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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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嗓子。

    她低下头,避开他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刻意疏离的讪讪:

    “是……是我多虑了。你……你既然在此,想必已经查知。若、若无其他事,我……我先走了。”

    说罢,她几乎是仓惶地转身,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境地,逃离他审视的目光。

    沈照山坐在马上,将她的所有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看着她从急切到震惊,从震惊到尴尬,再到此刻急于逃离的疏离,一股尖锐的痛楚和难以言喻的自嘲漫上心头。

    七年生死相隔,如今失而复得,她却连站在他面前都如此不自在,仿佛他是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她对着那个方年,对着那些病患,对着驰羽,都能流露出真实的关切和温和,唯独对他……只剩下刻意的距离和防备。

    如果没有驰羽这根纽带,她恐怕宁愿此生永不相见吧?

    这个认知如同毒藤缠绕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闷痛。理智告诉他,此刻军粮危机迫在眉睫,他应该立刻入营彻查,不该在此纠缠儿女情长。

    但汹涌的情感却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就在崔韫枝转身迈出第一步的瞬间——

    沈照山猛地一按马鞍,高大的身影瞬间落地,带起一阵劲风。他一步上前,在崔韫枝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之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和一种压抑了太久的、近乎绝望的冲动。

    崔韫枝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被迫转过身来,惊愕地抬头,撞进他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深处。

    时间仿佛凝固。营门守卫的目光投射过来,又迅速移开。夜风卷过旷野,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照山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触感刻入骨髓。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胸膛起伏,深邃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慌乱闪躲的眼睛,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沙哑的、压抑了太久的沉痛,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寂静的夜色里:

    “殿下,”这个久违的、带着旧日枷锁的称呼,此刻却充满了苦涩,“你就真的……这么不想见我吗?”

    崔韫枝被他眼中的痛楚和这直白的质问震住了。

    手臂上传来的禁锢感和他话语中的沉痛让她心尖猛地一颤,一股酸涩猝不及防地涌上鼻尖。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无法回答。不能回答。

    最终,她只是用力地、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滚烫的、带着薄茧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动作缓慢而坚定,带着一种无声的拒绝。

    她没有再看他的眼睛,长长的眼睫低垂着,遮掩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若无他事,”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却掩饰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先走了。”

    说罢,她不再停留,甚至没有抬头看他最后一眼,决然地转过身,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进了营门火光照不到的、沉沉的夜色深处,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沈照山僵立在原地,维持着抓空的姿势,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她衣袖的微凉触感。

    他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目光复杂到了极点。夜风灌进他敞开的衣襟,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忽然注意到,她方才奔来时脚步虽急却稳,甚至能独自一人摸黑找到军营……她竟已学会了骑马吗?

    那个曾经在燕州猎场,被他圈在怀中,紧张地攥着缰绳,笑着说“沈照山,你得教会我,不然以后怎么跟你去打猎”的娇贵殿下终究是在他缺席的岁月里,独自学会了所有生存的本领。

    那个“以后”,终究是永远地错过了。

    一种巨大的、空茫的失落感席卷了他,比北境最凛冽的寒风更刺骨。

    *

    夜深人静,医馆小院。

    沈照山踏进房间时,烛火很暗,摇摇晃晃。

    沈驰羽安稳地睡着,呼吸均匀绵长,额头上覆着干净的冷帕子,小脸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烧热已经退去大半。

    明晏光正轻手轻脚地换下孩子额上被焐热的帕子,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用只有两人

    能听到的声音淡淡道:“烧退了,脉象也稳了。你儿子命硬,阎王不收。”

    沈照山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儿子沉睡的小脸上,紧绷了一夜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

    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沈驰羽微凉的脸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明晏光换好帕子,直起身,看着沈照山专注凝视儿子的侧影,以及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沉郁,叹了口气:“她傍晚来看过孩子,待了小半个时辰。看你快回来了,又走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她又在躲着你。”

    沈照山嘴角扯动了一下,那笑容极淡,转瞬即逝,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了然。

    他没有回应明晏光的话,目光依旧胶着在沈驰羽的脸上,仿佛在对着沉睡的儿子低语,声音轻缓而坚定:

    “驰羽,”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孩子柔软的额发,“爹爹会把你娘亲找回来的。”

    这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的房间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明晏光猛地抬头,看向沈照山。昏黄的烛光在他深刻的轮廓上跳跃,半明半暗,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此刻瞳孔放大,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然。

    “沈照山!”明晏光心头剧震,声音不由得压低却带着惊疑,“你要做什么?”

    沈照山缓缓收回手,终于抬起头,迎上明晏光惊愕的目光。

    灯火在他漆黑的瞳孔深处跳动,却映不出丝毫暖意,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我本来以为,”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七年了,再深的怨,再重的恨……总该淡了。我总以为,她心里……至少该有那么一丝丝的念头,是愿意留在我身边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的弧度。

    “但是好像,没有。”

    “明叔,”他缓缓站起身,身影在烛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笼罩了整个床榻。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和压抑了太久的疯狂,“七年了,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回沈驰羽沉睡的小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她恨我……就恨我吧。”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总比彻底消失了好。”

    第78章 鸟惊飞你、要、做、什、么?……

    崔韫枝其实并没有离开。

    夜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却远不及心头的纷乱与空茫。她没有立刻回孙大娘家,也没有去往别处,脚步如同有自己的意志,如何也离不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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