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难抵: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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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洛怡惊讶地睁大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人怎么能空口白话地造谣她呢。

    “我才没有。”她义正辞严地澄清,“我难道不能关心你吗?”

    “原来是关心啊。”程砚深轻笑了声。

    视线转向他书房角落里堆叠的那两个纸箱上:“我还以为太太是可惜那两箱避孕套呢。”

    “两箱?避孕……套?”沈洛怡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两箱?

    避孕套?

    “不是吗?”程砚深下颌微抬,“那上面的签收人可是写的你的名字。”

    沈洛怡视线流连在那两个纸箱上,几乎是一瞬间就明晰事情原委,昨天秦舒窈还神神秘秘地让她等着收礼物。

    她怎么也没想到“礼物”就这样被送进了程砚深的书房。

    沈洛怡当即撇清责任,一本正经的模样:“那不是我买的。”

    是不是她买的其实也不太重要,程砚深嗓音极轻地叹了声:“我晓得太太有勤俭持家的好习惯,没事,过了这几天我们用了便好。”

    两箱?用了?

    沈洛怡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好习惯。

    沉默几秒,沈洛怡黑眸分明的双眸闪了又闪,澄清无果,她立刻质问:“你是因为马上就要不行了,所以就知道打嘴炮吗?”

    “不行?”程砚深嘴里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眼神微妙。

    指骨轻叩桌面,薄唇微启:“也就只是两箱而已,增添夫妻情趣,两个月也就用完了。”

    沈洛怡又望了望摆在墙角的那两个纸箱:“也就……”

    也就两个月。

    这是要累死谁。

    沈洛怡止住蔓延的思绪,纤细的手指捏了捏裙角:“你现在是临近歇业状态的,还是别夸下海口了。”

    但程砚深完全不听她的警示,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轻点,面容清冷如玉,声音里分不出情绪:“算起前阵子出差欠下来的,还有回国这段时间,再加上马上——”

    “好了。”沈洛怡上前一步,膝盖抵在他的大腿上,手掌已经捂上他的唇,“你别算了。”

    面上挂上几分郁色:“再算下去,我天荒地老也还不起了。”

    深呼口气,她又凑近几分,两只细腿几乎贴着他的西裤,微微俯身,捻起他的领带,轻声细语:“程砚深,要不你别去结扎了。”

    她也不看他的神色,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领带,柔软的布料在她手中被捏成各种形状。

    “不然,我们先把家里两箱用完吧。”

    眸光闪烁了瞬,略略用力,指腹边缘渐渐发白,隐约宣告了些她的情绪:“我先声明,我没别的意思,舒窈跟我说有的人可能做完结扎手术就不太行了。”

    轻咳一声,面上隐隐发烫,沈洛怡沉一口气,继续说:“虽然你本来也不太行,就……”

    顿了两秒:“就也别一拉拉到底了。”

    是她这两天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理由。

    丢下手里的领带,她状似无意地瞥过他的神色,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便提起声线继续说:“至少目前我们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她说话极其含蓄,至少程砚深是能听懂的。

    修长指骨扯下被她揪得一团乱的领带,随手绕在腕上,程砚深眸光深邃:“意思是之前的都不愉快?”

    沈洛怡皱了皱鼻子,这人还真是会抓重点,她明明说了那么多,程砚深却只抓到这一个重点。

    她不满地横眉,指尖戳着他的胸膛:“喂,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极了分手以后愤愤不平还要清算过往、质问插刀的前任。”

    幽邃暗寂的眸子燃起寥寥的侵略性,大手圈过她的手腕,绕在他腕间的领带似有似无地抚过她的肌肤,带着点点酥麻。

    “真不巧,我还真是你前任。”

    长睫落下,程砚深薄唇勾起:“其实也不一定是前任,也可能是前前任,或者前前前任。”

    沈洛怡弯起红唇,大胆地与他对视,却不回答。

    似有火花燃起。

    程砚深掌心贴在她的侧腰处,略一用力,便将她轻而易举地拢进怀里,慢条斯理拨过她的长发,声线渐渐低了下去,缱绻温存:“除了我,你还有别的男人吗?”

    沈洛怡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你这是要跟我算账吗?”

    想起他那个出了点意外的联姻对象,她冷笑一声:“说不定程总的前任,两只手都数不清。”

    掌心略紧,程砚深不动声色,瞳色邃暗如深海,静静回答:“没有前任。”

    沈洛怡瞳孔一缩,好半晌,又听他清润的声线徐徐落下。

    “只有现任太太。”

    “一直只有你一个。”

    第24章 24

    ◎“遵命,大小姐。”◎

    头顶灯光忽地闪烁了一瞬,短暂地暗寂,然后恢复明亮。

    光影浅浅在他的面上徘徊,流连又回转,重新汇于一派平静。

    仿佛方才的话只是一缕云雾,凝聚浓重,在静谧中,又渐渐散去。

    “灯坏了。”沈洛怡恍然回神,轻声说。

    手掌撑在他的肩上,想要站起身去查看闪烁的灯光,却有大手掌住她的腰肢,微热的温度渗过单薄的衣裙,浸透肌肤。

    沈洛怡一时不察,被他按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信?”语调低缓,视线交汇中,距离一点点被扯近。

    沈洛怡慢慢抬起精致的脸蛋,也不挣扎,索性将重心都靠在他的手臂上,声线慵懒:“那我可以不信吗?”

    丝丝缕缕绕着绵绵软音,眼眸里似有似无溢着些怀疑。

    这种事情似乎也没办法证明,说过也便算过,尽管她心里已经下意识相信。

    她想要找个理由去支撑自己的相信,却一片茫然,无端的相信。

    可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回事。

    听到她的话,程砚深也不恼,眼底透过温润含蓄的笑痕:“自然可以不信。”

    仿佛一切游刃有余,尽在掌握之中。

    微微低头,额间相抵,他不疾不徐地问:“那冒昧问一句,沈小姐有过几个?”

    轻抿了下唇,沈洛怡歪了歪脑袋,别过视线:“记不清了,太多了。”

    故意拖长的嗓音,散漫随意,却带着点缥缈不定。

    像真的,也像假的,可是有什么已经在瞳孔间泄露。

    心底一点微妙的情绪泛起,沈洛怡复又转过头,唇珠微嘟,一点骄矜,光华流连。

    “程先生,真的只有一个?”尾音中裹挟上浓浓的审视和质疑。

    程砚深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弧度淡淡:“若是太太不满意我的回答,那也可以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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