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图式: 6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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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伊实不着急吹头发,先把脸做了一遍保湿。这道工序他一直不知道放在什么时候做才合适,出门前做没必要,工作时自然有人帮他上,睡觉前做更没必要,两眼一闭还管什么面子。现在他知道了,这个时候做最合适。

    穆里斯咽了咽口水,说:“我真饿了。”

    “嗯。”伊实拖长尾音,看似心不在焉,走到衣柜前,用手轻抬了下小兄弟,套上藏青色松紧休闲裤,指节在抽绳之间打转,在人鱼肌下面系好一个蝴蝶结。

    穆里斯难以启齿,怕说出来显得她多没耐心似的,可是难以启齿还是要启齿,再晚超市的菜就不新鲜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门?”她问。

    伊实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脸上多出几分匪夷所思,看向她:“Huh……你是真饿了。”

    穆里斯点头。她头发也扎好了,鞋子也穿好了,眼睛也擦得雪亮了,就等他一起走了。

    “……”伊实臭着脸用俄语口头禅小骂了一句,关上衣柜门,动作快了起来,没两分钟就整装待发。

    穆里斯兴高采烈地抱住他的手臂,自顾自讨论吃什么好。不如吃焖面吧,剁几块青椒,炒现成的肉丝,泼上滚烫的油。她的话越密集,显得身旁的人越安静。

    “你觉得怎么样?”穆里斯晃了晃胳膊。

    “不怎么样。”伊实无所事事。过超市闸机时一个小孩子快速跑过,撞到他的腿,抬头一看愣了愣又快速跑走。他皱起眉嘀咕:“Naughty.”

    “在那边,我要的东西在那边。”穆里斯一指,拉着他过去。

    猪肉在生鲜灯下尚且鲜活,照得人面也红光满面。讲价声像在打乒乓球一样有来有回,事实上彼此都明白其中多少掺了些杂质。

    伊实双手插兜,冷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在想办法留住这种红光满面,同时还要保证它不会变成另一把尖锐的刀刺进他的心脏。他算是有经验的老师傅了吧,可怎么还是按耐不住急躁的思绪呢——那要问十五块一斤五花肉坚定守护者本人了。

    “你今晚要留在我这还是怎样?”他突兀地问。

    “啊……”穆里斯思考,“我没有东西,我是说,牙刷,拖鞋,那些东西。”

    “有。”

    “有吗?”

    “有。”伊实随手拿起一块青椒嚯嚯,装模作样观察了两下,捏出骨骼断裂的音效。

    穆里斯夺过来,放回去,往超市工作人员那里心虚地看了一眼,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purchasepolice的?”伊实又拿起另一个青椒。

    穆里斯拦住那只罪恶之手,把人推走,“你去找那位女士算钱,我去买包调味料,拿上这个,去收银台等我。”

    关于留宿她当然没意见,只是她还有一套社会面孔需要定期修补,否则对同样关心她的人来说,乐不思蜀并不是负责任的表现。穆里斯认为,只要和伊实清清楚楚地说开了,他会理解的。

    她带着调味料来到收银台,多拿上几个小盒子,大方地掏手机准备付款。

    “等等,我没买这个。”伊实意味深长地盯住她。

    “嗯,我买的。”

    “所以你打算用它们吗?”

    “不然呢?吹气球上太空。”

    “我不做。”

    “那我就吹气球上太空。”

    “我看你脑袋太空。”

    穆里斯俏皮地笑,拱了拱鼻尖做口型:I

    dontcare.

    焖面果然是明智的选择,油烟味没来得及沾上袖口,菜香就先一步飘满整个厨房。其间伊实不知道在卧室捣鼓什么,坐下吃饭时上身变成了一件白色短袖。

    “对了,你这次回去,见到布鲁克了吗?”

    “嗯,专门回去给他换了一个轮椅,清扫他家门口的积雪,以及把我被你当狗玩的故事讲给他听。”其实伊实的语气里已经没有怨气了,他只是在提醒自己,对于泼天的热情他要变得更加灵敏,更加节俭。

    “你们好像从一开始就喜欢开我的玩笑。有曾觉得我很可怜吗?”

    “所有人都很可怜。”

    “这么说也没有错。”穆里斯的右脚搭在左脚上,过一段时间,她也会习惯开自己的玩笑,窝囊的敢作敢当也是敢作敢当。“我真的太容易搞混很多东西了,什么体贴,什么自由,什么长痛不如短痛,你的失望不是没有理由。而且,很遗憾,我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身临其境下我根本无法冷静思考。最难受的在于,我竟然会反省,矛盾得不像个人类,像鸭嘴兽,那可不太好看。”

    “还行。它们照样活得很好。”伊实悄无声息地将腿伸到她的两侧,简易的捕鸟笼,现在只差拉绳子。“你还在对我忏悔吗?”

    “看你有没有原谅我。”

    伊实故作深沉,没表态。

    穆里斯目光缱绻,与其说在忏悔,不如说在告白。“我老觉得让你回归自然才是正确的决定,你有野性和主见,拘泥于一个女人岂不是太可悲了?然后我恍然反应过来,正因为你有野性和主见,你回不回归自然也不是能被我拘泥得住的。渴望那些事物的人,其实是我。

    “我很想住在湖畔边,极光脚下,夏天看峡湾,冬天看雪山,想做什么做什么,没钱了去捡垃圾,有钱了去买酒喝,最重要的是和爱人躺在一起——这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你的立场。”

    伊实喝水咳嗽,说:“你想在挪威生活?我还以为你更依赖自己的国家。”

    “是的,我的确更依赖自己的国家,其他国家的文化我不清楚,但对中国人来说,世世代代都有个执念,那就是落叶归根。”穆里斯直译叶子和土壤,语义上其实远远达不到原本的高度。

    “倒是第一次听说。那么你不惜违背祖宗的规矩也……”伊实的过去式戛然而止。

    “那时我以为自己被土壤讨厌了。土壤没有错,错的是别的叶子。”

    “挡住了你的阳光,之类的。”

    “挪威也没有多少阳光呀。”穆里斯泯然一笑,“过完中国春节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中国春节在什么时候?”

    穆里斯查看日历,回答:“二月一日。”

    “这半个月你能保证你不变卦吗?”

    “以我的人格担保。”穆里斯举起拳头放在太阳穴旁。

    “你刚才还在批斗你的人格。”

    “那么,以我的ass担保。”穆里斯再次举起拳头。

    面条和誓言在肚子里兑水一胀,穆里斯吃不消了,跑去阳台接电话。阿吉支支吾吾,问她能不能帮忙带一天儿子。穆里斯欣然答应,顺便一提,如果和前夫争夺抚养权的时候需要唇枪舌战,也可以找她出谋划策。阿吉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和他吵架的?”穆里斯对着月亮耸肩:“像我们这类人,不轻易给别人添麻烦,除非有更在乎的事情要完成。”

    接着,她们聊起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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