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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60-70(第15/19页)
娘总是开口闭口都是对他的诋毁谩骂,仿佛连着她的心也一块儿扎了。
“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更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颜家的地方……”声音哽咽住,她深深吸口气:“爹爹这次能调来山东,您能来回京看我,不都是多亏了他吗?”
说到这儿,薛贞柳也是有几分心虚,可很快地,又重新拿回了气势,“我看他那就是心中有愧!是不是他对你——”
“砰”地一声!
冬宁将窗子拍了回去。
薛贞柳看着紧闭的窗扇,差点被她气个鼻子歪,“你看看她……这个丫头,每次一提起那个章凌之她就要跟我吵,我这还说不得了……?”说着,她自己心中竟是泛起了委屈,“我这还不是挂念她?可她呢?为了那个男人成天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
眼珠子提溜一圈,她心慌道:“她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章凌之呢?”
芳嬷嬷在一旁垂头,终于叹出口气,“夫人,这几日您正在气头上,可现在能否听老奴说几句公道话?那章嘉义确是个畜生不假,这没什么可争辩的,可章大人的为人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对宁姐儿那是真的爱护——”
“爱护?”薛贞柳性急地打断:“你说的爱护,就是在雪儿长大后跟我说要娶她?”
芳嬷嬷深蹙着眉,抿紧了嘴,沉稳地开口道:“章大人心中究竟如何作想,我自是不得而知。常言道,论迹不论心,这么些年我所看到的,便是大人在宁姐幼时恪守规矩,用心教导。哪怕宁姐儿不懂事,吵嚷着喜欢他,大人也从未就此借坡下驴,将宁姐收入房中。”
说着,又幽幽叹口气:“反倒是为着照顾宁姐儿,耽误了他的亲事。甚至这事儿叫捅到皇帝那里去了,也是好险误了他的仕途,毕竟老爷那个身份,您也知道……”
薛贞柳也是一愣,这几日光顾着声讨章凌之,竟也是没顾得上考虑这些。
“至于您说的,章大人说想要向您求娶宁姐儿,这我便也分说不清了,毕竟感情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但章大人对宁姐儿的爱护,这是实实在在的,老奴绝不说一句偏袒的虚言。”
见薛贞柳沉默,似是听进去了,芳嬷嬷也是懂得见好就收。
“您若是还相信我,便听老奴一言;可您若是不信……话尽于此,以后我便也不说了。”
“就当在章府的这些年……是老奴失职吧。”
说完这段话,芳嬷嬷失落地转身,去厨房备菜去了。
薛贞柳努了努嘴,看着这位忠仆高壮的背影,这才惊觉,她竟也是比四年前老了许多了。
“轰”!
天空一声巨雷,藏蓄在积云中的雨水终于择了个日子,一股脑儿地倾泄而下。
雨滴硕大,砸在屋瓦上兵兵帮帮,疯狂地洗刷着。
雨水如针,在窗外密织着,迫不及待砸向地面。
世间的一切,都模糊在了这轰然的雨声中。
冬宁坐在窗边,推开条缝,呆望着天上的落雨。
自章嘉义出事已过去了好几日,昨儿终于下了判决:秋后问斩。
雨声又大了,将她的心神带得更远了。
屋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清得差不多了,箱子又堆在屋角摞得高高的。
还有三天,她们便要启程回山东了。
真的要走吗?
她依旧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段时日,知道他心力交瘁,也没去烦扰过他,可心中其实总放不下,挂念得紧。
许是被雨声催发了某些潮湿的情绪,想起那晚在书房他倾颓落寞的背影,她悠悠起身,忍不住又想往燕誉园去。
“主子,您慢点!”
何晏擎着油纸伞,快步跟上章凌之的步伐,靴子踏进雨水中,激起一脚的污泥。
章凌之恍若不闻,只一个劲儿地阔步朝大门去,暴虐的雨水拍在脸上,他也无心去拂。眸中幽暗,湿气氤氲着刚毅的眉眼,却又有几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在眼底摇摇欲坠。
恍若狂风暴雨的密林中,被困的斗兽。
终于,敞开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四四方方的高门,框出一个暴雨如注的世界。
模糊的大雨中,一道纤弱单薄的身影瑟瑟颤抖,跪在台阶下。
章凌之的脚钉在了原地。
忽地,他夺过何晏手中的伞,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王月珠双手趴伏在地,被暴雨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双白底皂靴。
背上痛击的雨滴消失,砰砰砰砰,伞面被击打出沉闷的声响。
苦笑着,就这么哭出了声。
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
可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她跪在他的脚下,只求这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她曾卑劣地阴暗地爱慕着的男人,可以高抬贵手,放过她唯一的亲生骨肉。
第69章 她走了吗?!不见故人面。
雨水顺着腕骨,滑入袖中。
袍角被打湿,捏着伞柄的手指节泛青,僵硬麻木的,如同他一颗心。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雨滴打在伞
面上,似乎要将那油纸砸穿。
他手几乎快要握不住了。
垂眸,从高处俯视着她,狼狈又无助的女人,在风雨中抖动。
发髻早已被雨水打歪,那鬓发贴着脸颊,湿透的衣衫勾勒出曼妙依旧的身姿。渺小得真似地上的蝼蚁,仿佛他只要一个抬脚,就能将她踩碎了去。
可这是亲手将他养大的寡嫂。一针一线、一汤一米,在那间破旧的、不堪一击的小茅舍中,她独自一人将他们叔侄两个拉拔大。
怎么,竟就到了这个地步?
雨声鼎沸,良久,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王月珠肩膀瑟缩着,抖动不止。
雨水虽落不到身上了,可湿漉漉的衣裳粘连着肌肤,风一吹,冷到了骨头里。
他虽未出声,可头顶那静观的目光笼罩下来,如有实质地附着在身上。将她看得更是羞惭了。
藏在枕下的那根玉势,还有他少时的亵裤,将她那不得光的心思赤/裸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她怎么还敢见他?怎么有脸见他?甚至做好了此生死前不复相见的打算,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竟会有被他亲手送上断头台的那一日。
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啜泣着的嗓音抖落了出来:“阿越……算我求你……救救嘉义吧……求你……”
女人的呜咽啼哭混着雨声,直往他脑海中钻。
心猛然一沉,呼吸都发紧了。
“我……求你了……我知道他是个畜生……他猪狗不如……可看在他是你亲侄儿的份上……求你救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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