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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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勖有些无奈,听见她又迷迷糊糊地与自己说“明天早上,记得唤我。”

    “唤你做什么”

    他心里边又旖旎起来她清晨时最是娇憨可爱,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怀里拱,像只柔软的狸奴。

    “我要编童谣”,她闭着眼,气哼哼地回答,“谁骂我,我骂谁,我要通通骂回去!阿兄,你帮不帮我”

    李勖哑然失笑,亲了亲她的鼻头,“嗯,帮你。”

    第119章 第119章

    日光照进碧纱帐,在床榻上投下一片半透明的清荫,五月末的春桃在檐下结得香馥粉红,昨夜里招了许多贪香的蝶,一只只流连不去,视之青痕宛然。

    微风吹开窗棂,碧纱如水荡漾,枝头果实倒映在水底,桃尖与蝶痕一起巍巍地颤。

    这桃子初打果时便鲜翘饱满,如今已经盈握,未知金秋熟透时是何等香甜滋味。

    树下乘凉的郎君本是望桃止渴,不想越看越是口干舌燥,勉强管住了自己的手,管不住心猿意马,不舍得吵醒熟睡的人,只得轻轻地将锦衾往上拉了拉。

    只这么一下,韶音便醒了。

    大亮的天光晃得眼睛半晌没有睁开,待到适应了光线,人便全然清醒过来。

    “欸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看天色应该已交巳时,韶音想着还有许多文牒没有处理,这些正事不做完,更没有余暇编排那几家的童谣,因便有些着恼,嗔了一句就要起身。

    会动的李二分明已经醒了许久,正一手撑着榻侧卧着,寝衣的领口开到小腹,薄薄的一层,盖不住下面分明的线条,整个精壮的上半身欲遮还掩,点漆瞳仁亮得有些风流。

    有些卖弄男·色的意味。

    见她要起身,他一把拉住,倏尔将一只不算轻的脑袋垫在了她的颈窝里,鼻尖磨磨蹭蹭,含糊道:“离家月余,日日披星戴月,许久不曾这般好睡,纨妹可愿赏脸陪在下多躺半晌”

    李某人既这般说了,韶音便不好意思再责怪他,她月份渐大,这些日子益发行动不便,身上总是觉得懒懒的,若不是公务缠身,她又何尝不愿意多躺一会。

    李勖又晒黑了些,锁骨处已经晒出一道明显的分界线,韶音有点心疼,嘴上却不饶人,一边用指头描摹那道线,一边揶揄他:“李将军竟是这般忙碌么听闻阁下日日入何府教习骑射,我还以为荆州那边清闲着呢!”

    李勖笑起来,韶音觉得颈窝处那只脑袋在嗡嗡地震动,一面震一面四处移动。

    他笑够了上来附耳道:“骑射这门功夫,在下只教过一个人,她学得并不怎么样。”

    这人嘴里不像是在说人话,像在喷火,韶音的脸腾地烧起来,张口便去咬他。他早有防备,闪得甚是灵敏,直冲着不合礼法处而去。

    “休得放肆。”韶音赶紧护住自己她发觉李勖变了,从前只是暗地里烧闷火,仗着皮糙肉厚教人看不出来,如今却是烧到了明面上,烧得人有点招架不住。

    “这般污言秽语,到底意欲何为”她拿出靡服群臣的威仪质问,眉头蹙得尖尖,眼眸微眯,显得眼角有些锐利,李勖看在眼里,只觉她下一刻就要冲着自己龇牙哈气了。

    “纨妹稍安勿躁,为夫欲食桃尔。”她愈是如此,他便愈发想逗她。

    “桃子哪里来的桃——李勖!”韶音忽地明白过来,浑身的血液都要烧得沸腾了,不唯脸是红的,脚趾尖也晕开了一层淡淡的虾粉色。

    “你……你好不要脸!”她竟然有些词穷,“你……唔……”

    李勖堵住了她的口,他的姑娘伶牙俐齿,十个李勖也说不过一个谢韶音,除非是她害羞之时。

    她害羞起来,不是要捂自己的脸,就是要捂他的眼睛,李勖先一步擒住了她的小手,便能将她的羞容一览无遗。

    热气将她粉颊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烘得漂浮起来,像是覆了一层云霓薄织的面纱,一双明眸紧闭,不减半分倾城之色。

    李勖心想,孩儿还是要生得多像它阿母一些才好。

    这念头一闪而过,做父亲的很快就将孩儿抛在脑后,继续不正经地逗弄起孕妻来:“阿纨昨日不还主动捧给我么,才过一夜就忘了”“昨晚是怎么与我说的,嗯是谁说她很……”

    “求你了!”韶音羞得每根汗毛都蜷曲起来,不再像个炸毛的狸奴,而是变成了一只哼哼唧唧的卷毛小狗,“李勖,你再乱说我就生气了!”

    “那么昨夜……”

    “我喝醉了!”她开始胡说八道,“我昨日饮了许多酒,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全然都不记得了!”

    李勖了然地一笑:“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你往后再不许提这些!”

    女郎终于睁开湿漉漉的眼,咬唇命令他。

    “好”,李勖一口答应,“不过,李某有个条件。”

    韶音两颊上刚褪去的红潮去而复返,双臂交叉于胸前警觉道:“什么条件”

    李勖莞尔,舒臂将人揽到怀里,“我们再睡会好么”

    韶音本想起个大早,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又被李勖缠磨了许久,再一睁眼就到了晌午。她心里揣着公事午膳就没有心思细嚼慢咽,用得格外迅疾。

    才拈起一枚蜜饵,还未来得及递到嘴边,李勖的嘴已抢先一步凑上来,一口将那蜜饵衔过去,几口吃了。

    韶音不由瞪他,他全然不理会,舀了一匙青碧米饭,又往上盖了一层肉蔬,递过来,“我喂你。”

    阿筠阿雀相视一笑,悄悄地退到了门口。

    韶音不要他喂,李勖今日却不知怎么了,一张嘴比蜜饵还甜,“在下思念夫人,想服侍夫人。”不由得韶音再拒绝,他已将她抱到了怀里。

    韶音自觉身子笨重了许多他却只用一臂便将她抱了过去,轻松得像是端一只小盏,阿筠阿雀余光里瞥见这一幕,索性又从门口退到了外间,回手将竹帘子也撂了下去。

    李勖慢条斯理地喂,每一匙都有荤有素,韶音只得小口小口地吃,这一餐用的比以往几日都丰盛。

    她本是不爱吃点心的,每次都要佐以浓茶,否则便觉得甜腻难以下咽,这些日子专挑点心吃,不过是为了在餐食上节省些时间,像从前那般大排筵宴,一餐下来要半个时辰的吃法,如今已是没有那个耐心了。

    李勖的胸膛温厚而宽广,能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韶音靠在他身上,心里像是也托了底,那股急躁的情绪暂时抑制下去。

    “好了,我吃饱了。”她轻声提醒他,“扶我起来。”如今行走还算轻盈,坐卧则要人额外搭一把手,否则便有些吃力。

    李勖的声音自耳畔低低地传来,“阿纨吃饱了,郎君还没有。”

    韶音偏头看他,他将那羹匙塞到她手里,理直气壮道:“喂我。”

    ……喂……我……!

    韶音再看不出来他是存心磨蹭就是真的一孕傻三年了!

    “你真讨厌!人家还有许多正事要做,哪有功夫在这里消磨快放开我!”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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