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狗皇帝彻底疯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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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用一些民间的法子给他治好的。

    而现在闻到苦药味,沈玉衡就忍不住缩了缩。

    奈何萧烬在旁边扬眉示意他:“喝了。”

    沈玉衡微抿唇,到底还是端起了那碗感觉比毒药还可怕的药。

    院使见他皱着脸,便多说了句:“殿下若是怕苦,就捏着鼻子,一口气吞了,再含颗蜜饯,会好许多。”

    沈玉衡做了下心理准备,捏着鼻子将这一碗药一口灌完。

    他吞下去的时候,就差点呕出来,那种味道……也不是说苦,就是叫他直犯恶心,哪怕速度极快地吃了颗放在旁侧的蜜饯,也还是难受得很。

    饶是沈玉衡再能忍的人,都被这一碗药折腾得失了态,手撑在桌子边沿,干呕了下,那双柳叶眼中也浮现出了朦胧的水雾,眼眶都跟着微微泛红,那副孤冷的模样彻底被打破,瞧着倒叫人无端有些心疼。

    萧烬盯着他的眼睛,自己都未曾觉察到,舌尖碾过了尖牙。

    沈玉衡生得好看,他这样的人,哭起来也是好看的。

    如若配上那隐忍屈辱的表情……

    萧烬微勾起嘴角。

    还有三个月。

    夏士诚死了才九个月.

    沈玉衡跟着萧烬去了皇祠,他的兄弟姊妹们已经在这儿跪拜了一上午了,朝中大臣也在。

    萧烬出现时,除了跪在棺前的几个,其余人都悄悄瞥了沈玉衡一眼。

    封十七皇子沈玉衡为太子的旨意,他们都知晓,也不会有人觉得沈玉衡是有手段坐上了这个位置,他们只想看看,萧烬觉得好掌控的这位被遗忘了的十七皇子是何模样,好记住。

    沈玉衡身上的衣裳已是太子官服,尚衣局赶了一夜的工给他赶出来的这一身。

    他本应该再在外头披麻戴孝的,但走时,萧烬捻了捻那块白布,嫌晦气:“这红色多好看,非要套个白?”

    没人敢置喙他。

    今儿个就算他坐在皇帝的棺上喝酒唱曲儿,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句不是,除非不要命了。

    所以穿着朱红底绣四爪金黑蟒的沈玉衡,就跟着穿着黑底飞鱼服的萧烬一同出现在了一片素白的灵堂。

    甚至是他走前头,萧烬后他半步。

    ——萧烬说,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就是沈玉衡真觉得他这功夫敷衍,毕竟白麻衣都不套一下。

    沈玉衡走进去时,跪在外头的大臣就一个个掉个儿拜人:“千岁爷、太子殿下。”

    这动静,也惹得跪在棺前的皇嗣们偏身回头看了过来。

    从那道圣旨下来后,他们没有一个不想看看这个早被他们忘了的十七弟是何模样,但萧烬护得太紧,别说人了,便是连一片衣角都瞧不见。

    沈玉衡自有记忆起,就从未被这么多人关注甚至是盯着,他的脚步都慢了慢,却并未停下。

    从萧烬选中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在做准备。

    他知晓自己只要不犯萧烬的忌讳,就能一步步从东宫到龙椅,这一路总会有数不清的眼睛盯在他身上的。所以他并不畏惧。

    萧烬在他慢下来时,便看了他一眼。

    见“捡来”的小野草如他所料地没有脆弱地被一点雨打得直抖叶子,心里在满意的同时,也是起了更多的兴味。

    沈玉衡行至灵堂内,按照萧烬教的,跪在了最前头的蒲团上,低头叩首。

    总共三次,按理来说,他拜完后,便要跪在这儿守灵,但同他一道拜完了的萧烬率先起身,还弯下腰,单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沈玉衡就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意识到他不会在这儿守灵,最前头的那位大臣几近惊怒地开口:“太子殿下!按照我朝规矩……”

    “按照我朝规矩,国丧守灵头日,皇嗣和朝中大臣皆不可进食,只能喝水。但我看许尚书中气十足,是早膳用得太饱?”

    萧烬打断了他的话,还笑眯眯地:“许尚书不用说没有,人的嘴巴是最不可信的,为了确定许尚书有没有说谎,还是去东厂的刑司走一趟?”

    许性德怒目圆睁:“你!”

    萧烬觉得没意思,用手轻轻顶了一下沈玉衡的脊背,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声音悠然:“还是算了吧,陛下生前与我说过,替他好好照顾小十七。我们小十七性子弱,身子骨也弱,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小十七本人:“……”

    太子殿下身子骨弱?

    好几个人偷偷瞄了一眼沈玉衡。

    大乾重武,几个拔尖争权的皇子,骑射都不弱,故而平时身板看着也硬朗,颇有军中之姿,对比起来,从未见过马与弓箭的沈玉衡,又恰好站在如今大乾第一高手萧烬附近……确实羸弱似迎风就倒。

    出了皇祠后,萧烬突然问了句:“你怪我么?”

    沈玉衡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厂公说什么?”

    “那是你父皇。”

    萧烬瞥他:“我却不让你守灵。”

    沈玉衡安静了两秒。

    他不知道萧烬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怪他?然后叫萧烬更加愉悦,满足他那恶劣的喜欢看人难受的癖好?

    还是说不怪他……若他说不怪他,萧烬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毕竟萧烬如今展现在他面前的模样太过捉摸不透,就像是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疯子。

    所以沈玉衡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我从未见过他。”

    他望着面前长长的御路,轻声:“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也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字。”

    沈玉衡……

    他的兄弟都是“平”字辈的,据嬷嬷说,是因为陛下希望他们平庸一些,不要出众,就能活下来。

    可他叫玉衡,这个名字…是他母妃给他取的字,就被录进了玉蝶里,成了他的名。

    萧烬微顿,若有所思:“所以你恨他么?”

    沈玉衡看了他一眼,又低垂下眼帘:“面都没有见过的人,为何要恨。”

    也不知怎的,他说了这句话后,萧烬就没了声音,只是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沈玉衡忐忑了下,但没等来他发火,便也忘了这茬.

    回了东宫后,沈玉衡被萧烬安排在了书房。

    他低头摩挲着手里袖子的蟒纹,一时走了神,萧烬再进来时,他便不动声色地收了手,站起身来要行礼,但被萧烬拦了。

    “日后不用跟我行礼。”

    沈玉衡微顿,直起腰板:“好。”

    萧烬稍扬眉,把手里没有落书名的册子丢给他:“背熟。”

    沈玉衡不明所以,打开来看,就见是一本记录了朝臣的册子。

    里面不仅有所有朝臣的名字、品级、官阶,还有家中关系、姻亲,以及或疑似或确定的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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