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亡妻年少时: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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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去收拾一番,无事的,你回……”

    疼得动都动不了,还要自己过去里间?

    矮身伸手过去托她膝弯,谢澜叹道,

    “……我抱你过去。”

    闻言,贺文茵闷闷摇头,又把自己抗拒地往里头缩了缩,

    “不必……”

    “文茵。”

    她听见谢澜再度低低地轻叹一声,

    “我知你要强。但既都这样了……便多信任我些吧。”

    许多次,他见贺文茵这般不在乎自己身子的样子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思及她变成这般性子的缘由后,心疼便又兜头将满腔的怒火尽数熄灭了。

    是以无论如何,他最终总是对贺文茵生不起一丝气来。

    于是不再坚持与这倔鬼交谈,只转身脱了带着寒意的大氅,去烧着银丝碳的火炉旁烤烤手,他便大步回去将她整个人托抱了起来。

    果不其然发觉怀里姑娘轻得像张画,瞧着眼前她那瓷白到近乎毫无血色的面颊,谢澜低低垂眸。

    ……分明已然这么近了,但他仍是好想她。

    而贺文茵正在他怀里头艰难地乱扑腾,“你放下!手会弄脏的,你……”

    什么时候了脑袋里头还想着他手会不会脏?

    “莫要再乱动了。”只将她牢牢抱好,谢澜轻声问,“去浴房?”

    挣扎无果,自暴自弃把头埋在他肩膀里头,贺文茵闷闷点头。

    因着屋子里头暖和,寝衣本就薄,她近乎能清晰感受到那人指节在她腰迹轻轻按着,把那块软肉弄得痒得要命,又疼又痒,特别怪异。

    好不容易到了浴房里头换了被弄脏的衣裳,那触感也仍未完全散去。

    ……等等。

    忽而意识到这房里除了谢澜便是她,贺文茵瞧着手里头干干净净的寝衣,忽而整个人僵住了。

    方才给她把衣裳放在那屏风旁的人,是谢澜?

    他放的小衣?

    还有月事带?

    愣愣望着那侧屏风外头影影绰绰的人影,贺文茵只觉着自己好像要轰地原地炸开了。

    她今日头脑属实混沌,那衣裳又放在她平日里头惯常泡药浴时换衣裳的地方,她就顺手将脏衣放在上头,又拿来换上了。

    可那处现下已然没东西了。

    那她原先小衣上哪去了?

    这种东西她从不假人手,脏了自己洗,现下这人要拿到什么地方去?

    还有,谢澜怎么知道她这种衣裳……

    再度望向那毫无一物的地方,她脑内满是各种想法糅成的浆糊,只得勉强劝慰自己。

    算了。细细想来,她来国公府这些日子衣裳归根究底也是他备下的,大抵还是他吩咐人做的,也算是他经手过了……

    ……等等,怎得更糟了。

    心乱如麻,出了屏风后再度被早已等在外头的谢澜抱回床上敷汤婆子,许久后,贺文茵脑内方才清明了些,默默抬起眼去看谢澜。

    方才的响动自是叫值守的下人听见了。

    只不过他们来得都没谢澜快,又没得主子的传唤,才站在外头不敢动弹。谢澜似是正在同他们讲什么,声音听着倒是半分没了方才慌张,冷静得一如往常。

    便是此时,她忽而眼尖地瞧见他黑色袍子的尾部滴着水,隐约还能瞧见一点未褪的白色。

    仔仔细细一瞧后愕然蹙眉,贺文茵近乎说不出话来。

    作为冬日罚跪专业户,她再清楚不过那是长时间立于室外形成的霜。

    ……他今日,就如此这般一直守在门外?

    是因着今日的事才在,还是……日日都在?

    有这猜想,是因着她这几日半梦半醒时,其实总能感觉到似是有人来过。

    但那人又不做什么,只是替她将因着睡觉不安分弄散的锦被轻柔裹好,再替她顺一顺因着咳醒而略有些不顺的气。

    更多时候便仅仅只是深深看着。

    床边没有半分人影,她说不清那目光是从何而来。只是觉着好似有人隔着什么在沉沉望着自己,却又瞧不真切,看不明了。

    那是不是他?

    为何要守着?是为……自己吗?

    于是思绪不自觉地便从她唇角溢出来,

    “……谢澜。”

    “还是很疼吧?”几乎是立刻便转过身来回话,谢澜声音低沉,

    “热敷的药包不多时便能好。现下……我帮你叫个丫头过来帮你揉揉,好么?”

    闻言,贺文茵只小幅度摇摇头。她深吸一口气,极轻地又念一边他名字,

    “谢澜。”

    那人闻言近乎立刻仓皇便要出门,“——我立刻便叫太医来。”

    他怎么想到,叫太医干什么?人家大半夜的不睡觉吗?

    “太医现下能顶什么用?我又喝不得止痛的汤药。”只觉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贺文茵无奈尽力招招手,

    “……不是说月事。你来就是。”

    要指出来吗?要问他吗?

    但……她又要如何回应?

    可她难道能叫他日日就这么站着吗?那样铁人也会熬坏啊!

    末了,贺文茵一咬牙心一横,明白管不了那么多后决心豁出去,

    “你……过来。”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紧张,谢澜应声而动。

    可越向前,越发离贺文茵那双神色不明的漂亮褐眸更近,他便越只觉得自己胸脯处像是有什么人在砰砰地敲,直敲得那里一抽一抽的,近乎有什么要跳出来。

    ……方才贺文茵的声音低低的,近乎给他一种温柔的,满是爱意的错觉。

    盯着面前那人早已熟悉的漂亮眉眼,贺文茵半晌没有说话。

    直至谢澜将要启唇,她方才又缩缩身体,用低得近乎听不见的声音道,

    “成婚这几日,你……是不是一直守在我这里?”

    ……原是被她发现了啊。

    只觉着心头一块石头忽地落地,既空落落的,又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期盼,谢澜垂下眸子,低声应道,

    “果真瞒不住你。”

    贺文茵眼睫轻颤,“……为何这样?”

    “我未曾说过么?”

    伸手去牵身侧女孩冰凉的手,一点点将十指逐渐交缠在一起,谢澜以一种好似不经意般的语调低声喃喃,

    “因着我心悦你,文茵。”

    说罢,不敢去瞧她眼睛,他只又一遍遍自言自语似的低语,“我很爱你……很爱你。”

    怔怔望着眼前人,发觉那手纵是烤过后也没有寻常时候暖和,贺文茵几乎有了给他一下的冲动。

    他当真就……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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