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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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在外间的顾北闻言大骇——

    这是要他进去?

    不大好吧?

    但过了一瞬,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出,低沉中,压着丝不耐:“进来。”

    顾北不敢再犹豫了,头也不抬地进了屋。

    然,进屋后,他发现床前的帐幔早已放下,门边,还摆了一扇屏风,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见床尾的萧渡。

    不该看的,他是连半点都瞧不见。

    萧渡坐在床边,眼帘半垂,把玩着手上的乌玉扳指,道:“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到玉溆阁之前,顾北便被敲打明白了。

    沈玉蓁是镇北侯之妻,夫妻之间,辅车相依。

    若要对沈玉蓁隐瞒镇北侯的身份,那必然也要想办法,隐瞒住她的过往才行。

    所以他能说的话嘛,自然也要斟酌一下。

    顾北杵在门前,低头盯着鞋尖,思忖片刻。

    待想明白时,沈玉蓁也讷讷开了口:“他又是谁啊?”

    显然,她这话是对萧渡说的。

    萧渡回答道:“他叫顾北,是我的书僮,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他。”

    主要是,顾北知道的,比他多。

    “哦——”

    她隔着帐幔,看向床边那个模糊人影,轻轻颔首。

    沈玉蓁开始对顾北发问了:“我以前,是卖绣品维生的吗?”

    顾北愣了愣,想起之前,她在成都府的那几家铺子,点头道:“算是吧。”

    “那以前,是不是很多人会照顾我的生意啊?”

    顾北再点头。话音甫落,羞赧的红晕倏地浮起,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还好有帐幔相隔,外边的人,并看不见她此刻的窘迫。

    沈玉蓁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等待回音的时候,她脑中乱糟糟地想着——

    这、这位郎君不怕惹下麻烦,出手救了她,还不遗余力地给她找来医工,照顾她、给她喂药。

    如此关心着她,那定然是对她有所图谋的。

    而她现在,亦需要他的庇护。

    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她这样说,他应该会很高兴地同意吧……

    一帘之外,萧渡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偏过头,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入了帐内。

    绛纱帐影影绰绰地垂落着,隐约间,只能瞥见一道娇小的身影。

    她似乎很忐忑地,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渡勾了下嘴角。

    虽然不知道为何,她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以后,便突兀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他很想看看,这沈家教出来的女儿,被逼急了,会怎样咬人。

    于是他稍稍垂首,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并未及时应答。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屋内仍是一片沉寂。

    沈玉蓁的那点羞赧,也渐渐转为焦灼。

    她不停地在被褥上画着圈圈,都快在上面戳出个洞来了。

    门口的顾北有些忍不住,憋着笑,想给她解释一句:她和萧渡已经成婚一年了,倒也用不着以身相许。

    可话到了嘴边,萧渡眼神微动,往他的方向扫了眼。

    顾北立马闭嘴。

    萧渡碾转扳指,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

    沈玉蓁的耐性终于耗尽,伸手掀开了帐帘,露出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

    她好像被急红了眼眶,软着甜嗓问道:“你怎么不理我啊?”

    娇嗔的模样,带着点羞,带着点恼,像极了炸毛的小奶猫,软绵绵的。

    跟他想象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萧渡的眸底,忽地漾起了一丝笑意,他嘴角微勾,缓声道:“因为,你已经许过了。”

    沈玉蓁在掀开帐幔之前,想过许多——

    会不会是她太孟浪了,他不喜欢。

    又或者,是她猜错他的意图了……

    却独独没有料到,最后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

    守在床边的男人垂眸低笑,一身墨绿色暗纹圆领袍衫,颜色深沉又贵气,愈加衬得他翩翩如玉,自有青松修竹之风骨。

    沈玉蓁愣愣地看着他,讶异得檀口微张,隐隐露出两颗莹白的贝齿来。

    已经许过的意思是……

    在萧渡的示意下,一旁的顾北终于能开口解释:“去年的这个时候,娘子便嫁给郎君了。”

    同是唤作楚凝,又同是长安城中,擅长蜀绣技法,还小有名头的绣娘。

    沈玉蓁终于能确认,她便是永乐坊的那位楚娘子,楚凝。

    难怪贴身照料她的婢女,都不知她名姓和身份。

    想来,是她为了逼祸,隐姓埋名了罢。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发现了,以至于乘车逃难时,从山崖摔下来,失去了记忆。

    性命垂危之时,是眼前的这位郎君,出手救了她。

    终于在旁人的言语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与过往。

    沈玉蓁既是高兴,又异常地愁闷难过。

    她想起了百绮和初月的对话——

    楚凝是个孤女,无依无靠,似乎还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不止如此,她乘车坠崖的事儿,好像还不是什么意外,有可能,便是那位大人物使的坏。

    沈玉蓁小心翼翼地往萧渡的方向瞧了眼,樱唇几番张阖,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她捏了捏手指,建设了许久,终于,怯怯地开了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妾、妾愿以身相许……”

    初月手脚麻利,须臾,便为沈玉蓁擦好身子,换上了崭新的寝衣。

    她端着盆水,走了出来,低眉顺目地对萧渡说道:“主子,已经收拾好了。”

    萧渡负手而立,站在一面屏风前——

    黄花梨木立屏,大理石镶下座,画屏绘蓬莱仙境,青山耸立、云雾缭绕,其间的九天神人栩栩如生,一眼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他手指微动,碰了下掌心。

    掌心的温度已降了下来,灼热不再。

    于是他转过身,扫了眼初月手里的铜盆,道:“那你出去吧。”

    “是。”初月也没耽搁,躬着身子,将用过的水端了出去。

    她走后,萧渡还停在那道珠帘前。

    想起方才的唐突,再进屋时,他的脚步放缓了些。

    床前的绛纱帐还是影影绰绰地垂落着,萧渡眼神微动,抬起手,拨开那层薄薄的红纱——

    看清了榻上之人。

    沉睡的沈玉蓁还闭着眼睛,纤长的睫羽蝶翼似的,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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