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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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将头完全别了过去不看他,嘴上还振振有词:

    “胜之不武,究竟有何值得夸耀?”

    “成王败寇,功成名就,哪里不值得夸耀?”百祁轻笑着把酒送入口中。

    “若非他从中作梗,我恐怕已能同顾将军一较高下。”

    “啧……阿清你也真是……顾将军什么呀?也就你能把那几个贼子叫得那么好听。你是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锦衣玉食你不要,偏要学楚国那些个酸臭腐儒,我就没见过像你这般恪守礼教的将军!再说,让你去和那顾……顾什么来着的……拼命,你哥能舍得吗?嗐——可别聊这事了,看美人看美人!”

    许是真被楚冽清给气着了,那百祁好长时间都没说话。见百祁不太快活,那楚冽清先破了冰:

    “那齐烬同这楼里的谁好?”

    “怎么?你要横刀夺爱么?”

    “说什么混账话?你快些说了,我也好避着点儿,省的来日又同他扯上关系,再添烦忧。”

    那百祁哈哈大笑,牛头不对马嘴道:“你忧虑过头咯!我可不信你俩好同一口!”

    见百祁如此说道,楚冽清也就没力气再问,只安分坐着,阖起眸子再复忆去年秋——

    那楼里正吵闹着,只见高楼之上泼下杂着木槿玉屑的水来。那水绕着台子织成一张水帘,水珠跳跃着注入台前的石槽里头,溅起无数晶莹的水花。

    纱后,四位仙似的人儿姗姗登了台。

    待那石槽渐满,水帘也散去了,那时高台之上的四绝,各掌其长,一人葱指轻捻琵琶弦,一人双臂轻摆,筝声动人,一人随乐舞,纤腰如柳枝。

    此三绝为女儿家,姿容亦皆是上上乘,可那一旁吹玉笛的男儿郎不知为何就是叫楚冽清挪不开眼。

    他那细长的眼描了石墨,瞧着更是分外勾人。如此朗俊的身姿样貌,搭上这么一双眸子,凑出一位把清冷与妖冶杂糅在一块儿的妙郎君来。

    这人儿本垂着眸,后来渐渐将一双极美之目抬起,直直望向了楚冽清与百祁他二人,酿出一坛欲语还休的烈酒来。

    好巧不巧,那百祁所言之“不是清倌”正于楚冽清的脑海里荡,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蹙着眉挪开了眼。百祁倒是还饶有兴趣地盯着那男儿瞧,楚冽清正心慌,逮住百祁便数落起来:

    “阿祁!高门大户可容不得断袖之癖。”

    “嘶——谁说我好男风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么个美人摆在眼前,不看白不看!再说,这美人儿平日里头傲得很,吹笛时从不抬眸瞧人,今儿视线屡次与你我相撞,可不是我俩占了便宜?”

    “这种便宜我可想占么?”

    “你小子!”那百祁推了推他的肩,“……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楚冽清扯了扯嘴角,心里头却如翻了千层浪——那红倌的样貌真真是不一般,可他那双眼睛却时常叫楚冽清想起某个人。

    奇怪。

    他本不该见过这般眼描石墨的男子才对,怎么那双眸色幽深的眼睛偏叫他觉着眼熟得发紧?

    街上么?宫里么?

    他想不起来了。

    百祁也奇怪:这红倌今儿怎么老往这儿瞧,他们这块地儿可没有他的恩客啊?

    将近子时,万片花瓣簌簌落于台上,琵琶声停,筝笛声亦随其后。楚冽清还以为一切到此为止,便自袖带中取出一块银锭准备抽身离席,哪知百祁拉住了他的袍摆,道:

    “你呀……敢做也要敢当才行!”

    “什么?”

    “嗐——急什么,再等等,这戏可还没唱完。”

    只见台上那四倌轻移步子下了台,走到那些个桌上放了银锭之人的桌旁——楚冽清当然亦在其中。

    楚冽清方才还无所谓地垂头品酒,这会儿一支玉笛倏忽点在了他瞧着的那酒杯上,还听那人嗓音朗朗:

    “公子,可否赏脸一叙?”

    他抬头,恰好对上那位俊秀红倌含了秋水的眸子。

    第076章 木野狐

    楚国·衡京·千景楼

    那楚冽清虽被那红倌之举惊着了, 却也没愣多久,想着自己大抵是赶巧碰着了这楼里的什么规矩。他原想委婉推辞,倏然计从心来, 于是嘴角一勾, 朝那俊俏红倌点了头。

    百祁本想拿楚冽清狼狈脱逃的模样打趣,哪知这好王爷竟把那荒唐事给应下来了, 面色登时不好看起来,可不待他抬袖留人, 那楚冽清已朝他搁下两句:

    “怎么我依你的话寻着了伴儿, 你的脸色却是这般的难看?阿祁, 你好好回去交差罢, 就同我兄长说我不学无术, 这一月都赖在这青楼里了。”

    那百祁哑然失语,却也明白这王爷向来说一不二, 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楚冽清随那红倌没入红帐之中——

    那红倌领着楚冽清离了那喧闹的红楼,往有山有水的后园行去。

    “何故不登楼?”楚冽清开口问。

    那红倌抿唇低笑:“那楼上边皆是人人可卧的厢房, 公子恐怕受不住罢?”

    楚冽清闻言默默不语, 只跟在那步履端正的红倌身后行。

    这俏秀男子带着楚冽清入了后院, 又是渡船摇舟又是穿林登阶, 这才见着了一小楼。

    那小楼里边可真是雅致异常, 雕山刻水的熏香炉上边飘着薄紫烟, 名迹古画, 长笛美玉,屋里边没有半分红绿的浓艳颜色,全是雪青荼白。

    可惜这地儿再怎么高雅也掩不住这屋里头住着的是位青楼人家——楼外栽种的几棵弱柳以及匾上刻着的“凝香楼”三字自那时起便每每于他喜而忘形之际给他当头一棒。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楚冽清随那红倌登了阶, 漫不经心地开口。

    “大人唤奴‘易绪’便好。”那红倌也没回身,只将脸侧了侧朝楚冽清淡然笑了笑。

    “好名字……不过有些事我还是得同你说清。一来, 我无意男风,今夜之举实属无奈;二来,想必你方才也听见了,恐怕得麻烦你给我在这儿寻块地供我蛰居一月,不论银子数目。”

    那易绪将他领进了自个儿的厢房,这会儿终于停了步子,垂睫笑道:“有买有卖,我不麻烦。”

    那楚冽清倒也不是个亲近人的个性,也没再想同他周旋,只道:“你知道便好。”

    “公子先落座,奴给您斟酒。”

    “不必。”那楚冽清进了屋子后视线时不时在易绪身上停留。

    那易绪轻移纤手,在桌上温了壶水。他察觉到楚冽清的视线,面上洇了抹笑:

    “公子就当奴是寻常下人便好。”

    楚冽清张了口,却没接他话,反另起话头道:“我瞧你身段,倒似常年习武之人……你平日里头习武么?”

    闻言,易绪提壶的手顿了一顿,而后又动起来稳稳当当地往玉杯里倾了杯水:

    “奴连剑舞都不会,更何况是练武这般耍剑拉弓的麻烦事。况且这千景楼里不是没有习武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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