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陛下火葬场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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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霜看着他,心下仍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霍则衍的性子。

    犹记得那年在雀岭山遇袭,她带着他下山寻医却屡屡碰壁,情急之下,她不得已下跪求医,却被他冷着脸命令起身,让她不必求人。

    他一直都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

    一个即便被踩进泥里,也要直着脊梁骨的人,一个就连看到身边人下跪求人,都会觉得折损了尊严的人。

    可就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竟会为了她,放下傲骨与身段,不顾高高在上的帝王颜面,在这大雪天里,一步一叩首,走上这一千石阶。

    如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她又怎么敢相信?

    衔霜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分明感受不到什么冷意,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她说不出来,自己亲眼看着这样的一幕情形,心下到底是何感受。

    大雪仍在纷纷扬扬地下着,这条上山的路,似乎也没有尽头。

    看着霍则衍的衣袍被落雪染白,而后又被雪水打得湿透,看着他的额前被石阶磨红,磨出一片殷红的血迹,衔霜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张了张唇,想要同他说些什么。

    “别再折腾了,起来吧!这么大的雪,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肯定会撑不住的!”她想大声朝霍则衍喊道。

    可是张着唇,却始终发不出什么声音,像是又回到了她还是哑巴的时候。

    又努力尝试了几次,见自己依旧是说不出什么话来,衔霜只得放弃。

    看着仍迎着漫天风雪,在一阶阶往上的霍则衍,她心中几乎是又气又急。

    傻子,这人还真就是个傻子。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呢。

    雪下得这样大,他就非得赶在这个时候上山吗?

    就算一定要上山,他竟也不知道撑把伞吗?

    这傻子的脑子不清醒,其他人竟是也就这么由着他胡来。

    也是,谁又能劝得动这个一意孤行的傻子?

    看着纷纷落雪穿透过自己的身体,衔霜虽不大相信怪力乱神一说,但也隐约知道,自己今日来得这般异乎寻常,霍则衍应当也看不见自己。

    即便如此,她也仍是故意站在了他的身前,想要挡住他的去路。

    谁知他竟真的停了下来,也朝自己看了过来。

    见霍则衍的目光不偏不斜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衔霜心中惊了一下。

    难不成,他能看见自己?

    应该不会吧……

    她有些心虚地想着,却依旧未移开身子半步,也毫不退缩地看了回去。

    相距不过咫尺,她甚至,能看清他微微发颤的眼睫,也能看清他睫前的点点落雪。

    看着霍则衍慢慢朝着自己伸出了手时,衔霜的身子僵了僵。

    不是,他竟真的能看见自己?!

    第68章 第68章

    兴许是还尚未反应过来的缘故,眼见霍则衍的手已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自己,衔霜却仍僵着身子木在那里,一时间竟也忘了躲闪,只是面庞在不觉间隐隐有些发烫。

    她垂着目,看着他发颤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将要抚上自己的面庞,也下意识地等待着他手中温热的触感。

    不过洛山下着这样大的雪,这个人又不管不顾地,在风雪中折腾了这样久,现下他的手,他的身子,应当也是冰冷的吧?

    她想着,也轻轻地阖上了眼眸。

    等了良久,却并未等到自己预想中的触碰,衔霜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眼前之人。

    但她眼前,哪里还有将才的那个熟悉身影?

    而她面前之景,又哪里还是将才那个大雪纷飞的洛山?

    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绮丽华美的屋室,衔霜心中又惊又异。

    分明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竟是又从适才落雪纷飞的洛山,不知何故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室内的火炉里,燃着赤色的炭火,她现下虽感受不到什么冷热的变化,却也知此处应是温暖如春,不同于适才洛山的冰天雪地。

    屋内的每一处陈设,每一处布局,都实在太过于熟悉,衔霜恍惚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她现下身处的这个地方,是宫中的兰溪苑。

    是她自己从前的寝房。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就在将才,她还在洛山看着霍则衍在落雪中艰难求医,明明再往前些,她还在客栈的客房里就寝安眠。

    怎么现下却又来到了宫中,回到了昔日的兰溪苑?

    今日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玄乎,就跟话本子里说的什么所谓瞬移似的。

    而这么不寻常的故事,偏偏也就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说出去怕是连岁欢都不会相信吧。

    衔霜在心里头这样想着,身后却忽而隐隐传来了些许动静。

    她有些奇怪地转过了身子,看着闭着眼眸,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的女子时,只觉得心下惊骇不已,连肌肤也在微微颤栗。

    这,这是她自己?

    可是她现下,不是就好好地站在这个地方吗?

    难道这个世上,还能有两个她不成?

    她想着,也下意识地朝案上放置的那面铜镜望了过去。

    可那面铜镜里折射出的,却不知为何,竟是只有躺在榻上的那个她,和坐在榻旁的那个人,压根就没有现下这个她的半个影子。

    邪乎,还当真是邪乎至极。

    望了几眼那面铜镜,衔霜便别过了目光,也侧过了身子,看向了沉睡在榻上的那个自己,以及在榻前坐着那个人。

    那个她合眼躺在榻上,面容平和恬静,面色却是苍白而又憔悴。

    衔霜看着看着,便也逐渐明白了过来,现下兰溪苑内的这副情形,应当就是去年的寒冬日,她病重之时。

    只是,现如今新春已至,就连她的病都已经痊愈了,怎么又让她回到了这个时候?

    还偏偏是以这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她也还从未体会过这样奇异的感觉,以灵魂的形态,看着自己的躯体,看着彼时那个病重到不省人事的自己。

    看了少顷后,衔霜便慢慢地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坐在自己榻前的霍则衍。

    其实,霍则衍现下的面色看起来,并没有比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自己要好上多少。

    他额前的伤还未好全,眼下也带着重重的一层乌青,双目赤色丝缕,俊朗的面容更是难以遮掩的委顿,不复往日的意气。

    衔霜只看了不过一眼,就拧起了眉心,心下也不自觉地跟着紧了起来。

    霍则衍……他这是已经有多久,不曾好好地歇息过了?

    她记得,自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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