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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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天了,明晏光的医术又好得惊人,崔韫枝肩上的伤已经开始结了痂,丝丝缕缕地泛起痒来。

    崔韫枝听罢此言,乖乖不动了。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任何挣扎反驳的筹码,沈照山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她自嘲一笑。

    将人放回床上后,沈照山走到火盆旁,伸出带着半指手套的大手,沉默地将火生起来,仿佛要将身上的寒气驱散。

    高大的背影对着少女,带来无形的压力。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再未发一言,但那沉默本身比任何声响都更令人心惊肉跳。

    时间在凝固的空气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崔韫枝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扶着冰冷的帐壁,一点点坐了起来。

    “你……要把他们怎么样?”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打破了死寂。

    沈照山烤火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一声极其低沉、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冷哼。

    “怎么?”他缓缓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荒原,冷冷地注视着她,“公主殿下是在关心那些逆贼?”他的视线若有似乎地扫过她紧握的手。

    崔韫枝的心猛地一沉。

    难不成络腮胡或者栗簌看见了?

    她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和心虚,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可沈照山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仿佛刚刚那一眼不过是崔韫枝因为紧张而产生幻觉。

    “他们是无辜的!”她的声音拔高,带着绝望的控诉,“父皇既来求和,为何还要派人刺杀?必是歹人所为……况且……况且是你们人心不足在先,又羞辱我臣民,既无议和之意,又无议和之态,荒唐之致!”

    少女中

    气十足又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倒是叫男人微微一诧异,他缓缓低头,两步上前,掐住了崔韫枝因为说话而微微抬起的下巴。

    “是,对,没错。”沈照山压抑着莫名的怒意,冷然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崔韫枝,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们在求我,不是我求你们,我现在就可以转头去找齐王合作,灭你大陈也不过是时日的问题。”他猛得倾下身去,嘴唇几乎贴上少女的嘴唇。

    “是我在选择你们,不是你们在选择我,懂吗?”

    沈照山一席话,让崔韫枝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加煞白一片。

    ……她想过朝中情势不妙,可未曾想过,竟然如此被动。

    “那个姓王的小白脸倒是有两下子,不过可惜,你们大陈只有一个王隽,而他管不住你父皇,也管不住狼子野心的同僚。”

    他话中有话,崔韫枝自然是听懂了。

    “那么,现在,崔韫枝,你告诉我,你们中原朝廷派来的,到底是接你的使臣,还是要你命的杀手?或者……是连你一起除掉也无所谓的棋子?”

    巨大的屈辱和被彻底剥开一切的痛苦让她浑身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涌上。

    少女猛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声音因激动而尖锐破碎:“是!我是棋子!一颗被你们争来夺去、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那又怎样?!我在那里长大,那里有我父皇和母后!”

    “刘大人他……他年事已高,那两个随员,他们还那么年轻……你把他们关在地牢里折磨,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你放过他们!放他们走!”

    “放他们走?”沈照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我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他们妄图刺杀昆戈的王储,还差点儿害了自己的公主——崔韫枝,给我一个理由。”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沈照山就像尖刀利刃也无法撼动的冰冷塑像,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为什么?

    这个问题再一次浮上崔韫枝的心头。

    为什么短短几天,沈照山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一样?

    那之前的种种,究竟是真的发生过的,还是她的幻觉?

    崔韫枝没时间去想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挣扎和骄傲。一个疯狂而卑微的念头,在极致的痛苦和别无选择的绝境中,破土而出。

    她眼中的倔强和泪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洞的、认命般的死寂。她抬起手,没有再去擦眼泪,而是缓缓地、颤抖地伸向自己衣袍的领口。

    沈照山瞳孔骤然收缩,看着她异常的动作,眼中翻涌的怒火被一丝惊愕和更深的阴沉取代。

    崔韫枝的手指冰冷而僵硬,解开了第一颗粗糙的皮绳纽襻。

    柔软的毛绒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层颜色略浅的里衬。

    她苍白的脖颈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火盆的光跳跃其上,却映不出丝毫暖意。

    她抬起空洞的眸子,直视着沈照山震惊而变得极其危险的眼睛,声音轻得像一片即将碎裂的薄冰,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我拿我自己来换。”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的灵魂:

    “你放了刘大人他们,送他们平安返回中原。”

    “今夜……我……我……”

    崔韫枝哽咽着,泪流满面。

    脑海中忽然回响起沈照山那日在大帐中带着羞辱意味的话。

    一语成谶。

    “今夜……我……我来服侍你。”

    第32章 长安远“想学人献身?”

    最后几个字落下,帐内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火盆的噼啪声都被冻住了。

    沈照山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的情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

    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极短暂地从他眼底掠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沉默比任何争执都更令人窒息。崔韫枝闭着眼,没能看见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少女心中的绝望和屈辱几乎要将她扼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等待着预料中的狂风暴雨——羞辱、嘲讽,或者粗暴的占有。

    然而,预想中的爆发并未到来。

    沈照山脸上一瞬的茫然和惊诧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沉静所取代。

    那是一种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强行冰封、压缩到极致的可怕平静。他周身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非但没有褪去,反而变得更加凝实厚重,一层又一层,沉到不会叫人探察到的地方去。

    他缓缓地,向前踏了一步。没有言语,只有那一步落地的轻微声响,在崔韫枝听来,却步步如同死神的敲击。

    崔韫枝下意识后退两步,背脊猛地撞上冰冷的帐壁,终于退无可退。

    沈照山没有停下。他继续逼近,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他伸出手,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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