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姝色: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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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掌管宫中经籍笔案,倒是好个清净去处。说不准待上三年五载,都不用跟外头打一回交道。

    只当尚盈盈吃了秤砣铁了心,晏绪礼喉间溢出声冷笑:

    “旁人跪碎膝盖都求不来的恩典,你倒弃之如敝履。”

    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晏绪礼攥来尚盈盈腕子,刻意低声威胁她:“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从乾明宫里出去,往后再想爬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说罢,晏绪礼也不想听尚盈盈再气人,随手将道空白折子摔进她怀里,抱臂冷冷道:

    “不是要考司籍女官么?写几个字给朕瞧瞧。”-

    寿安宫里,嘉毅王妃捧着珐琅手炉,陪坐在皇贵太妃身侧,不住叹气道:

    “……多亏有荣王从中劝阻,才拉下那孽障别犯浑。那日回府后听人一说,臣妇真是吓得昏将过去,这几日已经和郡主娘娘狠狠骂过他了。”

    窗棂外头几只麻雀叽喳叫唤,皇贵太妃捻着蜜蜡佛珠,闻言轻笑:

    “禔儿前些日子过来请安,也同我说了这事儿。”

    “昨儿个王爷从边关修书回来,信里骂得更狠,如今那孽障也知道错了,正琢磨着怎么给万岁爷赔罪呢。”

    “虽说臣妇只是靖之舅母,”王妃忽地红了眼眶,掏出帕子按按眼角,“可那孩子自打会走路,就常往王府里跑,如今过继到膝下,臣妇真是拿他当亲儿一般疼……”

    皇贵太妃垂眸一思量,便知王府众人在忧心什么,当即握住王妃冰凉的手,安抚道:“王妃快别这么说。都是这些小辈儿不省心,连累你跟着担惊受怕。”

    佛珠在手中捻转几颗,皇贵太妃笑道:“要依我看,皇帝也忒不像话,当叔叔的跟侄子较什么劲?赶明儿我也得劝劝他。”

    见王妃仍愁眉不展,皇贵太妃徐徐说道:“我娘家恰有个侄女,是先帝爷恩封的静安县主,眼下便指给小王爷吧,权当宽慰他一二。”

    “这如何使得……”

    能和乌家结亲,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王妃忙不迭要跪,却被皇贵太妃一把扶住。

    军功封爵,世袭三代始降。顾家的郡王爵位,眼下只能传到小王爷头上为止。下一辈儿是该降爵,还是能蒙恩再袭,都要听皇帝的意思。

    如今王府上下,都生怕会开罪晏绪礼。倘若能娶位县主入府,顾氏的郡王爵位岂不多了些指望?

    嘉毅王妃大喜过望,又起身絮絮说了半车感恩的话。

    末后正要告辞,忽听皇贵太妃说道:

    “等会儿那姑娘还要来送新茶的,王妃可想见上一见?”

    王妃身形一顿,立马笑着恭维道:

    “臣妇不及皇贵太妃有福气,做不得那姑娘的婆母,这会子还是不见了罢。往后宫宴之上,总会有打照面的时候儿。”

    皇贵太妃笑而不语,摆手命姜印忠送王妃出去。

    第38章 第38章朕挟的什么私?又要报复……

    春日的天刚麻麻儿亮,坤仪宫值夜宫女便已悄声退下,迎接各宫嫔妃进门落座。

    廊下绛纱宫灯尚还未熄,照在宫女们身上,竟是一水儿的簇新天青绫子袄儿。自打重罚了乱传流言的绣桃,坤仪宫中管束得越发严起来。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傅瑶搭着彤珠的手从后殿出来时,神色还透着隐隐倦意,精神头儿愈加不济。

    底下摆着两排玫瑰椅,嫔妃们挨个儿落座,跟戏园子里排座儿似的齐整。

    贵妃难得没来迟,只是打扮照旧张扬,鬓间七凤珠钗莹莹生光。傅瑶瞧在眼里,颇觉扎得慌。

    待众人行礼毕,傅瑶缓缓开口说:

    “今儿个叫你们来,是有桩事儿要交代。”

    “太皇太后与诸位太妃年岁已高,受不得暑热,皇上为尽孝道,定于四月初启程去裕华行宫避暑,约莫六七月间再回。”

    此言一出,殿内虽无人出声议论,但早已互相使起眼色来,暗自猜测皇帝此行会带上谁。

    文妃娘娘养着大皇子,想来必在伴驾之列。余下大伙儿都许久没侍寝了,多半是按着位份排下去。

    位卑言轻的宝林、选侍们,虽不敢明着表露失望,却也丧气地绞了绞帕子。

    见众人神色各异,傅瑶唇角微扬,心中隐隐优越起来,便施施然道:“皇上特地吩咐,如今后宫嫔妃不多,索性叫姐妹们都跟着去,免得独留下几个,还要在宫里闷着没趣儿。”

    虽说只是去行宫,可好歹能出宫透口气,总比整日闷在这四方城里强。

    众人纷纷起身谢皇帝、皇后恩典,正当欢喜间,虞姿忽而开口问道:“皇后娘娘,嫔妾恍惚记得,四月里原该是六尚局遴选女官的日子。”

    “往年都是四月初开试,今年大伙儿都去了行宫,这差事谁来操持?莫非要提前办了?”

    六尚局女官大致从两处择选,一是自民间采选有才德的女

    子,二则便是自原有的宫女中升拔。只要宫女识字能算,便可记名参试,选中后即成为女史。

    傅瑶闻言,优游不迫地撂下茶盏,淡笑解释:“皇上体恤诸位姐妹,既要忙着收拾箱笼,便不必急于办这些琐事。左右六尚局女官并无多少空缺,待到七八月里,再试也不迟。”

    虞姿颔首应是,眼波流转间笑意顿生:“嫔妾方才问起这个,是因着昨日路过尚仪局门前,居然瞧见个稀罕人物儿应选,娘娘猜是谁?”

    虞姿故意卖了个关子,见众人露出好奇之色,这才慢悠悠说:

    “竟是乾明宫的掌事宫女,玉芙姑娘。”

    众人闻言皆是惊讶,暗道玉芙一瞅就是要当嫔妃的料,应该是巴不得留在御前才对,怎么忽然要去当女官?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文蘅抿茶听着,暗自笑了一声。只道玉芙还算是个聪明人,听懂了话风,便懂得避而远之。不妄想以卵击石那便最好,也省得自己动手除她。

    而皇后听罢虞嫔所言,却颇为不悦,面上虽仍带着笑,眼神却已冷了下来。

    待命众人跪安后,彤珠扶着皇后往内殿走,轻声问道:“娘娘,玉芙要去六尚局的事儿,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

    傅瑶脚步不停,愈发烦恼地蹙起眉心。

    随手拔下凤钗掷于银盘上,傅瑶回身落座,欹靠着大迎枕:“虞嫔耳目最是灵通,她既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应是十拿九稳,不会有假。”

    彤珠也不禁脸色发苦,犯愁道:“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玉芙这一走,多半要被万岁爷忘去脑后,难道咱们还要另寻个宫女?”

    皇后已在玉芙身上耗费太多心思,更何况她日日见文妃哄着大皇子,早就等不及想养个孩儿在膝下。若再重新扶持个宫女,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案头玉壶春瓶中斜插着几枝桃花,皇后伸出手指摩挲,忽而用力掐断,桃粉色花瓣簌簌飘落。

    “到了这节骨眼儿上又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既然玉芙不识相,那便少不得要叫她那傻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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