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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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去寻求医治,应该是很便宜的。

    但不巧的是,同年二月,江南一带发了瘟疫。

    张邈之医者仁心,便带着弟子南下,救死扶伤,两月未归。

    靠着一些缓解毒性的药,他强撑到了四月上旬。险些毒发身亡之时,张邈之才接到信,匆忙赶回了扬州,将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他给救了回来。

    不过今生。

    既然重来了一回,他也已经知晓岷州的幕后黑手,便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去趟扬州,耽搁那些时日了。

    刘洪安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顿时又是一阵气闷:“侯爷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或者早些去找别人医治?中毒可不是什么小病小伤,拖得久了,毒性渗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没人能救你了!”

    说到激动处,他竟忘却了尊卑,对着萧渡吹胡子瞪眼。

    萧渡低笑着安抚道:“若这毒易解,我便不会拖到今日了。”

    闻言,刘洪安愣了愣。

    一旁的顾北不解问道:“这毒真有这样厉害?”

    刘洪安失了方才的精神气,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道:“我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毒。我昨晚钻研过,这毒|药里边,掺了乌|头|碱、砒石和曼陀罗几味,可这几味混在一起,又并非是一击毙命的那类剧毒。”

    “它只会慢慢地渗入人的脏腑,令中毒者渐失六感、每况愈下,直到最后,成为六感全无的废人,毒发身亡……”

    “那、那侯爷该怎么办啊?!”

    刘洪安给出的答案,和当初的那个医工所言一致:“去扬州,找张邈之。他素来有医圣之称,说不定能有办法,为侯爷解毒。”

    顾北本就因萧渡中毒一事惶惶不安,眼下得知侯爷有救,自然是着急心切,拊掌惊道:“真的吗?好,那我这就去收拾细软!我们马上就去扬州!”

    顾北向来说风就是雨。

    就在他火急火燎地准备动作时,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娇音——

    “扬州?”

    沈玉蓁慢悠悠地从里间走出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疑惑地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扬州呀?”

    第 46 章   046

    第46章

    刘洪安说的果然没错,午后,沈玉蓁便开始发起了高热。

    待亥时,萧渡归来,她已断断续续地烧了四五个时辰。

    听着下人回禀此事,他解开系带,将身后的披风扔甩到了屏风之上。

    “侯爷可要过去看看?”一旁的顾北见他脸色微沉,试探着问道。

    萧渡捻了捻指尖,思忖片刻,低声道:“嗯。”

    初回长安,待办的事只多不少。

    不管是岷州的屠杀,还是沈玉蓁的这场意外,他都不可能置之不顾。

    算起来,这两日诸事繁忙,他还没抽空去看过她。

    石子砌成的街径逶迤曲弯,顾北在前掌灯,萧渡紧随其后,大步流星地往玉溆阁走去。

    玉溆阁,便是沈玉蓁现在住的地方。

    到底是女儿家的闺房,顾北止步于外间。

    萧渡却不欲避讳,径直掀起了珠帘,跨进里屋。

    珠帘摇曳,碰撞之声泠泠清越。

    屋内,初月正拧了帕子,在给沈玉蓁擦身。

    听到身后的动响,她慌忙回首。

    在对上萧渡那双亮若寒星的漆眸时,慢半拍地屈膝行礼:“……奴、奴婢见过主子。”

    萧渡轻轻颔首,无声免了她的礼。

    然后,眸光微动,往她的身后看去。

    初月的身后,摆着张断纹小漆床。床边,薄云似的绛纱帐放了半边下来,影影绰绰。而榻上,玉体横陈,欺霜赛雪的白绵延起伏,琼峦似明月,若隐若现,且娇且媚。

    春色明艳,猝不及防地映入了萧渡的眼帘。

    他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后,又折身退回了珠帘外。

    初月初来乍到,本就对他们的关系一知半解,如今再看到他的反应,更是迷茫。

    正犹疑间,帘外的萧渡以拳抵唇,低咳了声:“没事,你继续。”

    “是。”现在的她记忆全无,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令她升起戒备。

    见状,萧渡默不作声地挑了下眉,坐到一旁的黄花梨镶嵌螺钿方桌前。

    于是他们两人之间,便空出了大半个屋子的距离。

    萧渡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他提起桌上的紫砂壶,壶嘴倾斜,缓缓地将茶水注入杯盏。

    流水声潺潺,既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又添了几丝难言的尴尬。

    沈玉蓁攥紧身下茵褥,怯怯唤了声:“郎君……”

    昨日,她的嗓音被高热烧得有些嘶哑,如今吃过药,恢复了许多,眼下的这一声轻唤,既娇且柔。

    萧渡晃了晃手中的杯盏,低低嗤笑。

    记忆可以失去,但本能的反应,却是刻在骨子里,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看来,这沈氏,还真是对他惧怕得很呐。

    萧渡抿了口茶,入口的凉意令他失了些耐性。

    “你可以唤我裴珩。”他说。

    用裴珩这个名字,倒也不算骗她。

    永和八年,少年的萧渡踔厉风发,不愿受萧家的荫封,便冠以裴珩的姓名,拜入当世第一鸿儒,云隐山人的门下。

    求学的两年间,他一直被唤作裴珩。

    如今返回长安,秘密行事,用的也是白衣书生裴珩的身份。

    裴珩,也确是他本人无误。

    “裴珩……”沈玉蓁默念着这个名字,余韵留在齿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

    顿了顿,她问:“我听你之前,叫我沈玉蓁,所以我的名字……是楚凝吗?”

    萧渡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闻言,略一颔首。

    “那我以前,是个绣娘吗?”她又问。

    他的动作一顿,“为何这样问?”

    沈玉蓁缓缓地展开绢帕示意。

    萧渡晃了晃杯盏,不语。

    他只知她是沈家女,倒不晓得,她究竟是作甚的。

    须臾,他起身,径直走到榻边。

    他的身量很高。

    沈玉蓁抬起头,便与他居高临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是不是啊?”她仰首看着他,再问。

    她漆黑的眼瞳映入天光,愈显清澈。

    萧渡对上这样一双眸子,没由来地心乱。

    于是他目光微动,伸手,扯落了帐幔。

    沈玉蓁眼睁睁地看着帐幔落下,将他二人隔开,讶异得檀口微启:“……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话音甫落,却听他扬声唤道:“顾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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