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太子: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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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细雨打在脸颊,眸中倒映出煜煜星火。

    “我心中并无惧意。” 她轻声,“如今只想向前走走,无论去向何方,不知归处,亦无妨。”

    十年,她人生的一半,与怀愁一同焚尽。

    往事流露出的印迹,只需多问上一句,处处皆可找寻。无处可寻的,只有一颗少年时的心。

    千山万水,浩渺天地。

    她要找回自己。

    浅灰色的夜,二人并肩下山,山下有一处溪谷,徐载盈眸中映了一星半点灯火,垂下睫毛,眸中隐约有水光,一片黄晕勾勒眼廓。

    他终是败下阵来。

    待一切了结,这并非无可能。若真如她所说的做了,她还是她,那他,还剩下什么呢?

    他甘愿向她交出已有的地位、未来的权势,甚至代她背负世间所有苦难。

    可当他褪去太子的光环,失去掌控一切的力量,全身心仰赖着她的爱时……

    爱是掌心沙,愈抓愈少。

    一旦失去所有支撑,他会审视自己,会在不安中语无伦次,会陷入病态的眷恋。

    可这些,绝不是她想要的。

    他应该理智,可藏在心底的话还是汹涌而上。

    “好。”

    他仰起脸,鼻尖几乎擦过她下颌,“等时机成熟。”至少,现下她的爱怜尚存。

    雨后的树叶碧绿一片,桃林深幽,雅士临坞吹箫,湖心中央有小亭,男女老少围拢在桃树下。

    徐载盈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王絮仰头望他,见他眸中暗潮退尽,只剩万里晴光。

    他只身沿着水上的连廊走近湖心亭。

    桃树虬曲枝干下,早有两人候着。

    系红头绳的姑娘正捧着陶碗啜饮,胸口束起绷带的狼少年斜倚树干。

    二人似早有预料,几乎同时起身围拢过来。

    红头绳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勺里的白肉若隐若现。她勾起一抹笑,“我呀,最爱吃新鲜人肉了。”

    王絮将一切尽收眼底。

    所谓的白肉,不过是切片的慈菇罢了。

    王絮垂下眼帘,伸手要去揭少年绷带,他吓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树干上,“你干什么?”

    王絮双手撑在树干两侧,将他困在怀中,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听闻狼行千里从不会让人瞧见软肋,阁下这样狼狈,倒像是故意给人看的苦肉计。”

    “狼?”红头绳手中的陶碗险些跌落,震惊地看向少年,“陆哥哥,你是狼?”

    陆淮真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隐在阴影中,她的手覆在身前,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挺直了腰板,微微眯起眼,“你干嘛啊……”

    王絮不慌不忙取出帕子,擦拭他渗血的伤口,慢条斯理道:““装可怜扮受伤是你的拿手好戏,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陆淮真瞪大了眼,慌忙双臂抱胸,满脸不可置信:“我还这么小,你对我也要下手?”

    回应他的是一片凉意。

    他一时怔住。

    王絮的手掌按上他的发顶,冰凉的手覆在他蓬松的发间,掸去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凌乱的发丝一一捋顺。

    “你又要干什么?”

    陆淮真几乎是跳着从她臂弯里窜出去,脖颈至耳尖泛起可疑的绯色,不知是羞是怒:“头发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妖怪!”

    “跟着二人同来的那位,才是真的人面兽心。”陆淮真退了两步,斜睨她冷笑,“我堪堪算是救了你们两命。”

    看他这模样,周煜对他并未留手。

    王絮目光扫过桃林深处若隐若现的人影,“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为何突然聚集这么多人?”

    陆淮真盯向湖心亭中央,嘲讽地道:“有好戏看了。”

    他嗤笑一声,绷带下的伤口似被牵动,捂住胸口咳出血沫:“徐家人的画像,我们自打穿开裆裤就刻在骨子里了。见一次,恨一次。”

    湖心亭上方,一道瀑布自陡峭崖壁倾泻而下,亭中悬着一盏灯笼,水与雾升腾而起,缭绕在亭柱之间。

    晋王入朝时,置酒未央,酒酣,拔剑而呼:“闻天子善舞,可为群臣效之?”

    少帝未谙政事,未敢违逆。乃吹箫起舞,时月明中天,乐声呜咽,如怨如慕。晋王起身逼近,拊掌大笑:“蘅非是王上,实为伶人。”

    彼时彼刻,恰如彼时彼刻。

    此刻湖心亭内,素白薄纱如潮水漫过亭台,层层叠叠压在徐载盈肩头。

    他单足点地,腰肢如柳折向水面,乌发瀑布般倾泻而下,广袖翻飞间竟带起一阵桃香。

    “没让他学韩信受胯下之辱,已经算是慈悲。”陆淮真嗤笑一声,眉梢微扬,难掩几分幸灾乐祸,“瞧你这冷若冰霜的模样,倒真看不出半点旧情。”

    “你厌恶他也是正常。”

    陆淮真微微侧了脸,眸中含了一分挑衅,慢悠悠地开口:“我说过,见一次,恨一次。”

    王絮后退两步,离远了他,这一举动叫他扯了一下唇角,便听她面色未改地道:“这次也打算穿开裆裤记仇?”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向湖心亭走去。陆淮真正要追上去理论,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竹杖结结实实砸在旧伤处,疼得他闷哼出声。

    “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儿?”陆村长拄着竹杖站在身后,身旁的胡不归正慢条斯理擦拭着烟杆。

    陆淮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蔫了。

    陆村长拄着竹杖,喟然长叹:“徐绛霄的儿子,模样性情竟没半分随他。”

    “崔氏一门四代出皇后,论起血脉渊源……”胡不归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这孩子倒与当年文公沾着亲呢。”

    “林皇后……”陆村长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岁月沧桑,“当年那场宫变,可怜她了。”

    崔氏一门,必出皇后。

    林皇后,林乐游,虽随母姓,也没欺骗过命运。

    “我是见过这位皇后的。”

    烟雾在胡不归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湖心亭内,雪压竹枝,弯而不折,徐载盈仰首倒向身后,单薄的身躯在纱幔压迫下,腰肢折得更柔。

    王絮端看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

    雨落狂流,珠玉乱溅。

    隔着软云薄雾似的纱,徐载盈虚将手搭在她掌心,吃力抬眸望她,掌心溽热触到她指尖。

    人如玉、纱似雾,美人望穿秋水,在看你的同时,一并诚邀你去看他。

    王絮心口止不住起伏了一下。

    “你率私兵杀将进来便是,何苦在这里受辱?”

    蝼蚁之徒,岂堪挟制?庙堂高位者,不仅夺人基业,更要断人喉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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