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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60-70(第17/29页)
递个信儿的。”
林逐在一旁点头,脸上带着愧色:“是极是极。待会儿姚先生出来,我定要好好赔个不是。唉,”他说着搓了搓手,面上流露出一丝苦笑,低声道,“月月的婚事,她娘那时病着,也把亲事操持了大半,顺顺当当的过完了。轮到二郎,我这当爹的,倒慌手慌脚,今儿还闹了这样的笑话……”
姚如意也挨着月月坐了,矮几上还摆着半凉的茶水。她托着腮,幽幽叹了一声:“唉,其实也怪我……”
她不说那票子的话就好了,这不把人带沟里了。
廊下三人,排排坐着。林逐搓着膝盖,月月捻着发带,姚如意托着腮帮子,都各自反省着,齐齐叹气。
幸好没多久,门就开了,姚如意腾地站起来了,踮着脚尖就往门里瞧。先行走出来的姚启钊仍板着一张驴脸,像座小山似的堵在门口。她往左边探头,姚启钊就朝左边挪一步;她往右边探头,姚启钊又往右边一挡。
姚如意急了,脚一跺:“阿爷!”
“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姚启钊气哼哼地把她拽到一边。
这一拽,倒让姚如意看清了随后从门里走出来的林闻安。
他垂着头,除了看着有点儿打蔫,倒是没什么外伤。他沉默地走到姚启钊面前,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一揖到底:“都是我行事孟浪,有悖师训,有负先生教诲之恩,甘受责罚。日后定当谨守礼教……”
他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停顿了一下,却又有些执拗地道:“此心拳拳,但方才对先生剖白之意,绝无半分虚假,亦……不敢负此心。”
他再次深深低下头去,姿态恭顺,但最后那句“不敢负此心”,却像钉子一样,掷地有声。
姚启钊看着他低垂的后颈,又瞥了眼旁边那个听这话听得嘴角一翘的姚如意,面色顿时又黑了一层。
这两个认错是认了,骨子里还都挺轴的,一点儿不改!
他也不是要棒打鸳鸯,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谈婚论嫁也正常,但这个礼数之事却不能不掰扯清楚。尤其瞒着他,便是最大的不对!
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怎么办?
罢了。
姚启钊面色无奈地缓和下来。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里,就听身边嗷地一声,姚如意不知看见了什么,一溜烟就从他胳膊底下挤了过去。
林闻安刚直起身,就见如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自己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便觉得手腕一紧。
紧接着,那只温热的小手,揪住了他宽大的袖口,猛地向上一撸!
众目睽睽一下,她把他的袖子一把撸到了肩头,露出了他胳膊上十余条被戒尺打得交错着、已经红肿起来的伤痕。
林闻安几乎本能地偷瞄了一下姚启钊,只见先生那张刚缓和几分的脸上瞬间又黑沉如锅底,连颌下的胡子都气得好似炸开了一般。眼角又还瞥见月月和他爹惊愕的目光,他便默默想把袖子拽下来遮掩。
但姚如意看见他胳膊被打得又红又肿,甚至有几处打得狠,还渗出血来了,立刻便生气了。
她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了,另一只手更是一把按住了他试图去拽袖子的右手,瞪着眼:“阿爷!你怎么打得这么重,太过分了!”
过分?他这还过分?他还嫌自己手下留情了!姚启钊牛眼也瞪起来了,伸手就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拽回来。谁知姚如意这会儿竟胆大包天了,腰一叉,脖子一梗,非但不躲,反而迎着他喷火的目光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说归说么,怎么还动手呢!”
“你个小妮子……”姚启钊指着她,手直哆嗦。
“小妮子怎么了?”姚如意毫不示弱,声音脆亮,“小妮子也晓得打人不对!有理说理嘛!”
说着,她还拽着林闻安那只伤痕累累的胳膊又往前怼了怼,将耳根已微微泛红的林闻安整个人都拽得往前趔趄了一步,几乎要戳到姚启钊眼皮子底下,据理力争,“您自己瞧瞧!都肿成什么样了!还有血点!您要把他胳膊打折啊!”
姚启钊非但不瞧,抬手还要打。
“您还打呢!”姚如意赶紧又把林闻安的胳膊往后一躲,下意识警惕地抱在怀里了,“不许打了!”
姚启钊顿时气得胸口起伏:“你……你个小妮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方才说的你全当耳旁风了你。”
他不管了,这俩人他再不管了,儿女都是债,学生也是!
姚启钊拂袖转身,砰地一声巨响,又把房门摔得震天响,还落了闩。之后任凭外头怎么拍门,里头是再也不肯应声了。
廊下,林逐手足无措想劝又不敢上前,月月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圆,先是惊讶,接着便看得有趣,还憋着想笑,心里直乐:哎呀!如意阿姊和小时真是截然不同了,不过如今……
未来嫂嫂这护犊子的泼辣劲儿,可真对她胃口。
她悄悄瞅了瞅自家那位被先生打骂得蔫了、又被拉着当众“验伤”的阿兄,他脸上有窘迫、也有对先生的担忧,可目光落在还把着他胳膊不放的姚如意身上,眼底也有藏不住的受用与温柔。
月月心里更乐了。
瞧他嘚瑟的,从此有媳妇儿心疼了,可了不起啰!
*
隔日清早,窗棂外刚透进一层青白的光,姚如意一骨碌爬起来,趿拉着鞋就去寻姚爷爷,想哄哄这位老古板。谁知推开他的房门一看,屋里拾掇得清清爽爽,人影儿早没了。跟蹲在菜地边的丛辛一打听,这倔阿爷天不亮就领着铁包金,气哼哼地往知行斋去了。
“气还没消呢……”姚如意站在空落落的屋里,挠挠头,又弱弱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但真不能打人嘛……”
她走到院角,豆料混草料喂了姚得水,便去铺子里开窗子了。顺手还从杂货铺货架上拎了一小袋油纸包着的五香肉丁。
这是姚爷爷顶爱的零嘴儿。她先揣在怀里,等会带去知行斋哄爷爷,也顺带照管茶室的营生。
月月和林逐远道而来,姚如意早安排好了,叫丛伯不必急着去知行斋帮忙,先紧着把林氏父女的行李安置妥当,再陪着他们在汴京城里逛逛。虽说林逐和月月都算“老汴京人”,可这些年京城变化多大啊,光是沈记各处的分号和城外那偌大的农场,就够他们消磨一整日了。
不过今儿月月和林逐先被林司曹家请去了,他们难得回来一趟,听说晚些还得赶车去朱仙镇居住的其他林家族人老宅走一走亲戚。
为此,林司曹也特意跟衙门告了假,和英婶子、家里几个小子一块儿,热热闹闹地陪着林逐去采买礼物了,丛伯自然也得跟着。
林逐这一趟来得匆忙,只带了两个照看行李的小厮,月月身边也只跟着个刚留头、腿脚利索的小丫头。
这么一来,这几日“摇奶茶”的活儿便得靠她和林闻安了。林闻安也一早便入宫告假了,想来不多时也该回来了。
姚如意睡了一觉,起来后对昨日发生的事也已淡然了。也好,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如今都知道了,也算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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