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迫嫁疯骨》 30-40(第4/26页)

   他的手没有去碰她的衣襟,而是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崔韫枝觉得他的手劲儿大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死自己。

    但这力道看似凶狠,却在触及绷带的一刹那,乍然收住了。

    “嘶——!”细细密密的微痛自那伤口传来,他分明没有触摸到那伤口,崔韫枝却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沈照山顺势俯身,另一只手臂如同铁箍般猛地圈住了她的腰,强硬地将她的身体捞起,几步就将她带到了铺着兽皮的床榻边。

    他猛地将她推倒在冰冷的兽皮上。

    崔韫枝被摔得一阵眩晕,伤口后知后觉泛起的痛让她蜷缩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绝望地闭上眼,紧咬下唇,身体因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等待着那无可避免的屈辱降临。她能感受到他沉重的身躯压下的阴影,感受到那带着寒意的压迫感近在咫尺。

    逃亡夜……也是这样的情景,也是这个帐子,甚至连沈照山的情绪都几乎不差,崔韫枝能够想象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男人狠起来是真狠,教训也是真的叫她长够了。

    想起那几天几夜,崔韫枝还是忍不住发抖。

    沈照山俯身,高大的阴影彻底笼罩了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崔韫枝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胸膛下压抑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她认命般地绷紧了身体,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然而预想中的重量和侵犯并未落下。

    烛火微微跳动的噼里啪啦之声,在崔韫枝耳边一点儿一点儿爆开,那么明显,几乎要和她的心跳融为一体。

    只有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帐内交织。

    就在崔韫枝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其低沉、带着浓重鼻息、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冷笑。

    那笑声极轻,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侍|寝?”沈照山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带着十分明显的微愠,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崔韫枝的心上。他微微抬起身,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俯视着她苍白失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目光平静,全然不见方才的□□之色。

    “就凭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语气里的愠怒消失,好像只是崔韫枝的错觉一样,接着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沈照山,粗粝的手指抚|摸上少女泛红的锁骨,“你现在行吗?崔韫枝。”

    他的视线在她因挣扎而略显凌|

    乱的衣襟上扫过,最终落回她紧闭双眼、睫毛剧烈颤抖的脸上,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用有些讥讽的语调缓缓道:

    “我估计还没干|什么,你就先晕过去了,那多没意思。”

    沈照山似乎很不喜欢她刚刚的那几句话,怒极反笑。

    “想学人献|身?”

    他轻轻拍了拍崔韫枝白皙的脸蛋。

    “那就先去跟别人学学,怎么伺|候|男|人。”

    “学好了——”他微微俯身,灼热的气息带着残忍的意味再次喷在她脸上,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再来跟我说‘侍寝’两个字。”

    说完这明显带着怒气的话语,他毫无征兆地、猛地直起了身。

    笼罩在崔韫枝身上的沉重阴影和压迫感骤然消失,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沈照山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睨着榻上因屈辱和霎时的震惊而微微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的她。

    他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在她因剧痛蜷缩、因羞辱而颤抖的瞬间,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如同被针刺般的复杂情绪,但那情绪转瞬即逝,被更深的东西覆盖。

    他甚至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帐门走去,玄色的皮靴踏在毡毯上,发出沉闷急促的声响。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掀起的毡帘外、融入帐外呼啸的秋风中的前一刹那,一个冰冷、沙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风本身刮过岩石的声音,缓慢地、却又不带任何停留意味地传了回来,清晰地落入崔韫枝的耳中:

    “……人,我可以放走。”

    话音落下的瞬间,毡帘重重落下,彻底隔绝了他消失在不大好的天气中的背影,也隔绝了帐外愈发劲烈的秋风。

    帐内烛火仍然跳动着。

    崔韫枝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床上。伤口依旧很痛,身体依旧冰冷,可心头那片巨大的屈辱阴影,却被那最后几个短短字搅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茫然、更加空洞、也更加深刻的混乱和冰冷。

    他答应了?

    刘大人是不是能活着回长安了?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滑过冰凉的脸颊。她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因为心底那片被那刻薄的话语和最后的应允搅动得翻天覆地、再也无法平静的巨大漩涡。

    他放了人。

    可她又该怎么办呢?

    *

    在那之后,崔韫枝很久都没有见到沈照山,每日只有栗簌来,给她讲讲外面的事情,偶尔还给她说两个笑话,崔韫枝也总是很配合地跟着她笑。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被软禁在了这儿。

    没人再提侍寝的事情,却也没有放人的音讯,崔韫枝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只能在这空旷的帐子里,日复一日坐着毫无意义的事情。

    知道某个难得的晴天,天气飒爽,栗簌给她带来了一身新的秋装,说,主子让她去大青草山上。

    崔韫枝起初并没有多想,像个没有灵气的破布娃娃一样,一言不发地跟着栗簌去了。

    秋日的昆戈,褪去了夏日的酷烈,却染上了另一种更为深沉的苍凉。

    天空是高远而寂寥的灰蓝色,几缕薄云如同撕碎的棉絮,被凛冽的北风拉扯着,漫无目的地游荡。

    广袤的草原不再是盛夏时一望无际的碧绿,而是呈现出一种衰败的、夹杂着枯黄与深褐的辽阔。风掠过草尖,发出低沉而萧瑟的呜咽,卷起零星的枯叶和草屑,打着旋儿,又无力地落下。

    崔韫枝裹着一件厚实的羊毛斗篷,站在大青草山一处背风坡上。

    山风猎猎,吹得斗篷的下摆狂乱地翻飞,也吹乱了她未加簪钗、只用一根素带松松束起的长发。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显得少女更加像个瓷人似的。

    病弱西子胜三分,不过如此。

    左肩下方的伤口在秋风的侵袭和走路的牵动下,传来一阵阵沉闷而顽固的钝痛,如同心脏深处持续不断的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凉意和隐隐的刺痛。

    她微微佝偻着背,用未受伤的右手紧紧拢着斗篷的前襟,仿佛想将自己缩进这层粗粝的庇护里。

    她的目光穿透带着寒意的秋风,越过脚下蜿蜒流淌、水流明显细瘦了许多的玉溪,望向远方那片辽阔荒原的尽头。

    在那里,一支渺小的队伍,正缓慢而艰难地向着东南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