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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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破了皮,无一幸免,几乎被煮成了面皮汤拌馅。

    惨烈。

    第108章

    合作的推进出乎意料的顺利,顾兰宁像是准备彻底放手,任由顾予岑凭借自己的心意去闯荡。毕竟她这个儿子在外漂泊十几年,固执地追求一个个虚无缥缈的奖项,却又在得到全部功与名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回了家,接手那些他从未感兴趣过的东西。

    她想看看,顾予岑现在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可她真的会对这种无意义的东西感兴趣吗。

    对于在公司里放权这件事,顾兰宁也并非毫无所求,她还要了一件东西,就是老房子的房契。但这件事,她是直接跟顾予岑说的,再由顾予岑转达给楚松砚。

    当时楚松砚得知这件事时,并未犹豫,第二天早上就让人把房契送到了顾兰宁的手上。

    但老房子转让到手上后,顾兰宁像是就对它失去了兴趣,之后便未出现过任何与老房子相关的决策和举动。

    老房子就这样依旧被闲置、忽视着。

    直到共同投资的剧本《春池》结束选角,正式开机,顾兰宁那头突然有了行动。

    她要将老房子推翻,还将那周围的房子全部收购,准备将乡下那一片改造成观光型农场,并已经着手让助理准备宣传及改造方案。

    初步方案上,预计会将那片土地的大部分都种植上易采摘型水果,再配合造境,采用收费式自助采摘,并提供免费的食物加工服务。

    可方案最终的内容究竟修改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房子要被推翻,那片曾经楚松砚与顾予岑共同生活过的土地,都要发生翻天覆地的改造。

    他们记忆中的曾经将一去不复返。

    顾予岑将老房子要被推翻的消息带给楚松砚时,楚松砚正在厨房里做饭,油烟机的声响嗡嗡地在耳边振动,带动着天和地都翻滚着,一切声音都变得含混模糊起来。

    顾予岑最近的习惯是,回家后先摘领带,再凑到楚松砚身边,强硬地抓着他来个法式热吻,也不肯说想他了,就是执拗地勾着他的舌尖不肯松,直到这个漫长黏腻的吻结束,顾予岑再换衣服洗澡。

    可这次,顾予岑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就那样风尘仆仆地站在厨房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楚松砚,眼睛眨也不眨。

    楚松砚看见他的表情,怔了怔,便抬手关闭油烟机,问:“怎么了?”

    顾予岑重复了遍:“老房子确认要拆了,施工单位已经联系好了,估计下周…最晚半个月后,就要拆除……还有那一带的其他房子。”

    楚松砚摘掉围裙,走到他面前,问:“不是说那一片地形有问题,开发起来比较费劲儿吗,而且离市区太远,后续也未必会盈利。”

    “是这样…”顾予岑说:“但是已经确定要拆了。”

    楚松砚沉默了两秒。

    顾予岑又接着说:“《春池》有几场戏也要去那儿拍摄,一是设计方案中的环境恰好符合导演对那几场戏背景的预期,二是也能顺势做宣传。”

    顾予岑笑了声:“算一箭双雕了。”

    他偏过脸,似是也不甚在意,只是单纯准备先告诉楚松砚一声这个消息,说完就开始往厨房里走,探头去看锅里的菜,“今晚儿吃冬瓜排骨汤啊,未免有点儿太败火了。”

    “换换口味,清淡点儿。”楚松砚先应了声,又紧跟着走到顾予岑身后,伸手去捞他手腕,想牵他。但抓紧顾予岑的手掌时,楚松砚才发现,顾予岑的掌心都是被他自己用指甲扣出来的小伤口,此刻掌心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从伤口里溢出来的薄薄一层血丝。

    顾予岑感觉到楚松砚的触碰后,立马攥紧他的手掌。

    攥得太紧,难免有些痛。

    楚松砚却像毫无感觉般,只是侧过身体,将下巴搭到顾予岑的肩膀上,自然地说:“老房子拆了也好,它实在太破了,上次回去的时候,我还以为它随时都会被风吹塌。”

    “可在以前,都是那样的房子。”顾予岑说。

    所以破败鄙陋的老房子,才能让看见它的人立马就想起来从前。

    “嗯。”楚松砚用另一只手去抱顾予岑的腰,低声问:“你是不是不想让它被拆掉?”

    “没有。”顾予岑回答得干脆。

    老房子被拆除是必然的结局,哪怕顾兰宁不拆它,以后等它再破些,也会有人以“危险建筑”的名义来强行将它推翻。

    早晚的事。

    只是……

    只是太突然。

    但真的很突然吗。

    早在房契被送到顾兰宁手里那刻,顾予岑就猜到会有这一天,更何况关于那片土地的全部房产收购,顾予岑都拥有绝对的知情权,甚至是公司里最先知晓方案进度的那小部分人之一。

    可现在怎么就表现得像接受不了一样了?

    鼻息间都是厨房内淡淡的油烟味,顾予岑向上伸手,将油烟机摁开。

    嗡鸣声再次响起。

    “顾予岑。”楚松砚叫他名字。

    顾予岑缓缓地呼了口气,才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和我们俩的过去有关系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楚松砚垂下眼,几秒后,将脸向顾予岑的方向偏转了些角度,直到两人的脸贴到一起,楚松砚才轻轻地拍了拍顾予岑的侧腰,缓声说:“别怕。”

    顾予岑下意识地想说我怕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实在说不出。

    因为楚松砚在他唇角很轻地吻了下。

    在余光里,顾予岑能清楚地看见,吻他时,楚松砚还睁着眼,且像在观察什么濒危动物般,颇为小心翼翼地紧盯着他。

    楚松砚又说:“老房子代表不了什么,当初住在那儿的时候,最开始我强迫你,后来虽然少了强迫,但也故意让你屈服于欲望的压迫,你之前说过你不喜欢那样,还说我卑鄙,现在你怎么还有点儿舍不得了,宝宝。”

    顾予岑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瞥他一眼,想伸手推开楚松砚的脸,躲避他那灼热的注视。但手刚贴上去,楚松砚就率先将嘴唇贴到他的掌心上,轻轻地吻了下。

    顾予岑推人的动作一顿。

    楚松砚快速捕捉到这个停顿点,伸出舌尖舔了下。

    柔软的舌头滑过掌纹。

    痒。

    顾予岑胸口的沉闷一扫而空,仅存的就只有一个叫嚣着的念头——

    他真该干死楚松砚。

    省得他整天发.骚。

    哪怕这种稍显伤感的时候,他也在搔首弄姿地勾引人。

    顾予岑的手掌下移,直接掐住楚松砚的下巴,用力强迫他抬起脑袋。

    楚松砚仰着头,视线笔直地落在顾予岑的眼底。

    顾予岑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因为我说那话的时候,正恨着你。”

    话来不及落地,顾予岑便挣开楚松砚环着自己的胳膊,转过身去,直接俯身压下,咬上楚松砚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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