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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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也好,玩弄人心也罢,横竖这辈子没做过这般造次的事儿。用不着皇帝呲嗒她,尚盈盈都觉得自己很坏,这会子心里已经够愧疚了,自是躲着不敢见人。

    “那您倒是认错儿啊!”

    来寿急赤白脸地呛完,自己先缩了缩脖子,又赶忙软下声气儿,赔着小心道:

    “姑娘就当可怜可怜咱们,那池子边儿上的风邪性着呢!万岁爷连件大氅都没披,要是冻出个好歹……”话到舌尖转了个弯儿,“咱们这差事可就当到头儿喽!”

    尚盈盈被来寿说得心头一颤,手指不自觉地绞紧披风上的流苏穗子。终究是放心不下,只得挪着步子往浮翠池而去。

    尚盈盈心中戚戚,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走一步望三步,鼻尖都被料峭春风吹得通红。

    转过九曲回廊,远远便瞧见晏绪礼立在汉白玉阑干前。池面碎冰浮动,映得他龙袍上绣着的金银丝忽明忽暗。

    尚盈盈喉头一哽,险些落下泪来。她蹑手蹑脚地靠近,踮起脚尖将披风往晏绪礼肩上罩。

    谁知晏绪礼不肯再俯身屈就她,还忽然侧过腰背,把那披风抖落去地上。

    尚盈盈手指僵在半空,听见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你惊了朕的鱼。”

    晏绪礼说这话时,连头都没回,瞧都不瞧尚盈盈一眼。

    尚盈盈闻言,下意识往池中一瞥,果见几尾肥硕的锦鲤在浮冰间穿梭,摇摆着遁入池塘深处。

    尚盈盈鼻尖忽而涌起酸楚,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

    “都是奴婢的错,万岁爷,您就披上……”

    “噤声。”晏绪礼隐怒喝断。

    尚盈盈将掉落的披风拾起,抱在怀里后,便跪着不敢再动。余光瞥见晏绪礼指节攥得发白,烦躁地敲叩着玉石阑干。

    那动静一声催着一声,像是要把满肚子邪火都泄在这无辜物事上。

    春冰薄,人情更薄。俩人一站一跪,都闷着不作声,倒似那分飞劳燕偶相逢,两相别扭得紧。

    远处八角重檐的亭子前,卞美人正带着宫女在御花园里掐迎春花,一抬首时,竟忽见前头立着个明黄身影。

    卞美人手上一抖,刚折的花枝,便“啪嗒”掉进草丛里滚走。

    “知夏你快瞧,那边是不是万岁爷?”卞美人踮着脚尖张望,不禁拉住身旁宫女的手,小声惊呼。

    知夏先是惊喜,而后瞧清前头是何处,又急得直拽卞美人的袖子:

    “美人可别过去!那地方是浮翠池,听说当年太后娘娘就是在那儿……”

    话没说完,卞美人已经拨开知夏,一意孤行地朝池子边靠近。

    这卞美人原是去年选入宫充数的小嫔御,自打进宫后,便一直巴结奉承着皇后。

    皇后为笼络人心,特地以年节为由将她晋为美人,主位往下的宫妃如何升降,倒还犯不着惊动晏绪礼。

    而自从在年宴上见过天颜,卞美人便对皇帝倾心不已,日日琢磨着如何“偶遇”。今日好容易撞见,甭说是淹死过太后的池子,便是阎罗殿前,她也非得闯一闯。

    “嫔妾给皇上请安。”

    卞美人娇滴滴地福身行礼,这时才见阑干底下还跪着个宫女。定睛一瞧,竟是那个很得脸的御前姑姑。

    浮翠池边居然有嫔妃突然靠过来,倒是出人意料。尚盈盈又惊又羞,下意识地想往晏绪礼身边缩。

    “这不是玉芙姑姑吗?”

    卞美人掩唇奚落,眼波往皇帝身上一溜:

    “皇上,这是怎的……”

    “放肆。”

    满腔子火儿

    正愁没处发,晏绪礼倏地转身,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谁准你过来的?”

    卞美人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膝盖一软期期艾艾地跪下,手指却悄悄勾住龙袍下摆:

    “嫔妾知错了,还请皇上恕罪。”

    晏绪礼毫不留情地甩开卞美人,斥道:

    “跪满一个时辰,滚回你宫里去。”

    说罢,晏绪礼抬脚便走。走出四五步,忽觉身后空落落的。回头一看,尚盈盈竟还跪在原地,正跟卞美人面面相觑。

    “傻愣着做什么?”晏绪礼怒从心头起,“还不跟上伺候。”

    这话肯定是冲尚盈盈说的,她闻言慌忙爬起身来,朝卞美人匆匆一福,便回首去追皇帝。

    可皇帝步子迈得很大,尚盈盈膝上又有些发疼,只能眼睁睁地见他越走越远,一路小跑着都跟不上。

    “万岁爷……”

    尚盈盈示弱般轻唤了一句,晏绪礼明明听见,却仍没理她,转头拐进御书房里。

    尚盈盈追赶到这儿,终于得以停下脚步,弯腰咳嗽两声,嗓子眼儿里被冷风呛得发腥。

    正踌躇应不应当跟进去时,来寿已将端茶的承盘塞进她手里,不由分说地把她往门里送。

    尚盈盈咬唇立了半晌,直到指尖被茶水热气熏得发红,这才敢掀那湘妃竹帘进去。

    御书房里沉水香烧得正浓,晏绪礼倚靠在赤金御座上,常服广袖垂落下来,还在随呼吸微微颤动。

    尚盈盈屏息趋前,茶盏将将沾到案角,便听得上首一声冷笑:

    “朕耐着性子,候你这些时日,就等来你这般答复?”

    晏绪礼捏着眉心的手指青筋微突,猝然睁眼质问:

    “尚盈盈,你对得起朕吗?”

    眼泪砸在茶盘里,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尚盈盈忍了忍泪意,颤声说:“奴婢对不住您……”

    话音未落,晏绪礼蓦然拍案,惊得她双肩一颤:

    “朕想听的,是你这句‘对不住’吗?”

    见尚盈盈又偏头掉眼泪,晏绪礼怒躁难耐,直想骂她有什么脸面,还要在他跟前哭天抹泪?他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吗?

    “哭什么哭?”晏绪礼恨声斥她,“全天下就属你最冷漠、最薄情,是捂不化的冥顽石头,喂不熟的狸猫崽子。”

    尚盈盈站在那儿挨骂,这回倒真像只落汤猫,可她又说不出反悔的话。仿佛总觉得还不够,非要逼得晏绪礼给出更重的承诺,才肯松口放过彼此。

    完了,她当真变成个蛇蝎妇人。

    尚盈盈绝望地想着,愈发伤心不可自抑。

    晏绪礼平复良久,到底是闷头翻开折子,批完便“啪”地反扣,一本接一本,掀起阵阵凉风。

    “六局二十四司,”晏绪礼心烦意乱,再批下去也没个滋味儿,便忽地搁笔道,“你且说个去处。”

    尚盈盈闻言怔了一下,双耳似被作恶的精怪捂住,再听不见周遭声响。

    皇帝若肯放她走,一了百了,那倒……也好?

    “奴婢想去司籍司。”

    尚盈盈使劲吞咽一下,轻声说了什么自己都没留心。

    司籍司分属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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