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悖论: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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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窗帘、沙发、桌布、还有鲜花水果都能看出女主人对这个家的用心经营。

    应粟走到茶几旁,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框看了一眼。

    照片应该是席则周岁拍的。

    穿着红旗袍明艳温婉的女人抱着儿子站在前面,手掌握着孩子两只白嫩的小脚丫,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母爱。

    面容英俊、气质温和的男人从后面搂着女人的腰,笑着垂眸望向她和孩子,眸里深情无限。

    而玉雪可爱的小男孩被包裹在爱的氛围里,眼神懵懂好奇地看向镜头,吐着一截粉嫩的小舌头开心大笑。

    右下角是一行小字——

    祝我们的宝贝阳阳小王子一百天生日快乐,爸妈永远爱你!

    应粟心脏像是被刀子割开,一阵剧烈的生疼。

    眼底也不受控制地泛起潮意。

    她颤抖着伸出手来,抚摸过照片上小男孩灿烂的笑容。

    阳阳?

    爸妈给他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他笑起来像阳光一样灿烂温暖?

    应粟视线长久地定格在他的笑容上。

    胸口渐渐涌起一股被感染到的痛苦。

    原来这就是爱

    ……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亲情……

    幸福到一张相框都承载不下。

    幸福到……连她这种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的人也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是在爱里出生的,也是在爱里长大的。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本该是天底下最幸福最快乐的小孩。

    应粟盯着盯着照片,视线逐渐朦胧,恍惚失神间,照片上的人好像在眼前活了过来一样。

    外面天亮了,耀眼清透的阳光洒进室内,一个倩丽的女人正提着喷壶在阳台浇花,客厅电视机开着,粉团子般的小男孩乖巧地趴在地毯上抱着玩偶看动画片,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下象棋。

    不远处的餐桌上摆好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和三副碗筷。

    踢踏的脚步声融进明亮的色调里,伴随着热闹的说话声。

    “阳阳,过来,爸爸教你下棋。”

    “阳阳,能帮妈妈浇一下阳台的花吗?”

    “阳阳,不许再看电视了,穿好拖鞋。”

    “阳阳,去洗手,该吃饭了。”

    “阳阳……”

    “阳阳……”

    一声声呼唤过后,明亮的笑声传来:“我来了,爸爸妈妈!”

    男孩笑着转过脸,露出还没长齐的小白牙,可爱灿烂。

    四周场景刹那消散,光线由明转暗。

    手里的照片由彩色变为了黑白遗像。

    应粟惝恍地盯着相片上唯一还有色彩的男孩,眼泪终于毫无预兆地落下,一颗颗砸到相框上。

    湿痕还未晕开,她用衣袖迅速擦干。

    她的眼泪怎配污染这张照片?

    可眼泪越擦越多,她崩溃地弯下腰,想将相框放回原地,却因长久僵立,身体麻木无力,膝盖一酸,差点跌落在地,身后及时伸来一只熟悉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扶住,然后迅速从她手中夺走相框,眼神停驻了几秒后,一丝不差地放回原地。

    “……席则?”应粟呆滞了好半晌,才敢回头看他。

    少年轮廓和照片中的小男孩渐渐合一,精致利落的轮廓,漆黑漂亮的眉眼,立体优越的五官。

    从小帅到大,可眼里再也没有从前纯澈灿烂,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了。

    应粟终于明白为什么席则在她面前总有那么多面孔,那么多笑,风流的,乖戾的,邪气的,病态的,还有张扬的,阳光的,意气风发的。

    无论哪一种,都是假的。

    他或许从未真心对自己露出过一个笑容。

    谁会对害死自己全家的仇人之女真心实意地笑呢?

    应粟最近真是哭了太多次了,像是把这辈子的泪水都快哭完了。

    等她日思夜想的少年恍若隔世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哪怕心脏正遭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刑,她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只静静地、深深地望着他。

    还是那副熟悉的眉眼,蓝色长发半扎在脑后,在白色羽绒服的映衬下,显得皮肤更加白皙通透,可能因为外面天冷的原因,他鼻尖和眼尾还有一点红,像染了层薄薄的胭脂,格外漂亮。

    在最绝望的时刻,以这种情形看到他的这一眼,她还是会心动。

    ……真是栽的彻底。

    席则眼睫微垂,黑沉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和色彩,神色冷漠疏离,整个人再也不见往日温情。

    他终于在她面前卸下全部伪装了。

    虚以委蛇了那么久,应该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席则在她站稳后就松开了她胳膊,提着手上东西走到了厨房,将沸腾的高压锅关小,拆开新买来的一包盐,用料勺舀了半勺,撒进去。

    然后又用汤匙舀出一勺排骨汤,他尝了尝味道,咸淡适中,便将火彻底关上。

    从厨柜里拿出两个白色花纹瓷碗,将汤盛了出来。

    应粟就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他,看他在厨房里忙活。

    ——原来连不会做饭都是骗她的。

    只是,她视线落到那两只碗上,难道他还打算留自己吃饭吗?

    “卫生间,直走右拐,洗手过来吃饭吧。”

    席则将盛好的玉米排骨汤端到了餐桌上,看了她一眼。

    应粟怔了怔,席则见她不动作,就走过来牵起她手腕领着她走进卫生间。

    他们一起洗了个手。

    应粟无所适从地随意扫了眼,发现果然不出她所料。

    卫生间收纳架上摆放的洗漱用具、毛巾香皂都是三人份,还有女士专用的各种瓶瓶罐罐。

    席则应该经常回来这里。

    精心将房子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原貌,把从前生活过的痕迹长久地保留下来,连同爸妈的气息。

    以此欺骗自己,或者安慰自己,他们从未离开。

    思及此,应粟心脏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钝痛。

    她以为席则把她约来家里见面,是想彻底开诚布公,然后当着父母的面审判她。

    原来不是审判,而是无声的折磨。

    但这些都是她该受的。

    比起席则的丧父丧母之痛,她这点疼根本微不足道。

    应粟只能强忍着,她本来是这世上最没资格踏足此地的人,更没脸表现出悲恸。

    所以,洗完手后,她迅速收拾好心情,勉强维持住平静,和席则面对面坐到餐桌前。

    席则将冒着热气的玉米排骨汤端到她面前,“按照我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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