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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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

    夫君这样光风霁月的读书人,清心寡欲的,看起来也不像一个放纵声色的浪荡子。

    况且,他好似也不喜旁的女子近身,便是他身边的婢子,都少之又少。

    沈玉蓁从怀里摸出那枚单独的红玉耳坠,脑中浮起了另外的猜测。

    难不成……是夫君外边的女人不成?

    这个认知,令她心脏骤跌。

    她下意识地合拢掌心,一不留神,便让手中的耳坠刺到了手。

    “嘶——”七年。

    为她送命。

    萧渡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身形晃了一晃。

    顾北见状,疾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渡哑声道:“……无碍。”

    他稍稍抬手,避开了顾北的搀扶,随后抬起脚步,往屋外走去。

    疾步穿过抄手游廊,院景倏忽逝过眼前。

    萧渡抿平了唇线,只觉荒谬。

    不可能。起先。

    她木然杵在屋内。

    男人坐在床上,身子后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姿态慵懒又风流。

    他不可能和沈玉蓁有如此深的羁绊。

    更不可能会为沈玉蓁送命。

    他记得前世的英年早逝,分明是因为连年征战,落下了旧疾。

    永和二十年,先帝薨逝,他登上帝位,改元延庆。

    然,他是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子,乍然还朝,还坐上了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至尊之位,世人免不了会对他的身份存疑。

    是以。待沈玉蓁梳洗毕,食案上的膳食已经布好。

    刘洪安和顾北为了避嫌,自不会留下用膳。

    临行之前,两人还是不忘劝道:“侯爷,还是早些去扬州罢。”

    萧渡拨了下扳指,补上方才的解释:“江南瘟疫,张邈之并不在扬州。”

    现在过去了,也只会扑空。

    倒不知还有这样的缘故,刘洪安和顾北俱是一愣。

    这时,屋内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晓得是沈玉蓁要出来了,两人齐齐顿首:“属下告退。”

    延庆元年,朝政不稳,淮南道节度使便在扬州反了。

    扬州乃四会五达之庄,北可沿运河进逼东都洛阳,南可攻取江南道等地,与北方抗衡[注1]。

    若不尽快平定淮南道之乱,世局必将动荡。

    于是他御驾亲征。

    可没有想到,这竟是调虎离山之计。

    同年,皇叔隧王散播谣言,道他并非是先帝遗落在外的皇子,便打起匡正皇室的旗号,联合剑南道的诸多官员将领起兵,剑指长安。

    三年的时间,他南征北战、戎马倥偬,收复了淮南道,又将隧王逼回成都府。

    眼见最后一战结束,便能换得天下太平。

    谁料,与剑南相邻的南疆国却横插了一手。

    南疆的援军来的措不及防,领军的将领,正是沈渝。

    沈渝的箭法百步穿杨,最是精湛,也是在那时,他被沈渝重伤,心口中了一箭。

    那一箭,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重伤以后,他昏迷了许久,再醒来,竟忘却了前尘。

    然,天下的局势已不容他耽搁。

    云隐山人裴简,三言两语道尽了他的身份和过往——

    他是先帝的第三子,姓李,名治衡。幼时因母妃落难,不得不离开皇宫,养在姑姑嘉裕长公主的膝下,以镇北侯萧渡的身份示人。

    失去了记忆,但他执锐披坚、排兵布阵的能力却还在。

    勉强养好伤,便又上阵,与隧王、与南疆,背水一战。

    他赢了。

    可却也因为胸口中箭,伤及了心脉。

    再之后,他又为了大燕的苍生,开疆拓土、宵衣旰食,不曾有片刻的罅隙去静养,时日渐长,便落下了心疾,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直至延庆六年冬,他到了强弩之末,溘然薨逝。

    再醒来,便是永和十八年,二月十四,岷州的战场。

    他回到了八年前。

    沈玉蓁逝世的前一年。

    可八年前的种种,却好像,在一点点地击垮,他过往的认知。

    苏季卿的话,尚可当做调侃的玩笑。

    顾北的话,亦可认为他是不知隐情。

    可云隐山人裴简,是他的师长,又有什么理由,在他濒死之前,还要说些谎话骗他呢?

    萧渡缓缓停住了脚步。

    还有那些自他重生后,便频频出现的梦境。

    萧渡抬眼远望。

    鹅颈栏杆之外,是池荷香绾、远岫环屏[注2]。

    他默不作声地提了下嘴角。

    不知是低嗤,还是在自嘲。

    好像,他不得不承认——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和沈玉蓁,有着斩不断的羁绊。

    沈玉蓁吃痛地松开手,还没缓过神来,又见那耳坠掉到了地上。

    她用手扒住桌沿,欲俯身去捡,可动作的同时,却不慎碰到了旁边的首饰盒。

    一时间,钿钗珠花叮铃铃地散落在地。

    其中有一个黑漆檀木的描金小盒子,恰巧砸到了她的鞋面。

    沈玉蓁愣了愣,弯身将盒子捡起。

    那个盒子很小,底座比她的手心还要小上一些。

    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

    总归是她自个儿的东西,沈玉蓁想也没想,便轻轻地将其启开——

    盒内铺着柔软的纯白丝绸,丝绸之上别着的,正是那枚她找了许久的耳坠。

    沈玉蓁惊喜地呼出声来:“百绮,初月,我找到了!”

    她将盒中的耳坠取出来,又将地上的那枚捡起,正好能将两只凑成一对。

    真好。

    这对耳坠就是她的。

    夫君也没有什么旁的女人。

    她捧着耳坠仔细端详,眼底笑意盈盈。

    闻声进屋的初月见此情状,没忍住打趣道:“夫人可算找到了,不然,今天非得把这玉溆阁拆了不成。”

    沈玉蓁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

    另一边的百绮则几步上前,轻轻地将沈玉蓁的肩膀扳正,令她直面妆台上的镜子,笑道:“瞧瞧,夫人为了找个耳坠,忙活大半天,头发都乱了,奴婢来为夫人重新挽个发髻罢。”

    菱花镜光可鉴人、毛发毕现,清晰映照出沈玉蓁此刻的模样——

    发髻凌乱,有几根不听话的细发调皮地在鬓边翘起,瓷白的小脸上也灰扑扑地染着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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