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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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公子,咱们到了!”

    宋诀陵下车抛给他个布袋,说:“拿着罢,一会儿用得着。”

    还真是用得着。

    栾壹陪着他家公子逛,一逛就是好半天。

    宋诀陵先是挑果子,后又去挑绿叶菜,眼看着那布袋就快装不下了,那连觉都没时间睡的闲人这才悠悠地踱到了一家肉铺前。

    宋诀陵问那屠户:“大哥,您这豚肉可新鲜么?”

    那人头也不抬,只抓起臂膀上搭着的巾抹了汗,道:“爷您自个儿瞧嘛,这肉还不漂亮?一早刚杀的,保准鲜!”

    “看着不错,要给营里弟兄买的,我瞧你这肉案子上的肉不太够,可还能再切点?”

    “这般么?”那屠户碰上一桩大买卖,心里高兴,一点儿也压不住声量,笑道,“有的有的!爷您且入后屋去,我那杀猪的大哥在里头歇着,您去同他说声就行!”

    宋诀陵笑着推辞:“在外头等不成么?您看,家奴布袋里还装着好些东西……”

    “哎呦那就更要进去坐了!爷您甭客气,快进去好生歇歇罢!”

    宋诀陵拗不过,只得领着栾壹朝他所指的门进去了。那屠户指完路又垂下头去分肉,半晌一瘦汉走到那铺前问:

    “欸,适才那人怎么进屋去了呢?”

    那屠户略微俯身,笑道:“那位爷是营里来的,要买好些肉犒劳将士呢!这儿的肉不够,我麻烦那位去同我大哥说声,再杀头猪来。”

    “哦、这般。”

    “这位爷,您也要买好些肉吗?”

    那汉子讪讪一笑,只从兜里摸出几贯铜钱:“没,我吃不了那般多,你给我切个半斤就成。”

    “好嘞!”

    脍刀砰地砸在案板上,筋肉的崩裂声钻进那汉子的耳朵里,不知为何叫他冷汗直流。那屠户将切好的肉拎起来秤,不多不少恰好半斤。他利落地把肉拿油纸给那瘦汉包了,接过铜钱后便把肉给递了过去,道:

    “爷,您慢走啊!”

    汉子走了许久,那屠户这才探了个脑袋进屋,道:“将军,那人儿已走了,您放心。”

    “到外头继续看顾生意罢!”

    “是。”

    那吴虑从后院走出来,手上还沾着适才杀猪的血。他匆忙把手没进水盆里洗了洗,便恭了身子抽手作揖。

    “够了够了……瞧惯了你身着官服一丝不苟的模样,今儿这般怪叫人不习惯的。——你有眼光,叫俞羡那小子到外头当门面,他是俞雪棠的远亲,当年他在我手下时就机灵得很。”

    吴虑略微俯首:“他学东西很快,在众精锐之中也很是惹眼。”

    那宋诀陵从门缝里觑着那俞羡的背影,吴虑不待他问,先行直言道:

    “在下这几月盯着那些个秦商,他们每月总挑着几日往鼎西和鼎中跑之事属实。只是在下虽已费劲心力跟人,跟到最后,总免不得被人潮冲散。不过在下查了鼎中与鼎东图的,往鼎中走的,走的是西北方向的林道,走那条道的除了要去烽谢营便没了别的选择。至于往鼎东走那些个秦商时常结伴而行,到了城中则各走东西南北,再加上鼎东重檐叠瓦尤为遮目,叫人实在不知其去向。”

    “烽谢营么?”宋诀陵琢磨道。

    吴虑见那宋诀陵神色有些闷倦,便托出心中主意,道:“听闻将军与如今掌烽谢营虎符的杨小将军乃为同窗,何不派人前去询问一番?”

    “朔萧,”宋诀陵目光下移,落在自个儿的指上,“我没这个胆儿呐!”

    宋诀陵把话说得软,可吴虑明白他这并非泄怯,那对凤眸里眨着的东西晦暗不已,若是褪了笑便是把锃亮的刺刀。

    吴虑于是弓了腰,摆出请教状,恭敬道:“将军的意思是?”

    “我不知那些个秦商打烽谢营去是为了打探消息,还是因着那里头藏了什么人儿。只是如今敌我皆暗,你我是万万不能做那先出头的。”

    “原是在下考虑不周……在下听闻徐大人很快便要自缱都奔赴烽谢营,将军何不拜托那位大人?”

    “我恰有此意。”宋诀陵道,“那徐耽之此番赴鼎怕遭人非议,走的不是京官下州的寻常路子。只拜托你近来把城门给我盯紧了,若瞧见入城车马,逐个探查一番,好叫他能顺利与我相见。只是还得麻烦你把这消息给掩住,切莫叫那燕凭江知道了,我怕他冲动起来要坏事儿。”——

    宋诀陵回到悉宋营时已至晌午了,火伞高张,在烈日底下站久的士卒无不大汗淋漓。

    宋诀陵打着蒲扇下车,将那袋果子当着众人面儿递给了那方睡醒的俞雪棠。

    俞雪棠不知所以然,只望着他发懵。那宋诀陵见状便停了扇关切道:

    “雪棠,腹部可舒坦些了么?我已你替你到城里问过了郎中。那人说你今儿这般上吐下泻的,是因吃不惯营中的大肉糙米,吃些易消食的果子甚好……最近就先这么应付着罢!”

    吴纪正捧着碗饭打算寻个板凳来坐着吃,听罢即刻赞许地同宋诀陵点了头。

    俞雪棠原还想慵懒打个呵欠,霎时只能于齿间咬住脏词,道:“诀陵哥这般的忙,竟还能念着奴家的胃,实在是有心了!”

    那燕绥淮晨练回来,恰巧听到半截话,他看向俞雪棠道:“你腹部不适么?应是着凉了罢?活该!谁叫你昨夜下雨不打伞。”

    那睡不好又吃不好的俞雪棠温婉笑笑,嘴角抖了又抖。

    第134章 齐长轼

    魏風·平州

    吴渃歇在把太师椅上, 下人要给他奉茶,他却朝侧旁抬抬下颌,道:

    “先伺候林大人罢!”

    他说罢略捻胡须, 又道:“本还以为段老谢世后这天下该是风雨大作的, 谁料竟是难得安宁。”

    林题笑着吃进一杯茶,看向他道:“安宁么?老爷, 您可瞧过苦旱之时灾民逃难是何般模样?——那红艳艳的太阳灼着人的脊背,将田地烧得如同名瓷瓶上头的冰裂纹般。可瓷纹在内, 旱地却是货真价实地开了裂, 一块块的, 硬得像是官儿的骨头。”

    “林大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吴渃蹙了眉头。

    林题拿下巴撑着桌, 笑呵呵地继续说:“逃难嘛,要走, 可是走的路上日光很晒,本该吵吵嚷嚷地埋怨的人儿不知为何都很安静。他们一个个的死到临头了, 话该多的才是, 因为不想死, 因为心中有憾, 因为觉着自个儿还年轻……理当是有很多话要讲的, 可是彼时偏就没人说话。怎会这般呢?因为没力气。他们起初还能死命地甩尾挣扎, 可是渐渐地就没力气起来, 也就再发不出所谓喟叹。就像如今这般,安静下来。”

    那吴渃被他唬着了,良久无言, 林题却笑着接道:

    “不过今儿这般是百姓安静了,各方势力却是愈发的按耐不住。如今十六州虎狼互不知根底, 甚至临敌多少亦无从得知。于是乎,今昔谁先露出马脚,谁就将被群起而攻之,比的就是谁够能忍。然眼下各方无言,大家都在等着那个时机的到来——一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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