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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三嫁太子》 50-60(第24/36页)
随即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声音。
“我们和离吧。”
王絮心绪平静下来,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将凌乱的长发梳顺,才抬起头。
他眼神很暗,声音哑了些:“怪道有人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一个人怎会有这么多美好的品质。”
一座由他亲手塑造的神像,终于到了崩塌边缘。
两人视线交汇。
崔莳也神色微冷,稍垂下眸,平静的过分,烛影摇红映在他眼底,倒叫这分鲜艳有些冷了。
他对她倾注了所能想到的一切美丽辞藻与善良品性,亦是他少年春闺梦中万千遐想与美好憧憬所系。
他自卑,怯懦,因她勇敢。
他觉得他简直配不上她。
两人沉默的时间太长,王絮终于看向案上的红漆提盒,里面躺着一株海棠。
他将这花照料得极好,只是冬天来了,这株海棠枝叶落尽,灰褐色的枝条裸露在外。
“它枯萎了。” 王絮语气颇为平静,斟酌了一下,盯着他,“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所有的花都会枯萎,只是有人相信它不会凋零。”崔莳也微怔,目光如炬,“我相信它,它便不会凋零。”
他眉心微动,眸光愈发潋滟,似拢了如水月泽,微垂下眸,遮住眼尾眉梢的一分柔软。
相信?
目睹了方才的场景,他竟还能说出这两个字?
王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半晌,才道:“爱一个人,日久天长是无法磨练出的。”
她的孩童心性消亡的太早了。
不知从何时起,那些浓烈的情感不知何时已从心底抽离。如今即便有人为她舍弃一切,心的距离也再难拉近半分。
“欣赏与理解隔着千山万水,人是会变的。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世上人潮汹涌,你甚至说不清为何偏偏爱上我。”
崔莳也露出失神的模样,良久才从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他没意识到吗?
那为何会刻骨铭心的疼。
“事实就是,”王絮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他脸上忽然漾开星星点点的笑意,月光流淌在他身上,映得他眉目清亮,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悲伤:“情如逝水,覆水难收,你这样看我,叫我如何说出一个不字呢?”
不知何处飘来一缕暗香,清冽沁人。
崔莳也忽然低叹:“天下人万千,为何我独独钟情于你?太学百间房室,你为何偏在我窗外驻足?”
情根深种何须缘由?
他单恋她,又哪来什么道理可讲。
王絮转眸看他,他眸中的悲悼与温柔,穿透漫长的距离,终于抵达她眼下。
或许情爱本就无需答案,一如这缕不知来处的幽香,只消沁入心扉,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崔莳也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案上红漆提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若真与那人相守,越是深入了解,交换彼此的阴暗之处,或许会滋生厌恶。”
“可最初的心动、相伴的温情,难道都要尽数抹去?那些真实存在过的痕迹,难道都是假的吗?”
从利益来看,她若不辜负他,能换来诸多好处。
但是她不愿为改变他一生付出代价。
王絮抬眼,利落地说:“这不是爱,这是欲望。”
爱可以包容缺憾,满足欲望无关对象是谁。
“欲望,也是爱。”他轻声反驳,指尖微微颤抖,“因为你曾对我付出真心——这才是我无法割舍的。”
这个回答让王絮无法接受,她对他,只有些微残存的善意与怜悯。
“真希望有人看透一切伪装,爱上最纯粹、最普通且没有价值的我。”崔莳也低声道,“我既自视甚高,又自惭形秽,可笑的是,这份矛盾竟让我更清楚,我喜欢你,无关任何伪装。”
他将手掌伸出来,袖口滑落半寸,王絮的指尖按在自己掌心,站起身来。
“要想爱别人得先学会爱自己,爱只能经由一个人传向另一个人。”
崔莳也眸子里是漫溢的雨水,柔和的春水一样,怜惜带着不舍:“若你觉得我爱的是虚影,那便是看轻了我的真心,也看轻了你自己的珍贵。”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你需要别人,是我还不够好。”
二人坐在床沿,王絮长发凌乱披散,红色长衫褶皱堆叠,膝头盖着块红方巾。
他指尖抚过她发梢,沾了雨丝的长发在灯下泛着水光,“我会对你更好。”
王絮看着他,轻声问:“你不生气?”
崔莳也的阴影笼罩下来,语气平静得惊人:“多一个人来对你好,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们和离之后,我和他一起竞争。”他道,“但是他一定不如我。”
他的眸光与灯光重叠,窗外珠帘一样的细雨潺潺,月光皎洁,崔莳也微微一笑,眉眼盈盈,正如山水横陈。
“我有一生的时间,可以证明。”
“哐当——”
门被一下推开。
李均站在门外,扫过榻上相视而坐的两人,眸子在夜色下幽幽发亮,映得他眼底的阴鸷愈发可怖。
“拿下。”
一声令下,十数名银甲卫兵如潮水涌入。
“王姑娘,私藏禁物,勾结敌国,你可知罪?”
王絮向他身后一看,李均略微颔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太子殿下,自身难保,已经返回东宫。”
一对卫兵此时冲了进来,将此处团团包围。
李均缓步逼近,拔下她发间的发簪,将尖端上的珠宝取下来,掷在地上,如箭一样尖锐的痕迹露了出来
“这是乌金玄铁,陈国赠品,徐国只皇后一人所有,你这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青木簪分明是李均亲手别在她鬓边。
只是这时也是百口莫辩。
王絮被判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亦是被素锦指认为粮食案的帮凶。
她住在修缮一新的太和殿,碧瓦红墙隔绝了市井喧嚣,这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
王絮拒绝了徐载盈与崔莳也的探视,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只是那人始终没有露面。
牢房外的梧桐叶落了又落,直到某个霜重的清晨,有人买通了重重卫兵,带着满身风雪而来。
“好久不见。”
胡不归抖落斗篷上的残雪:“看来你等得很辛苦。”
从盛夏等到深秋,从月圆等到月缺,空荡荡的宫室里,日复一日数着阶前落叶。
胡不归与他的少年时光,已隔着五十二次桃树花开的距离。
当年世家叛乱,攻破城门之前,靖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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