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臣妻: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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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言不发等着七叔的到来。

    邓夫人问了两句见漪容不说话,脸色灰败,也就闭上了嘴。等路家七叔来的时候,先利索地向漪容行礼,漪容急道:“七叔,你见过杨大柱本人吗?他左手上是不是有一道这样的伤疤?”

    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路七叔仔细回忆了一番,道:“我只见过他两回,确实是有!”

    话音才落,漪容立刻疾声道:“你可有法子能马上联络他?或是他可有下属在越州?”

    她如此急切,引得室内几人都不由面色凝重起来。路七叔思忖片刻,道:“有,皇后您若是有急事要找他,我这就去传话给他在越州的一个下属。”

    窗外不知是何动静,震天响,路七叔不得不重复了一遍。

    “七叔稍等,睡莲磨墨。”

    她快步走到书案前,等了几瞬又抢过来自己磨墨。

    “容容,你别着急。”

    她对又是劝导又是语带安慰的伯母草草点头,提笔落字。

    漪容没有写称呼,简略写了一句:勿要再见面,勿要听信小人言语。

    等墨迹干时,她对路七叔平静吩咐道:“七叔,请你帮我问清楚,杨大柱是否还活着,再帮我将这份交给他。必须要交到杨大柱本人手里,或是他的亲信心腹手里,若是没这机会就罢了。请您一定要问到他是否还活着!请您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路七叔收好信,实在不善安抚,郑重地点了个头,再次行礼退下了。

    “容容”

    漪容微微启唇,低声道:“伯母,我很累了。”

    她闭上眼睛。

    “好好,我们先走了,你好好歇着啊。”

    所有人都走后,方才还在冷静询问吩咐的漪容再支撑不住,浑身无力跌坐在地。

    她盯着自己的掌心,慢慢翻转过来,环住自己的膝盖,整张脸埋在膝盖上,痛哭,肩膀一抽一抽,哭声闷闷的,让人听了就觉心碎。

    眼前发昏,几乎喘不过气。

    许久,睡莲轻手轻脚扶起了她,道:“姑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但身子是自己的,奴婢扶您去床上躺会儿。”

    她呆呆地点头,如提线木偶般魂不守舍被睡莲扶到床榻上。

    花花绿绿,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好一会儿,漪容才察觉自己盯着床帐上的缠枝葡萄纹路出神许久了。

    两年前,她总是想到崔澄鲜血淋漓倒地的光景。那时是害怕,是不安,却在今日真的发生在了她的面前。

    她根本睡不着,脑中不是崔澄的惨状,就是郑衍那几句冷冰冰的话。

    仿佛他还在屋内,就在她的床榻前,攥着她的手腕,沉沉盯着她,启唇说话。

    怎么也赶不走。

    那厢路宗和邓夫人走出小院,正是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染红了整片天。二人心事重重,一对视上就唉声叹气,路宗低声安慰妻子道:“要我说陛下不会真把咱们侄女废了的,这又不是小事,岂是一句话就能定下的。让他们都自己待上一天想想,明天我去求见陛下。”

    邓夫人还未说话,别院大管事急急跑到二人面前,险些绊倒原地摔跤。

    “什么事这么急?”

    “大事不好了!”管事上气不接下气道,用力拍了拍胸口平复了片刻,才仔细回禀。

    下午陛下独自扛着他们路家的皇后回来时,就有人给他报了信,后来他亲眼看着陛下脸色阴鸷地离开了别院。不一会儿,别院内所有随扈的大臣女眷和侍卫都走了!

    他连忙派人去追,早已追不上。他想到越州城郊有处行宫,打发了脚程快的赶过去,陛下似是根本没去过,应是已经离开越州了!

    “一下子都走了?”

    “还有宫人在收拾箱笼,我劝了也劝不住”

    路宗道:“我去劝!实在要走那也就罢了,你去问容容——罢了,你把容容娘叫醒,让她去问容容到底怎么了?”

    夫妻二人分头行动,邓夫人脚步匆匆赶到乔夫人歇息的院子,亲自将她叫醒,斟酌着语句将已经知道的事,缓缓告诉了乔夫人。

    乔夫人面容一僵,长长叹了口气,请操劳一日的邓夫人自去歇息,自去梳妆打扮,换了能出门的衣裳往漪容的住处赶去。

    帝后所居的院子两侧都有空置,乔夫人一路走去时,路上宫人和路府的仆婢来来往往搬着箱笼,脚步声摩擦声不停。

    乔夫人加快了脚步,走到女儿卧房时,光线黯淡,屋内也没有点灯,昏沉沉一片,静悄悄一片。

    她走到床榻前,漪容一动不动,脸上泪痕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直直地盯着床帐上的花纹。

    乔夫人脱鞋上榻,抱住漪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直到漪容似是有了知觉,倚在她的怀中低声抽泣。

    “发生什么事了?”乔夫人叹道,“你对亲娘都不说,还能对谁说呢?你不用顾着娘身子能不能受得住,说吧。”

    她抱紧了漪容:“从头开始说吧。”

    漪容在伯父伯母面前还能维持冷静,这口强撑的气散后,在最亲的亲人温声细语下,心中酸涩不已,所有深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都涌了出来,令她泪珠如线止不住掉落。

    她拼命告诉自己没有错,可还是愧对崔澄。若是崔澄死了,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忘不了他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在她面前倒入血泊中。可他流了那么多血,真的能活下来吗?

    还有皇帝,她告诉自己她和皇帝这般嘴上要死要活的吵架都不知有多少回了,她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若是皇帝做了令她欣喜的事她照样开心,若皇帝又脾性发作,她绝对不会再因为他伤心难过的吗?

    她做到了,她选了一种对皇帝,对她身边人,包括对她自己都好的方式,将搜查的事默默忍下当做不知情。

    他们也确实过了很长一段甜蜜的时日。

    事到如今,回头想想,似乎怎么做都是错。

    可皇帝冷冰冰嘲讽她要人怎么尊重她时,她还是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

    漪容眼睛发涩,连眨眼都觉得疼痛不已,她轻轻抹了一把眼泪,半坐了起来。

    婢女进来蹑手蹑脚给屋内四处点上灯,一盏明亮灯烛,照出漪容苍白的脸和尖尖的下颌。

    “娘,我真的好累。”

    乔夫人温柔地注视着她。

    漪容吸了吸鼻子,从两年前她独自入宫开始说起。她从没有和人说起过,原来这两年二人之间已经发生了这许多许多事。

    他口中的一见钟情,好几次在宫里行宫里私下单独见她,让她识趣,让她想想自己的亲族。她怕崔家人发现,却意外发现原来崔家主事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甚至还已经做好了和离书。

    在船上她无奈地应下了皇帝要她入宫的话,回去路上却和崔澄迎面撞上。皇帝提出的羞辱条件,她咬了皇帝的手,装病回去后遇到崔澄,她吐血醒来后皇帝说要杀了崔澄。

    她逃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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