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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九尺诡神龛》 50-60(第13/19页)
句。齐芜菁入乡随俗,也学着做。
做完谢神,桑青道:“无青,等会儿你亲自将这盘肉端出去。”
齐芜菁看了他一眼。
“你二百五啊,能不能对人家客气点?”鹰王又热络解释道,“乖崽,因为你是草原外来的人,身上有污秽,况且外面的人不仅杀过我们这儿的牛羊,还杀过我们这儿的人。宛双是怕神灵迁怒于你,所以叫你亲自将神灵的灵魂放生归天。”
“原来是这样。”齐芜菁点头应答,“没问题哦。”
桌上的牛羊肉烤得金黄,肉香四溢。齐芜菁盯着身前的奶茶,想起了当初丹无生送的驼奶,心里万分抵触,却仍在鹰王端碗之时,一饮而尽。
齐芜菁苦着脸,好像嗓子被一层膜给裹住了。他怕自己扫兴,镇静道:“我适才听您说,今日是桑宛双的生辰么?”
原来你的生辰,是这天。
桑青吃了块肉,吊儿郎当的:“我生辰,你问她干吗?无青,你好像很怕鹰王,怎么总那么紧张?”
齐芜菁也大口吃肉,很洒脱似的:“哪有?你针对我。”
“崽,别和他计较。”鹰王将最大的羊排撕扯下来,拿给齐芜菁,有意无意道,“他啊,过了今日便二十又三了,却是秃噜铁树一棵,心智不熟的。前几年他骑着马,跑到外边儿的都城里过那什么……上元节,结果被游神队伍选做了观音。别人都是遮脸,这家伙是不要脸,偏偏不戴面具,在都城里惹了好多祸事呢!许多都城儿女追着他来到草原,要放狼才能将他们吓退哩!”
桑青掰扯着肉干:“喂,别说了。”
“哈哈,我还以为我这儿子平日里只会拯救众生,木头一个,没想到原来只是时候未到,满意,满意!”鹰王自个儿不吃,只笑眯眯看齐芜菁咀嚼牛肉,好像齐芜菁才是最美味的珍馐。这导致齐芜菁越来越不会嚼东西,干巴巴地磨着牙。
齐芜菁含糊道:“拯救众生?”
“是哩。”鹰王带点埋怨,“你别看他长得拔高,就是这驼奶的功劳……嗯,小崽你也太矮了,还在长身体吧?多喝点……哦,扯远了,这家伙虽身如猛虎,心里却装着福佑万灵的长风。宛双从前很有灵性的,他最不喜欢那个行医的阿翁。他总说,阿翁是渡魂的死生界,身上有亡魂的气息……”
齐芜菁说:“他很害怕么?”
桑青嗤笑:“怎么可能?”
鹰王粲然笑,她继续道:“不是害怕,是心痛。很吓人吧,宛双热爱生灵,能感知生灵的生死,他有时见到阿翁,便能同时看到生灵踩着阿翁的背脊消散。这时候他会很难受,心也痛,便偷偷躲到森林里,和狮子睡一块儿。乖崽,你若感兴趣,只管去看!去森林,去草野,去沮泽,都还能找到他给生灵立的坟墓。”
齐芜菁细嚼慢咽:“都是死人么?”
鹰王仰天道:“错也,错也!”
桑青撑着桌子,凑向前:“你们都城人的思想真是高贵,难道只有人才配称作生灵么?”
“你很好。”齐芜菁笑起来,“我喜欢你这句话。”
鹰王果然浑身激灵,莫名亢奋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蝴蝶,人,蟒蛇,狼……”桑青语气轻松,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埋着玩儿,瞎闹的。”
齐芜菁抬眼,瞧着对面的桑宛双,觉得很不可思议,三千界心无波澜屠尽观南宗全宗,而桑宛双却会因为生灵和微尘而心生悲伤。
鹰王看着齐芜菁,柔声道:“男娃长大了,很要面子的,你多理解啊。”她转而蹬了桑青一脚,“瞎闹?你今年的生辰愿望难道不是渡苦厄,除苦难,万灵平安?”
桑青被噎了下,又说:“不是。这不算愿望,我一直都是这个愿望,并非只在生辰之日这一天。”
齐芜菁掰着馕,想不明白:“生辰只过一次,为什么不许和自己有关的?”
从前在九衢尘,齐芜菁过生辰之时,会想方设法许诸多天马行空的愿望。譬如让自己长得比丹无生和三千界都高,比洛蛟力气大,将三千界缴了法器扔下狼谷喂狼云云……
三千界这人履行诺言是有时效的,过时不候,所以生辰日当天,齐芜菁的愿望可谓从早许到晚,夜里睡着了还抓着三千界的衣袖,要三千界明日不许走。
但三千界说,这样是犯规之举。愿望只有在那一天才有效。
鹰王看懂眼色,忙不迭道:“乖崽!我替他许!希望你能看上我家唔唔唔——”
桑青将馕馍塞进鹰王嘴里,风轻云淡道:“留着愿望后来许,这样愿望才会成真,百试百灵。”
齐芜菁赶紧为鹰王取下大半块馕,又重新倒了驼奶,推到鹰王跟前。
齐芜菁道:“我不信,你从前都实现了哪些愿望?”
“秋天好丰收,牛羊肥硕无病痛,万灵自生也自灭。”桑青冁然道,“如你所见,都实现了。”
齐芜菁冷呵呵,不服道:“草原如此肥沃,森林繁荣,分明不用许愿也能实现吧,真搞不懂你。”
“你也不赖。”桑青困惑道,“桌上一箩筐的馕馍,你干吃了五块,不噎么?”
经桑青提醒,鹰王这才猛然注意到,神色关切:“这奶喝不惯么?”
齐芜菁在啃最后一块馕,闻言摇头:“没,很好喝的。”言罢,他将自己碗中的驼奶一口闷下,这便导致深夜之时,齐芜菁冲到帐外吐了三回。
“不好喝就不喝,强求自己干吗?鹰王并不会因为这个责怪你。”桑青抱着手在一旁递水,目光探究,“说到底,你这性子是谁教的?”
齐芜菁换了三个地方吐。他蹲在地上,呕得双目发红,闻言骤然转过头,目光幽幽地盯着桑宛双,一言不发。
风吹得草浪簌簌响,桑青被他看得莫名后背发凉。他将自个儿的大氅扔到齐芜菁头上,狠狠揉了两把他的脑袋:“还看,这么恨我?”
齐芜菁本要掀开头顶铁重的大氅,却不料却浑身发软用不上劲,一下子栽倒在地!堂堂教主露出个脑袋,愕然道:“桑宛双,你给我喝的什么?”
“花酒啊。”桑青蹲在齐芜菁跟前,像在看一只幼崽,“怎么?小无青,酒也喝不了?”
堂堂教主狠声道:“待我明日醒来,你死定了。”
他刻意这样说,实则天不亮就醒了酒。齐芜菁偷穿桑青的大氅,顶着朝露和鸟鸣,原路跑回了他当时坠崖的地方。
他必须确认,是独独自个儿掉了进来,还是身上的那些东西也随他进来了。若这群伪神在这儿,齐芜菁必须得立马将他们除掉。
然而齐芜菁数次结印,试着用灵能探测,结果却如出一辙——
他的灵能消失了。
这和先前灵能用尽不同,齐芜菁能感受到,他压根没有灵能!
桑青的大氅像浸了水一样重,压得齐芜菁气喘不息。此刻天将晓,风还是冷的,齐芜菁却出了汗,并非因为热,而是因为红。
这件衣裳遍布桑宛双的气息,他穿着它,就像被桑宛双拥在怀里。齐芜菁被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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