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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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哪轮到奴舞刀弄剑?若伤到贵客便成奴的罪过了。”

    那楚冽清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又启唇:“你可懂得下棋么?”

    “公子所言为乌鹭还是象戏?”

    那楚冽清坐在桌前,抬起眼睑道:“乌鹭。”

    “略知一二。”

    那易绪将水壶停在桌上,在博古架上携了围棋罐来。可到了分棋之际,那易绪却不知是一时恍惚了还是怎么,竟把黑棋往自个儿那边推。

    王公贵族使黑子,草民百姓使白子,如此大错,不该发生在这服侍千人的名倌身上。

    楚冽清方要开口,那易绪已将黑子罐推到了楚冽清面前,生似狐狸般的盈盈媚眼月似的弯:

    “那罐子前些日子落地了,奴方才瞧了瞧,上边没有缺口,这才放下心来了。”

    那楚冽清瞧着那人的笑眼,眸色沉沉,只将嘴边话散了,道:“你有心。”

    夜深,其他楼里嬉闹之音沿着湖畔荡,易绪这小楼里头却安静异常,只有黑白子落棋盘的细小咯噔声于黑幕间作响。

    毕竟不是常年行军的士兵,耐不住长夜漫漫,这棋下到子时,那易绪便有些熬不住了,只见他拿手撑着额,道:

    “夜已深,公子何不早些休息?”

    楚冽清没回应,只拿眼瞥了瞥易绪那香软的床褥,皱了皱眉。他本不是那般挑剔之人,在军营里同弟兄枕石睡沙那都是常有之事,但要他同一个卖身过活的红倌同床共枕,他还是感到别扭。

    “哦——公子原是担心这个。”易绪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无奈笑笑,“奴这儿平日里头不轻易叫人来,那床褥皆是今日新换的,公子安心歇榻上罢。”

    那楚冽清却仍旧一副不适意模样,揉了揉有些疲态的眉心道:

    “罢了,鸠占鹊巢可怎么行?我在这桌上歇一会儿便好。”

    易绪拗不过他,身子又实在疲累,便索性掀了帷幕歇榻上去了。听着易绪平稳入睡的呼吸声,楚冽清眼中倦意却不知怎的逐渐散去。

    他深吸了口气,起身环视这间屋子,一时竟找不出半分这地方是烟花风尘之地的证据,若遮了他的眼带到这儿来,他指不定以为这是哪家公子的雅楼呢!

    其实他刚刚在与易绪的相处中便知,那人儿与寻常的倌人不同,那易绪的言谈举止不俗,声线亦是明朗无娇柔之态,若非地位卑贱,恐怕值得结交。可他转念一想,说不定这青楼里的人都像这般会察言观色,不过是银子驱使罢了。

    楚冽清叹了口气,将手中那把玩了许久的酒杯中的热汤一饮而尽,而后撑着面儿睡去了——

    如今深秋近冬,云厚了,光也变得熹弱起来。那些金柳在湖畔弯腰垂头,这楼里的人又从梦中仙,变成了挂上笑脸儿的青楼奴。

    易绪起早惯了,天还没大亮便睁开了眼。他隔着床幔瞧见那楚冽清还没醒,便起身命丫鬟拿了一条新的薄毯过来。

    可他还没碰着楚冽清呢就觉得天旋地转,后来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薄背已贴在了那老杉木板上。

    楚冽清常年待在兵营里头,觉不深,那易绪挨近了,还不待他自个儿反应过来,他已伸出手拦住了易绪,将他掀翻在地。

    易绪躺在地板上一阵发懵,楚冽清也同样恍惚,清醒过来后便赶忙起身将那名倌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易绪的面上还留着些没咽完的痛苦神情,只还蹙眉笑道:

    “还好公子碰上的是奴,若是换作其他姑娘,恐怕就要哭上个半日了。”

    “实在抱歉,我……”

    楚冽清实在惭愧,可如今这么一试,易绪不识武艺之事这下真是板上钉钉,倒也算省了他百般试探的力。

    易绪摇摇头,轻笑着,拍去了衣服上的尘灰。

    “公子您曾言要这住上一个多月,恰巧奴这小楼后边有几栋没人住的屋子,您若觉着不碍事便可去那瞧瞧看看……”

    “不用瞧了,就那儿罢!”

    “公子您是真爽快,一会奴同老鸨交代一声,您便可派人将所需之物从府里送来了……您平日里头若是觉得闷,这儿的乐师舞姬都由您吩咐……”

    这儿有假山小湖,亦有清泉林木,亭台院落,单是易绪这地儿就有琴师舞姬近二十人,不远处还留了块地儿给喜庆日子搭戏台子的,真真是那些纨绔喜欢的玩意一个不落。

    楚冽清想着那易绪有些个性,是个难遇的角,便道:“你若清闲,偶尔来同我谈谈天可好?”

    易绪笑着点了头,顺手拉来一张椅子坐下。那之后这红倌一直屋内晃悠,多数时候就是慵懒地逗笼里的鸟雀玩。

    楚冽清方洗漱完毕,正拿巾帕抹脸,见那逍遥人儿不由得玩笑道:

    “你不是这楼里的红人么?怎不像湖对面的那些个姑娘那般练琴练笛?”

    “进这楼里的哪是听奴吹笛来的?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奴又何必劳己累身?”

    楚冽清又抿嘴笑了笑:“红人总归是不一般。”

    “这世上勤快人少,奴也不是神仙,若非生了一张好脸儿,恐怕同街上那些个懒汉也没甚区别。”

    “我原以为你是个雅士。”

    “若您是个寻常贵客,奴当然是个雅士;可您瞧上的是这块清净地儿,不是奴这个人。您也明白,这世上,有的人就是喜欢把高峰上的雪莲揉在泥里,所以雅士比逍遥客更受人追捧些。”

    楚冽清张嘴轻笑:“是么?”

    “不是么?”

    二人交谈正欢,忽听楼下有一人,在楼下呼喊:“易绪!你……你出来!”

    那人低沉的嗓音中夹带着含含糊糊的醉音,叫人一听便知那人的酒肯定没少喝。

    楚冽清是位真君子,非礼莫言的道理他是再清楚不过。于是他垂下眼睫,淡定地饮了杯茶。

    易绪将面上的笑压了一压,站在廊上朝下望,一眼便瞧见一着亮色衣裳的醉公子,他扶额叹了口气道:“又来了。”

    事不关己,楚冽清坐在屋内慢悠悠地开口问:“那是何人?”

    “西州郡守之子齐烬,字长轼,年前在楚北立了大功的。那人刚见时眼高于顶,眼里根本装不进人……奴想着清闲便点了他,谁知后来发现那人竟是个痴情种!如今甩都甩不开呢……”易绪苦笑道。

    “齐烬么?”楚冽清自言自语,忽又抬头问,“需要我回避么?”

    “不麻烦您。”易绪朝楚冽清挥挥衣袖,“奴带他走。”

    易绪说着移步下阶扶住了齐烬,那齐烬也毫不客气地伸手揽过他的肩,任由他搀扶着走,嘴里嘟囔道:

    “阿绪,昨夜你怎能瞧都不瞧我一眼?”

    易绪压低了声哄他,那楚冽清站在楼上望,眼里皆是淡漠。

    “心无儒道,又生了断袖之癖,齐烬啊齐烬,你还要叫本王大开眼界多少次,如此伤风败俗之材岂堪重用?”

    第077章 又见君

    嘉平元年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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