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与未尽雨: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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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想到问我?”

    “不知道。”闻染坦白说:“就觉得你很有发言权。”

    许汐言那边好似认真的沉思了下,闻染又开始紧张的咽口水。

    “那你觉得,是考钢琴系会让你继续喜欢弹钢琴,还是不考钢琴系会让你继续喜欢弹钢琴?”

    闻染愣了。

    忽然一瞬想哭。

    她一只手圈在围栏上,勾下腰,把脸深深埋进去,但没有真的哭,忍住了鼻端的那股酸涩。

    她没想到许汐言会这样问。

    用句文艺点的话来说:简直暴击她的灵魂。

    她的纠结就在于此。

    她也知道柏惠珍说得对。以她的成绩,估计很难考上央音,但可以考一个普通的音乐学院,上一个普通的钢琴系,然后毕业,就像柏惠珍说的,可以去辅导班当老师,教教小朋友。

    闻染绝不是说教小朋友有什么不好,这是很崇高的职业。

    只是在十岁以前,她也有幸体验过那样盛大的天赋加持是什么感觉。

    那让她有种感觉,为了弹奏出那样的音乐,她做什么都可以,忘掉自己也可以,泯灭自己也可以。

    那时她还是个孩子,不知道那样的感觉,叫作“献祭”。

    每一个顶尖的艺术家,都是把自己献祭给了艺术。

    相较于当辅导老师,闻染不想放开那样的感觉。

    现在她自己做不到了,无论她如何努力,也弹奏不出那样似上天赏赐的旋律了。

    可和许汐言在琴房的那一次,她惊异的发现,自己的确有一双敏感的好耳朵。

    这件事她琢磨了许久,她觉得自己与其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钢琴辅导老师,不如成为一个很好的调律师。

    那样,至少她还在为创造出顶级旋律而服务,她觉得有意义,也觉得有价值。

    这段话说来太虚了,柏惠珍不会理解,虚荣的舅舅当然更不会理解。

    但闻染这时可以回答许汐言,好像在胸口堵了整晚的压抑有了出口:“不考。”

    许汐言没有笑,许汐言说得很郑重:“那就不考啊。”

    “闻染,我觉得你是喜欢弹钢琴的,如果考钢琴系会让你变得不喜欢,那就不要考。”

    “好,我知道了。”闻染直起腰:“不过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啊。”

    “嗯?”

    “通常被问到这样的人生大事,都会说‘你自己拿主意’吧,谁想为别人的人生负责啊?”

    这时许汐言笑了:“我今晚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就要为你的人生负责了?”

    “……不是这个意思。”

    “闻染。”

    “嗯?”

    “我觉得你现在耳朵红了。”

    “……”

    “你好好逗啊。”

    “…………”闻染说:“我要挂电话了。”

    许汐言问:“你现在在哪呢?”

    “……在我自己房间啊。”

    “真的?黑着灯偷偷给我打电话?”

    “……嗯。所以我现在要挂了。”

    “行。”许汐言说:“那乖宝宝再见。”

    “再见。”

    收起手机,剧烈的心跳来得后知后觉。以至于闻染扶着围栏站了会儿,才能走到另一端去下天桥。

    公交车早已收班,闻染只得用自己的零花钱打车回家。

    轻轻拧开那扇过分老旧的防盗门,生怕那轻轻的嘎吱声响惊扰了任何人的好梦。

    背着包,连上楼梯时都把拖鞋拎在手里。

    踏上最后一级楼梯,刚要感叹安全过关,没想到跟刚巧出来上厕所的表弟面面相觑。

    闻染:……

    表弟上下扫描她打扮:“你从外面回来的?”

    闻染:“嘘!”

    “我知道姑姑管你管得严,不过你这么紧张干嘛?你出去会野男人了?”

    “……哪来的什么野男人!”

    我出去会的明明是野女人。

    啊不是……闻染想,怎么被表弟给绕进去了。

    “要我替你保密,也可以,给我买三个奥特曼的模型。”

    “你都上初中了为什么还喜欢奥特曼?”

    “你别管这么多,买不买?”

    “两个行不行?”

    “两个大的。”

    “……成交。”

    表弟哼唧一声,揉着眼睛,回房继续去睡了。

    闻染回到自己卧室,轻手轻脚脱掉外衣,换上睡衣,钻进自己被子里。

    好冷,再过段时间可以铺上电热毯了。

    她阖上眼,眼前却仍有今晚Live house舞台射灯营造出的淡蓝色海洋。

    还有浸在海浪里浅吟低唱的许汐言,那样的歌声足以把人染的湿漉漉。

    ******

    第二天一早,柏惠珍直给闻染使眼色。

    闻染作为高三生为了多睡几分钟,通常不在家吃早饭,但舅舅总是起得早,习惯订一份传统的纸报,配每日送上门的鲜牛奶——备注,柏惠珍出的钱。

    闻染于是说:“舅舅,对不起,我昨晚说话有些不礼貌。”

    她终究是不愿柏惠珍难做。

    “不过,我不会考钢琴系的,我还是会考调律系。”

    舅舅掀起眼皮子来看她:“收入可低得很哦。”

    闻染很平静的说:“那是一开始。”

    很奇怪的,昨晚跟许汐言聊完以后,她心里多了份笃然。好像许汐言拨云见日的,让她看清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舅舅又睨柏惠珍一眼:“你就这么由着她胡闹。”

    柏惠珍赔笑脸:“调律师也是份工作嘛。”

    舅舅一脸“你们真是拎不清”的表情摇头,翻一页报纸,嘴里毫不遮掩的嗤出声:“这老房子真是亏本,养你们这些一个两个不争气的。”

    闻染还要说什么,柏惠珍一搡她的胳膊,把她推出去了。

    闻染骑车到学校,刻意在车棚里仔细打量,眼睛一亮,果然看到了许汐言的那辆素黑色山地车。

    她不露声色,跟着学生流走往高二五班的教室。

    下了早自习,陶曼思来叫她一起去买早饭:“昨天生日怎么过的?”

    “我妈用鱼烧了年糕,还买了弄堂口那家的蛋糕。”

    “你们家弄堂口那家哦,好吃的来。”

    “他们家现在出切片蛋糕了呀,我下次给你带。”

    每每对陶曼思隐瞒她与许汐言相处的一些实情,闻染心里都有些愧疚。

    可又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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