂泽的脸靠过来,睫毛在他眼前清晰可见,他甚至闻得到对方鼻尖的呼吸,清冽的木质香气。

    兰溪身子一僵。

    与此同时,方颂泽的大手抚上他前额,“你鬓角有一个——”

    从远处一看,他们像在接吻。

    车子沿着玉河往前开,冷冷的冰雨砸到车窗上。冷空气顺着车厢缝隙侵占每一个角落。暖风呼呼地吹,骨头里仍然是冷的,刺骨的疼,疼到血液都凝固。

    后视镜里,未成年的小秋田犬使出吃奶的劲儿追着车子狂奔,雨水把它的毛都打湿了,他早上刚给它梳过的,很蓬松的橘色绒毛,比太阳刚升起时的颜色还要漂亮,已经被淋成一缕一缕,狼狈地贴在皮上。

    好丑,像捡垃圾吃的流浪狗。

    从四合院到秦羽家不过十五公里,十五公里很短,仅仅是上班的通勤距离,十五公里又好长,足够他跋山涉水,万里泅渡,历经一场穷途末路的无妄之灾。

    “南边第二间卧室是空的,你把行李搁进去,然后去洗个澡,大冷天的别冻感冒了。”

    秦羽抹了把脸上的雨,外套一脱,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他愤愤道:“我下楼去打包碗面上来,这一晚上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咱哥俩还空着肚子呢。”

    他说完就出门了,兰溪推着行李箱去了南边第二间卧室。

    房子很大,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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