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良人: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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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凑近点,我看不清螺丝位置。”司机吩咐道。

    雨又大了些,雨珠在手电筒下穿点成线挡住人的视线。千斤顶被顶在缺掉的轮胎部位,兰溪把灯光凑得更近,好让新车胎对得更准。

    没来由生出一种恐慌,即使孙眉说的有道理,司机也劝他不用去管,他始终遏制不住这股恐慌,好像冥冥之中有东西在召唤他,浩荡的温榆河变成无底洞,伸出魔鬼的触手,要把他拖进深渊。

    他心焦地往那个方向又看了一眼,攥着拳头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呼唤孙眉:“姆妈,你过来举一下手电,我把咱们的火腿肠拿过去,至少别让它饿着。”

    “搞什么东西!你记得扔远一点哦,被咬到今天就别想回家了!”孙眉抱怨着走过去两步,正要接手兰溪手中的螺丝钉和修车工具,看到工具上脏兮兮的机油又退回去,捏着鼻子道:“你帮师傅修车好了,我把吃的扔过去,免得你总惦记。”

    湿地的路并不平,看不清哪里有个小水洼,高跟鞋深深浅浅地陷进泥里。越往里走越黑,孙眉几乎手脚并用爬过去的,手一摸旗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一块土渣子,黏糊糊的有点臭。

    她向来是爱干净的人,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堪比掉进粪坑了。正想把手里的火腿肠扔过去了事,这时风声里又传来一声申吟。

    离近了听得更清楚,不像是狗叫,像是在叫妈妈。

    对于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妈妈”两个字是一个有魔力的称呼,会让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共鸣。一时间孙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往前。

    真是只狗就好了,食物一扔全靠它造化,如果是个人呢?

    九十年代的北京,黑恶势力猖獗,扫黑除恶严打,电视新闻上天天通缉作案团伙。这个小孩,要么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快死了扔在这里,要么是人贩子用来勾引她上钩的,把她敲晕劫财劫色。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车。只有送他们去机场的那辆车,是黑夜里唯一的亮光。

    孙眉又往前走了一点,朝小木屋方向扔了个小石子。

    “喂,活着没?”

    回答她的依然是呼呼的风声,还有几声若有似无的妈妈。

    天空中一朵朵烟花没有休止的时候,每出现一个字符,兰溪的心就要颤一下,生怕下一秒出现的是“江兰溪”三个大字,那可真社死了。

    “你好,请问这个时间地铁还在运营吗?去平江路怎么走比较快?”身边有人拍了他一下,是一个穿羽绒服的男的,天挺冷的,这人搓着手跟他问路。

    兰溪看了眼手表,给他指路道:“你往前右拐,坐一号线,十分钟就——”

    “他连我都看不上,能看得上你?”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很突兀地插进来。

    兰溪眼睫一颤,转过头去,看向声音来源。

    陈何良披一件黑色大衣,领夹高立,拢出宽阔的肩膀和落拓的身形。高大的男人朝他们走来,背后是烟花漫天,短短几米石坂路走出T台的气势。

    熟悉的旷野藿香气带着一丝凌厉,陈何良掀起眼皮打量了这人一眼,从大衣里摸出一只火柴盒,点了一支烟。

    点烟的时候刻意露出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

    这人一脸茫然后退两步。

    陈何良见他还不走,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烟圈,语气缓缓:“我说,我这样的,他都瞧不上,你——”

    眼睛刻意扫过对方羽绒服下鼓起的小肚腩,嫌弃地摇摇头:“没戏。”

    耍酷都被他耍到天上去了。

    江兰溪一阵头疼,推搡着把他推到一边,低声喝道:“你发什么神经?”

    陈何良漆黑的瞳仁盯着他,说出的话几分委屈:“天上那么大的告白你看不见吗,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一起看?”

    这语气,搞得他跟负心汉似的,兰溪很无语,“那人是问路的,你上去就质问人家,不觉得很奇怪吗。”

    陈何良愣了一下,神色缓和了许多,他脸皮够厚的,这么尴尬的事一点没受影响,神色自若望着湖边,问:“烟花好看吗?本来想除夕晚上放的,他们不给批,说动静太大不好收场。”

    兰溪眉心一跳,每年除夕的烟花秀是辞旧迎新送给全市市民的,真要明晚放,他估计就成大家的“公敌”了。

    天边又炸开一道烟火,江先生几个字在湖面清晰倒映出来,水天一色都是陈姓富婆最明目张胆的爱意。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陈何良朝他喊。

    焰火照亮彼此的脸,江兰溪喊回去:“明天是除夕,你不在家过年,来苏州做什么?”

    陈何良大喊道:“你说过每周抽一天和我吃饭,你这周欠我两顿饭,我想要明天和后天,行不行?”

    嗯,明天和后天,除夕和春节,这跟一块过年有什么区别?

    “对了,七符来了没有,我去跟师弟打个招呼。”团长随口问道。

    “七没有。他有个朋友办庆祝宴,没有时间。”江兰溪说。

    “朋友?”团长先是一愣,继而会心一笑,神秘道:“我想我知道是谁,说起来那人跟你同姓呢。”

    江兰溪一怔,“您认识他?”

    “江家大少爷嘛,七符的好兄弟,他们从中学就一起出国,关系铁的很。

    不过我得提醒你,虽说今天是七夕,你可千万别吃味。以前七符有个伴儿因为这个争风吃醋,七符直接把人撵走了,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一定要和江少爷处好关系,七符也会高看你一眼的。”

    “是吗?”江兰溪垂下眼睫,忽然感觉胸口有点闷。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vip专区票,硬纸边缘被他抠出一个洞,已经没有办法再送出去了。

    第 30 章   第 30 章

    “最新天气播报,受地球磁暴影响,北京局部地区可见极光,伴随少量流星雨,市民可自行前往以下观测点”

    街道人来人往,出租车开得很慢,目之所及张灯结彩,就连楼下的花园,也被物业装饰上一圈彩灯。

    兰溪进了家门,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关上冰箱时看见旁边的82年拉菲。

    手指放在软木塞上,想了想,又缩回来。

    这瓶酒是他托秦羽找人买的行货,花了小三万块,预备今晚和陈何良一起喝。他观察过陈何良,这人虽说活得挺随意,入口的都是一顶一的好东西。

    九零年的罗曼尼康帝买不起,82年的拉菲咬咬牙还是可以满足的。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女人执一杯鸡尾酒,目光调转向黑沉沉的窗外,老半天,才云淡风轻道:“这次回来,我发现七符变了很多。”

    兰溪觉得她话里有话,就静静地站着,听她继续说。

    “这件事,我必须向你道歉。我经常不在家,他爸爸对他疏于管教,从小到大他有大半时间在余萍那里。他不敢相信项链的事是余萍在骗他,他最接受不了的,是因为这件事伤害了真正的救命恩人。”

    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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