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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六州歌头》 180-200(第9/47页)
。”
说着将拇指与食指叠在一起,比了个手势。
“真的?”贺今行听到意料之外的惊喜,算算时间,笑道:“那不就是这几天了?”
汤县丞思及前头银库开源之事,道:“县尊有想法?”
“没,只是我与该县的县丞有过几面之缘。若来的是他,故人相见,自不胜欣喜。”他坦然地摇头,将带出来的工具都搬上车。
“县尊说的是夏青稞夏大人?”
“是他,你们认识?”
“去年下来的就是他,今年说不准还是他,到时县尊就能如愿。就是夏大人可太会砍价了,属下先前说咱们和宜连县做生意赚得不多,就有夏大人嘴皮子太厉害的缘故。”汤县丞帮着搬完东西,顺势坐进车里。
“砍价?”贺今行招呼刘班头也赶紧上车,笑容更大:“我也会,到时候和他碰一碰。”
刘班头来时还暗戳戳地打算回去时一定要抢先驾车,但这大半天里他搬扛工具出的力最多,此时累得只想瘫成家里的狸奴一样,有心无力。
因此依旧是贺今行驾车回城。到县城时,他不得不叫醒已经睡过去的刘汤二人,才吼动守夜的城门吏开门进城。
云织县如宣京一般不设宵禁,但入夜之后,没有一个人在外晃荡。
刘班头打了个哈欠,恹恹地看着依旧神采奕奕的少年县令,说:“县尊呐,您精力可真好。”
“是吗?或许是因为我今日过得很充实,所以心里也很踏实。”贺今行在街道交叉口停下,“今日多谢你们,你俩多有劳累,回去早些歇着吧。家在何处?我先送你们。”
“县尊抬举属下了,哪里需要县尊言谢?”汤县丞忙道:“履行公务是我和老刘分内之事,应该的,县尊只管差遣就是。您上午没到过后衙,我们该先替您打扫收拾出居所再回家才是。”
“县衙有人专门洒扫,何须特意收拾?至于栖身,有一张床就足够。”贺今行不愿再让两人多奔忙一趟,依次将他们送回家,才独自回县衙。
前一任余县令前往宁西赴任时,带着家里父母妻儿连同所有丫鬟仆人一起走了,县衙后堂便空下来。
衙役们下衙之后各自归家,只有轮到值夜的那名衙役宿在门房,没有什么可供玩乐的东西,就一直靠着椅子打盹。
贺今行把人摇醒,叫去床上睡,那衙役困顿迷糊之际依言照做。
他给人盖上棉被,将马车停到角门的甬道里,给马儿解了套索,系到马厩,喂了草料和水,终于闲下来走一遍后衙。
明月亮堂堂,十分清晰地照出院子里那一架光秃秃的葡萄藤。他受人之托,要让这架葡萄好生越冬,便借着月光仔细观察藤蔓走向,白日好动手埋根。
随后推开正屋的门,不在大堂的包袱和刀果然静静地躺在堂屋的桌子上。
他点灯取纸笔,就势铺开,按着记忆画出一副简易的杉杉谷地形图,再标出胡刘两村的位置。然后画画改改,想好几个分地的办法,记录成文。
做完这第一件要紧的事,又换了新的纸张,思虑起第二件赶集百姓遗留垃圾过多的事。怎么劝说乡亲们注重街道整洁,遗留垃圾怎么清理,要不要明文规定,赏罚又要定哪些,怎么推行到全县;若是涉及到银钱花销,钱从哪里来,又怎么走账等等等等。
他跑了一日,思及这些问题,只觉脑袋都涨起来。但他不能撂挑子,仍耐着性子琢磨出一些可能有用处的想法,一一记下。只待明日上衙,召集汤刘朱三人,再一起商讨,确定最终的章程。
到最后,把所有事务都理了一遍,已是月上中天。
云织县里没有虫鸣,万籁俱寂时分,他终于拿出几张信纸,开始伏案写信。
第187章 九
更深露重, 钱主簿轻手轻脚地进了直房,将一封信放到灯下,“相爷, 许大人的信。”
秦相爷刚刚批阅的正是许大人的奏折, 闻言捏了捏鼻梁, 展信慢慢看完后, 一言不发。
六月江南水患平息之后,朝廷下令遏止江南重商风气,命江南官府上下劝商为农。
诏令公文一道接一道, 许轻名接旨快两月,递回来的折子写得漂亮, 却迟迟不见动真格。
桌角砚台将干, 钱主簿躬身去取,“属下替相爷添墨。”
他忙活起来,凝滞的空气随之流动。
秦毓章折了信纸靠近火烛,徐徐开口:“违逆朝廷的命令,不听我的劝告,还要明明白白地写在信上, 送到京里来。你说,他是不是专门气我?”
“相爷这就开玩笑了, 哪儿能啊?”钱主簿轻轻地笑起来, “属下看在眼里,许大人这么多年,待您如父, 对您最尊敬不过。”
“他既然偏要坚持走重商的路子, 对朝廷阳奉阴违,又何苦对我说真话?写封漂亮的信, 连我一起骗过,更好。”
“许大人只是性子执拗了些,怎么可能欺骗相爷?就算知道会让您生气,也绝不欺瞒于您。再说了,有什么事能骗得了相爷您?”
“他不肯瞒我,那就得承担说真话的后果。朝廷因水患免了江南三年的徭役与农税,可没免商税。”秦毓章将烧了一半的信纸扔进火盆里,“知会谢延卿,叫江南清吏司当差严恪些,不可玩忽职守。”
“许大人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肯定会理解相爷的苦心。”钱主簿替他铺上特制的信纸,“只是谢延卿自中秋之后就闭门谢客,已许久不同朝中官员走动。”
“他老迈不便,但他孙子年华正好。别以为本堂不知道户部的张文俊下江南干了些什么,柳氏万贯家财,他帮着换了个姓。本堂不追究他给谁行的方便,但前提是,他得付出同等的诚意来。”
“是,属下明白。”
纸砚备齐,秦毓章欲给爱徒回信,提毫许久,笔墨却未落到纸上。
“罢了。”他搁下笔,按上眉心,“荼州那边打点好没有?”
钱主簿正要说起此事,赶忙道:“那两座铁矿,一座在安县境内,一座距离安县不远,余闻道知晓是相爷调他出西北之后,十分感激,发誓要为相爷效力。他把所有家眷都带到任上,以此表明不愿再回西北的决心。”
秦毓章听过太多口头的忠心,不为所动,只道:“家眷?”
“是,父母俱在,还有一双儿女,儿子十岁,女儿七岁。余大人还说他父母已老,妻子身体也不好,精力不济,无法兼顾一双儿女,请相爷帮忙给孩子谋个前程。”钱主簿显然清楚相爷的言外之意,也早打听清楚了消息,“他儿子资质一般,但女儿倒是长得玉雪可爱,若是相爷不嫌弃,可送来京城做相爷的义女。”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块不小的玉佩,呈上前,“这是他送给属下的和田玉,换一句说给相爷的好话。”
秦相爷随意地扫了一眼,挥手让他收回去,“本堂不缺一个女儿。但十岁已经到了该找名师开席的年龄,资质愚钝,更要在教授上花功夫。荼州没有好的书院,若他愿意,就把他儿子送到宛县读书吧。”
钱主簿拱手领命:“属下即刻通知余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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