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原来那么长: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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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什么她心仪的明星可请,便包下了大片舞池, 要办一个复古主题舞会。

    特意叮嘱陶天然:“你可是我手里的头牌大美女,拜托好好打扮好吗?”

    陶天然没应声。

    易渝鼻腔里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懒得, 穿着衬衫和西裤就来了。”

    年会那晚,陶天然到得稍晚一些。

    易渝穿一双高过膝盖的高筒靴, 已喝到微醺, 正准备站上摆了香槟塔的茶几,进行她的撒钱大业。

    助理唤她一声:“大老板。”

    易渝努力睁着双醉眼往门口看去, 接着嘴就张成了O型。

    走进来的人, 是陶天然。

    她穿一身墨色丝绒的晚礼服,看起来宛若中世纪极端禁欲主义的修女,丝绒往上包裹住她细细的脖颈, 一直抵到她的下巴。妆面极淡, 两枚小痣是她眼角眉梢的唯一妆点,一头黑长直发在脑后挽一个低髻。

    除此之外, 她第一次的,抹了浓调的口红。

    那是一种极暗的、将近于腐烂的浆果色, 透出一点红酒调。过分显白,以至于她那张面孔近乎显得苍白,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像一曲天鹅的挽歌。

    她的礼服正面几乎可以称得上严肃,可当有人与她打招呼、她转过身去。

    “哇……”易渝低呼出声。

    那雪白的背脊是大片的镂空,露出瘦削的脊骨, 几乎像一片清冷的雪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可是在接近她后腰的位置,一粒绯色的小痣露了出来。

    像什么粗心的旧时仕女漏下了一点胭脂,又或是歌以咏月的古代诗人呕出了一滴心血,有种瑰异的、触目惊心的、动人魂魄的美。

    没人敢对她邀舞。

    她一个人站在舞池边,雪白的背脊抵倚着墙面,看着这整晚的纸醉金迷。

    唯独易渝朝她走过去。

    “看你这小可怜样儿。”易渝对她扬起一只手:“我就大发慈悲跟你跳一曲吧。”

    陶天然看她一眼,摇头。

    平时妆容淡若无物的人,突然抹了浓墨重彩的唇釉,就是有这样的效果。易渝看着那双唇,浓郁到好似在等到有人将它吻花似的。

    陶天然忽然开口:“她人呢?”

    “谁?”

    陶天然顿了顿,眼神扫过舞池里衣香鬓影的人群:“Shianne。”

    “你现在想起来问了?”易渝说不上为什么冷笑了一声:“人家都离职一周了。”

    陶天然扭过头,眼神第一次落到易渝身上来:“她离职了?”

    “你就当她离职了吧。”易渝道:“总之我觉得吧她在躲你,你打算怎么办?”

    易渝不傻,她能看出这两人之间多少有点微妙。

    陶天然的眼神移回舞池去。

    唇间道一句:“我能怎么办。”

    ******

    年会结束后,陶天然去了一趟心理诊所。

    她很直接的说:“我觉得我的心理出了问题。”

    心理医师反而微一怔。

    来这里做咨询的人往往不会这么说。就像醉酒的人不会主动说自己喝醉一样。

    眼前的女人面容清寒,薄唇拉出一条直线,看起来是情绪极为稳定的类型。

    穿得也职业,硬挺白衬衫配西裤。只是右手垂放在膝头,拇指反复拨弄着小指的尾戒。

    医师问:“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因为我总是把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她答。

    “把谁当作谁?”医师手握着笔。

    “把我的一个同事。当成,”她顿了顿:“我的前女友。”

    “如果用心理学理论分析的话,这是典型的移情作用。”医师晃了晃手中的笔:“你的前女友现在在哪?”

    面前的女人静静坐了许久。

    她的睫毛很长,算不得浓密。这间诊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近冬的阳光洒落进来,被她根根分明的睫滤过,洒在总是清寒的脸上。

    薄唇微启:“她去世了。”

    陶天然很难形容自己是以什么语调说出那四个字的。

    从马主任给她打电话到现在,那四个字从未在她脑中真正成形。她总是回避去想,终于形成一块她不敢触碰的疤。

    看起来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其实下面已化脓得血肉模糊。

    余予笙为何会主动离开?

    她是不是应该不要去想了?她已在疯狂崩溃的边缘,愈是这样表面看起来愈是平静,她是否应该自救?

    余予笙怎么可能是程巷?这合理吗?

    陶天然,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余予笙已经走了,你应该切断这样一份幻觉。

    她从心理诊所开了些舒缓神经的药物,开车回办公室的路上,等一个红灯时,她发现自己又在反反复复的摩挲那枚小小尾戒。

    她伸手想把它摘下来。

    却发现戴得太久,竟很难摘得下来。

    她走进办公室时助理迎上来,跟她说马上准备开会,她简略的嗯一声,放了包走进洗手间。

    她用洗手液涂满右手,无论怎么用力,箍在尾指的戒指仍是摘不下来。

    开会时间到了。陶天然迈入会议室,剪裁精良的衬衫勾勒出直角肩,黑长直发半遮着淡妆也精致的脸。

    她拉开旋椅落座,习惯性握住万宝龙钢笔:“开始吧。”

    有坐得近的同事,轻瞥她右手一眼,尾指显而易见的红肿。

    直至会议结束,同事问:“陶老师,你的手怎么了?”

    陶天然顿了顿:“没什么。”

    开完会走回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要路过公区。

    陶天然瞥一眼余予笙空荡荡的座位,想起高三程巷来找她的那天,嚎啕大哭着说自己拔牙了。

    那时她因感冒请了一周的假,教室里属于她的那个座位空了许久。

    要到很多很多年后,她站在人人行色匆匆的办公室里,白炽的射灯直直射着她后颈,她并没有拔牙,却发现自己在轻轻舔舐牙龈。

    拔牙最痛的地方在于,会在牙龈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洞。因为忍不住反复去舔,所以无法忽视。

    陶天然唤来助理,将之后的行程往后推两个小时。

    她开车去了趟医院。

    她有国际私立医院的全额保险,很顺利挂到外科的号。坐在诊室里,跟医生说自己的戒指摘不下来。

    她问医生:“我是不是胖了?”

    医生笑了。

    觉得坐在面前的大美女气场十足,讲话怎么有一点点搞笑。

    “陶小姐,不是你胖了。而是你的戒指戴得太久,人随着年龄增长,骨骼形状会发生微妙变化,戒指啊手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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