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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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省着力气!少主他……”

    “保……孩子……”崔韫枝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

    她颤抖着,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想要抬起手去护住自己的腹部,却只是徒劳地动了动手指。她的目光越过禾生,落在虚空,仿佛看到了那个尚未谋面的小小生命,充满了无尽的悲悯与不舍。

    “我的……孩子……”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角滚落,混着汗水,洇湿了鬓发,“我……我可怜的孩子……让他……活下来……”

    她已经拖累了太多人了,总不能到最后,连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

    最后几个字,轻若蚊蚋,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禾生心上。

    崔韫枝说完,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灵魂的力量,眼神迅速黯淡下去,那只微微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染血的锦褥上,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67章 血相连她不要看见这孩子。……

    寝殿内,死寂般的绝望笼罩着每一个人。

    “殿下——”禾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倒在床边,浑身都在颤抖。

    产婆看着这一幕,再看看禾生,彻底慌了神:“这……这……大姑娘,这……到底听谁的啊?”

    崔韫枝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脸色在桃红枕巾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

    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浓重的血腥气中,只剩下产婆急促的喘息和禾生压抑不住的啜泣。

    “殿下!殿下您醒醒啊!”禾生伏在床边,一遍遍呼唤,声音已然嘶哑。

    产婆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端来一碗气味刺鼻的醋水,凑到崔韫枝鼻端用力熏着。那强烈的酸气弥漫开来,连旁边的侍女都忍不住皱眉侧脸。然而,崔韫枝依旧毫无反应,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这具饱受折磨的躯壳。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宣告着末路的逼近。

    “不能再等了!”产婆猛地放下醋碗,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绝。

    她飞快地从随身携带的布囊里抽出一个皮卷,展开后,里面赫然是几根比寻常缝衣针粗壮许多的银针,针尖闪烁着令人心颤的寒光。

    “你要干什么?”禾生惊得魂飞魄散,扑过去就想阻拦。

    “大姑娘!”产婆一把抓住禾生的手,力气大得惊人,脸上是豁出去的神情,“实在是没法子了!再拖下去,殿下和孩子都得……都得没命!老婆子用这针扎她指尖,十指连心,最是紧要的痛,若是老天爷开眼,殿下能被这剧痛激醒,或许……或许还能再试最后一次!若还是醒不过来……”

    产婆的声音哽住,眼中涌上浑浊的泪,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若醒不过来,就只能用更残酷的手段,将孩子绞了。唯有此般,崔韫枝才能保住。

    可这对于崔韫枝来说,生生把孩子从她身|体|里一点儿一点儿弄出来,又怎么会是上上策?

    禾生浑身冰凉,看着产婆手中那令人胆寒的银针,又看看床上气息奄奄的崔韫枝,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几乎将她撕裂。她嘴唇哆嗦着,最终,在产婆决绝的眼神下,痛苦地闭上了眼,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产婆再不犹豫,深吸一口气,稳了稳颤抖的手。

    她抓起崔韫枝一只苍白冰凉、毫无生气的手,那纤细的指尖都快要透明了,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产婆闭上眼,狠了狠心,猛地睁开,对准崔韫枝左手拇指的指尖,用力将那粗针扎了进去。

    “唔……”昏迷中的崔韫枝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极细微、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眉头痛苦地拧紧。

    有效!

    产婆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崔韫枝仅仅是发出了一声呢喃,很快又昏了过去。

    婆子心急如焚,只好嘴里“阿弥陀佛”地念了半晌,才深吸一口气,第二针狠狠扎进食指指尖。

    “啊……”

    崔韫枝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额头上渗出更多的冷汗。

    第三针……第四针……

    每一针下去,都伴随着崔韫枝身体本能的、剧烈的痉挛。

    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仿佛穿过指尖,直直刺进了她破败的灵魂,硬生生将她从无边的黑暗和沉寂中拖拽出来。

    当那针尖刺入小指指尖时——

    “呃啊——”

    崔韫枝的声音终于不似方才微弱,她整个人如同被什么东西击中脊骨般弹起,又重重落下,眼睛猛地睁开。

    那双曾经明亮璀璨的眸子,瞳孔因极致的痛苦而涣散放大,视线茫然地投向头顶。

    那雕琢着繁复莲花纹饰的床顶,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旋转、扭曲。

    莲瓣层层叠叠,让她恍惚间看到了太液池盛夏的光景。

    粉红的荷花亭亭玉立,接天莲叶无穷碧……那是迟了一季、开得最盛的红荷。

    小时候她并不十分听话,非要自己去摘池心的莲蓬。母亲不许,只有那个沉默的小内侍鸦奴,会偷偷陪她去。而鸦奴这个讨厌鬼,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小破船,晃晃悠悠地让她坐上去。

    他就伏在浑浊的池水里,一手推着小舟,一手在水下摸索,笨拙地给她找最大最嫩的莲蓬。她坐在船上,拍着手笑,看着平静的水面被他搅动。

    只是不知为何,少年忽然不见了。

    那清澈的池水开始泛起诡异的红,一点,两点……迅速蔓延开来,最终整个视野都变成了一片刺目粘稠的血红。

    莲花的粉红被血色吞噬,太液池变成了翻滚的血池。

    身边的景物一点儿一点儿开始旋转、消逝,最后只有浓重的血腥味还留在崔韫枝身边。

    “殿下!醒醒!用力!跟着我!吸气——憋住——往下使劲啊1”产婆带着哭腔的惊呼,带着尖刺的枝蔓般,狠狠刺进崔韫枝混沌的意识里。

    口中被塞进一团软布,是防止她咬伤舌头的帕子。身|子撕裂般的坠痛和指尖那钻心刺骨的十指连心之痛,互相对冲着折磨她,瞬间将她淹没。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着汗水,浸湿了鬓角和枕头。

    委屈,无边无际的委屈涌上心头。

    沈照山……你这个混蛋……

    沈照山最讨厌

    了……连颗莲子都不让我多吃……

    全天下最讨厌的人……

    傻子才给你生孩子……

    痛死了……

    “用力!殿下!看见头了!再用力!”产婆嘶哑狂喜的声音穿透了疼痛的迷雾。

    崔韫枝死死咬住口中的帕子,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意志和力气,跟随着那一声声的呼喊,凭着本能用力。

    左手的指尖被上药,药味混着血的味道,让她有些想吐。

    快出来吧……快点出来啊……娘亲的宝贝……娘亲要撑不住了……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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