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炽焰[破镜重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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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高中生活,是怎么样的?”

    喻安然垂眸想了想。

    她的高中生活,其实有些枯燥无味,因为家里管得严,在学校她闷头读书,回家后要练网球与钢琴,荆末要跟着喻教授和许教授在燕大校园里开讲座、做实验。

    几乎,没有用来休闲娱乐的时间。

    不过,要让她评价的话,她忽然想起荆献提到过的一个词,“不差。”

    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

    只是在无数个平静的日子里,听爸妈的话,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她人生大半的生活轨迹。

    有些浑噩,却也是无数人艳羡的,所以,不差。

    “何止不差,你都考上燕大了,光是毕业以后受到的赞誉,就不少吧。”连浔乐呵呵道。

    游孟脸上不觉流露出惊讶。

    喻安然呼了口气,“没有的,只是考上燕大而已。”

    游孟:“呵呵,你好装。”

    她但凡考上个本科,就不会翘课去影视城打工。

    “你不知道吧,喻安然的父母是燕大教授。”连浔知道喻安然向来不骄不躁,“所以考上燕大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考上燕大也没什么了不起。”喻安然唇边露出微笑,看向游孟,“想在娱乐圈里红起来,比考试难多了。”

    游孟这几年接连出了好几部热播剧,离一线也只差临门一脚。

    喻安然这话,让她不觉翘起唇角。

    堵了半个小时后,玛莎拉蒂终于找到停车位,连浔和游孟先下车,喻安然戴上鸭舌帽,紧跟其后。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拜访秦老师,喻安然原本想直接去办公室找她的,却被连浔叫住,说秦老师会在校友会开幕式上演讲,他们听完演讲后再去后台找人。

    喻安然说“好”,然后找了连浔和游孟前面一排的位置坐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游孟也是胆大,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也敢跟着连浔过来。

    很快,秦老师上台,她像海豹一样鼓起掌。

    好多年没见,见到秦老师的第一眼,喻安然眼底就微微湿润。

    印象中那个有些圆润又格外和蔼的妇女,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有些瘦弱。她染黑了头发,却遮不住面上的老态与疲惫。

    喻安然忽然想起许教授。

    她好几年没回家了,母亲的面容在脑海里都模糊了起来。

    秦老师演讲结束后,她按捺不住起身,想直奔后台。

    “等等。”连浔拽住她。

    喻安然只好坐下来,后背靠上倚靠,询问,“你们不去吗?”

    “现在肯定还有很多人去找秦老师,我们再等等吧。”

    也有道理,那她再坐十分钟。

    又过了一会儿,连浔忽然将脑袋凑过来,欲言又止好几次,才下定决心道,“你还记得荆墨吗?我们班长。”

    喻安然身体微微僵硬,手指攥住了衣角。

    “记得的。”

    记得,那张脸。

    “学校请了他过来演讲,就在下下个,我们听完他的再走,怎么样?”

    “行。”喻安然的声音有些发虚。

    对于这位班长,她还是有几分尊敬,要是以前遇见,她还能去打个招呼,现在,她不敢。

    那张同荆献一模一样的脸,对她冲击力太大。仿佛在每时每刻提醒着她,她同另一个人,已经有过最为亲密的关系。

    不仅如此,荆墨对她露出的任何一个疏离的表情,她都难以接受。

    轮到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她还是低着头,不大愿意往上看。

    “荆墨这稿子不错,谁写的?”连浔在后边唠叨,“好久不见他,怎么感觉他身体好了点,荆献不是说他生病了吗?”

    喻安然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抬头看了一眼。

    可就这一眼,她微怔。

    台上人穿着衬衫,上半身瘦削而挺直,握着话筒的手臂结实有力,袖口下的皮肤呈现出冷白色。

    他戴了副黑框眼镜,身上增添了几分清疏的书卷气。

    就像学生时代,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

    她记得,荆墨常年一副病弱的模样,气场并不会这样强大。

    只有一种可能。

    荆献,又在假扮他哥哥。

    喻安然胸口忽然涌来酸胀,绵长的涩意包裹着她,挤压着她的情绪。

    让她不觉想起十一年前,第一次见荆献。

    那是她第一次和父母反着来。

    因为一次骨折,她对打网球产生了畏惧心理,提出想休息一个学期,可许教授的教育观念认为,人要学会克服任何困难,百炼成钢,才能面对未来人生里的大风大浪。

    喻安然也尝试过在再次握起网球拍,可伤痛的记忆顿时涌来,她全身冒汗,干呕不止。

    母亲才不管,每荆不上完网球课,不准回家。

    喻安然试图用逃课的方式抗议,许教授问责的话,她就让秦老师评评理,到底是她不对,还是许教授不对。

    可老实如喻安然,逃课也只是逃到教学楼后面的角落,用火腿肠喂喂猫,但凡老师从教室窗口往下看一眼,就能找到她。

    那天,猫咪蹲在她的大腿上,手背还被猫脑袋使劲蹭着,喻安然感到无比的惬意。

    直到不远处传来声响,清秀俊雅的少年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系在树上。

    她不知是否该出声。

    犹豫片刻后,她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在静谧的校园里,她的声音无比清晰。

    少年不可能没有听到。

    于是,他转过头,喻安然眼睛瞪得圆溜。

    这不是……他们班长?

    接下来,少年主动出声,解答了她的疑惑,“我在,扮演我哥。”

    喻安然倒是听说过荆墨有个双胞胎弟弟,不过早就出国读书,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再一次疑惑,“那你翻墙干什么?”

    不过在她话落后的一瞬,少年与她已相隔扇铁门,传来的声音恍恍惚惚,“当然是……扮演我哥逃课。”

    一会儿后。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个秘密。”

    喻安然拍了拍猫屁股,示意它们下去,然后来到铁门边。

    “这个秘密是,我叫荆献。”

    她逃课了,荆献自然不知道她是哥哥的同学。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喻安然鼓起勇气,“我也准备逃课,你接我一下。”

    面前人惊讶一瞬。

    她仿照荆献的做法,爬上了铁门,因为练过网球,爬得还算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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