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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渡春光》 40-50(第5/16页)
侍妾。
夫君这样光风霁月的读书人,清心寡欲的,看起来也不像一个放纵声色的浪荡子。
况且,他好似也不喜旁的女子近身,便是他身边的婢子,都少之又少。
沈玉蓁从怀里摸出那枚单独的红玉耳坠,脑中浮起了另外的猜测。
难不成……是夫君外边的女人不成?
这个认知,令她心脏骤跌。
她下意识地合拢掌心,一不留神,便让手中的耳坠刺到了手。
“嘶——”七年。
为她送命。
萧渡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身形晃了一晃。
顾北见状,疾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渡哑声道:“……无碍。”
他稍稍抬手,避开了顾北的搀扶,随后抬起脚步,往屋外走去。
疾步穿过抄手游廊,院景倏忽逝过眼前。
萧渡抿平了唇线,只觉荒谬。
不可能。起先。
她木然杵在屋内。
男人坐在床上,身子后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姿态慵懒又风流。
他不可能和沈玉蓁有如此深的羁绊。
更不可能会为沈玉蓁送命。
他记得前世的英年早逝,分明是因为连年征战,落下了旧疾。
永和二十年,先帝薨逝,他登上帝位,改元延庆。
然,他是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子,乍然还朝,还坐上了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至尊之位,世人免不了会对他的身份存疑。
是以。待沈玉蓁梳洗毕,食案上的膳食已经布好。
刘洪安和顾北为了避嫌,自不会留下用膳。
临行之前,两人还是不忘劝道:“侯爷,还是早些去扬州罢。”
萧渡拨了下扳指,补上方才的解释:“江南瘟疫,张邈之并不在扬州。”
现在过去了,也只会扑空。
倒不知还有这样的缘故,刘洪安和顾北俱是一愣。
这时,屋内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晓得是沈玉蓁要出来了,两人齐齐顿首:“属下告退。”
延庆元年,朝政不稳,淮南道节度使便在扬州反了。
扬州乃四会五达之庄,北可沿运河进逼东都洛阳,南可攻取江南道等地,与北方抗衡[注1]。
若不尽快平定淮南道之乱,世局必将动荡。
于是他御驾亲征。
可没有想到,这竟是调虎离山之计。
同年,皇叔隧王散播谣言,道他并非是先帝遗落在外的皇子,便打起匡正皇室的旗号,联合剑南道的诸多官员将领起兵,剑指长安。
三年的时间,他南征北战、戎马倥偬,收复了淮南道,又将隧王逼回成都府。
眼见最后一战结束,便能换得天下太平。
谁料,与剑南相邻的南疆国却横插了一手。
南疆的援军来的措不及防,领军的将领,正是沈渝。
沈渝的箭法百步穿杨,最是精湛,也是在那时,他被沈渝重伤,心口中了一箭。
那一箭,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重伤以后,他昏迷了许久,再醒来,竟忘却了前尘。
然,天下的局势已不容他耽搁。
云隐山人裴简,三言两语道尽了他的身份和过往——
他是先帝的第三子,姓李,名治衡。幼时因母妃落难,不得不离开皇宫,养在姑姑嘉裕长公主的膝下,以镇北侯萧渡的身份示人。
失去了记忆,但他执锐披坚、排兵布阵的能力却还在。
勉强养好伤,便又上阵,与隧王、与南疆,背水一战。
他赢了。
可却也因为胸口中箭,伤及了心脉。
再之后,他又为了大燕的苍生,开疆拓土、宵衣旰食,不曾有片刻的罅隙去静养,时日渐长,便落下了心疾,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直至延庆六年冬,他到了强弩之末,溘然薨逝。
再醒来,便是永和十八年,二月十四,岷州的战场。
他回到了八年前。
沈玉蓁逝世的前一年。
可八年前的种种,却好像,在一点点地击垮,他过往的认知。
苏季卿的话,尚可当做调侃的玩笑。
顾北的话,亦可认为他是不知隐情。
可云隐山人裴简,是他的师长,又有什么理由,在他濒死之前,还要说些谎话骗他呢?
萧渡缓缓停住了脚步。
还有那些自他重生后,便频频出现的梦境。
萧渡抬眼远望。
鹅颈栏杆之外,是池荷香绾、远岫环屏[注2]。
他默不作声地提了下嘴角。
不知是低嗤,还是在自嘲。
好像,他不得不承认——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和沈玉蓁,有着斩不断的羁绊。
沈玉蓁吃痛地松开手,还没缓过神来,又见那耳坠掉到了地上。
她用手扒住桌沿,欲俯身去捡,可动作的同时,却不慎碰到了旁边的首饰盒。
一时间,钿钗珠花叮铃铃地散落在地。
其中有一个黑漆檀木的描金小盒子,恰巧砸到了她的鞋面。
沈玉蓁愣了愣,弯身将盒子捡起。
那个盒子很小,底座比她的手心还要小上一些。
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
总归是她自个儿的东西,沈玉蓁想也没想,便轻轻地将其启开——
盒内铺着柔软的纯白丝绸,丝绸之上别着的,正是那枚她找了许久的耳坠。
沈玉蓁惊喜地呼出声来:“百绮,初月,我找到了!”
她将盒中的耳坠取出来,又将地上的那枚捡起,正好能将两只凑成一对。
真好。
这对耳坠就是她的。
夫君也没有什么旁的女人。
她捧着耳坠仔细端详,眼底笑意盈盈。
闻声进屋的初月见此情状,没忍住打趣道:“夫人可算找到了,不然,今天非得把这玉溆阁拆了不成。”
沈玉蓁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
另一边的百绮则几步上前,轻轻地将沈玉蓁的肩膀扳正,令她直面妆台上的镜子,笑道:“瞧瞧,夫人为了找个耳坠,忙活大半天,头发都乱了,奴婢来为夫人重新挽个发髻罢。”
菱花镜光可鉴人、毛发毕现,清晰映照出沈玉蓁此刻的模样——
发髻凌乱,有几根不听话的细发调皮地在鬓边翘起,瓷白的小脸上也灰扑扑地染着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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