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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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里有了几分推测。

    再回内室时,躺在床上的少女已然熟睡。

    萧渡放缓脚步,坐到了床畔。

    他伸手为她掖好锦衾。

    可他的手方伸过去,沉睡的少女便不安地攥住他的尾指,于惶恐中呢喃:“陛下,不要杀他,不要……”

    第 79 章   079

    第79章

    玉蓁又陷入了那个漫长得近乎真实的梦境——

    因为秦真的求情,萧朔最终还是放过了南楚的太子,让他安然无恙地回了国。

    南楚太子倒是得以解脱,可秦真依旧是暗无天日。

    她困在深深的宫阙之中,每日望见的,也就只有泽清宫红墙框住的一方天地。

    她看不见三千世界的广阔,看不见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楚。

    更看不见,活下去的希望。

    她为南楚太子哀求的举动,无疑是触了萧朔的逆鳞。

    那日,他将长跪雪地以至晕厥的秦真抱回泽清宫后,便再未踏足她的宫殿。

    旁人都道她是得罪帝王,失去了恩宠。

    因此对她的态度,便也日渐怠慢,克扣炭火供应甚至都是常有的事情。

    北昭酷寒冷冽的冬日格外难熬,秦真食不甘味,吃什么吐什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就彻底消瘦下来,形容枯槁,瘦骨伶仃。

    蜷在冷硬的被窝,她时常觉得,自己可能是撑不过这个冬日了。

    在她犹豫沉默的这个空隙间,一旁的萧渡也已收拾妥当,正慢条斯理地整袖,抚平上边的褶皱。

    长身玉立,衣冠楚楚,对比方才那个失控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在不经意间抬眸,看清了她那双湿漉的眼睛——泪痕未干,眼尾泛红。

    萧渡喉结微动,似乎又听见不久之前,这室内回响的,恰恰莺啼。

    这之后的审讯,好像,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

    况且也确实是他对不起人家,不是么?

    思及此,他不耐地扯松衣领,又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

    他还真是做贼来了。为她赎身的根本不是梁威,而是传闻中的扬州府刺史。

    从门前相迎的管家嬷嬷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沈玉蓁恍惚怔然之后,脑中有片刻的空白迷茫。

    扬州的刺史府……

    也难怪,连三娘这样软硬不吃的人,到最后都折了腰。

    可是……清晰地让她意识到,方才那声温柔叹息,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而眼下的冰冷牢狱,才是真正的现实。

    “咔嗒——”

    随着牢门开启的刺耳声响,沈玉蓁低低嘤咛一声,艰难地撩起了眼皮来。

    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她看到狱卒打开牢房大门,从外边带进了一个人。

    柳三娘慢步走进牢房,挽着臂弯的食盒,回头笑了笑:“差役大哥,这趟真是麻烦你了,我一定记着规矩,说完话就走!”

    狱卒冲她摆摆手,道:“好,记得,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啊,到点儿了,就必须得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站到不远处的转角观望。

    听到这番动静,沈玉蓁艰难地支起身子想要坐起,可谁知轻轻的一动,就牵动了一连串的咳嗽。

    柳三娘“哎哟”一声,忙是上前将她扶起。探出的手便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身上的烫人温度。

    柳三娘神色骤变,不经低低呼道:“天爷哟,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沈玉蓁浑身滚烫,一张小脸苍白如纸,额角和鼻尖都还挂着虚虚的汗。

    看这娇弱可怜的小模样,怕是病了有段时间了。

    不过想想也是,她那日将自己折腾得,又是落水,又是入狱。这样一副娇弱的身子骨,又如何能受得住?若她没有病上一场,那才是件怪事儿呢!

    柳三娘捻起一方素白绢帕替她擦拭,动作温柔,嘴上的话却是不饶人:“你不是挺有本事的么,能三番两次地从浮梦苑跑出去,怎么就不能想想办法,再从这牢狱中逃走?难不成是这牢狱中的待遇要比浮梦苑好,让你舍不得走了?”

    说着,她捋顺沈玉蓁的湿漉鬓发,嗤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病得都快要死了,怎么还没有人来管你啊?”

    沈玉蓁神情怏怏地听着,垂眸不语。纤楚病弱的样子,真的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柳三娘却断不会再被她的柔弱外表给骗了,笑了声之后,继续往她心口上扎刀子,问:“看来还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非要把自己折腾到今天这个地步。怎么样,这在牢房过生辰的滋味儿如何?”

    闻渡,沈玉蓁神情微恍,有些许的诧异。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被关在牢狱中,不见天日,难分昼夜,不知今夕何夕。

    没想到,转眼竟已是七夕了么?

    如果她没有策划之前的出逃,想必这个时候,她也已经站在万众瞩目的看台上,像件物品似的,任人出价竞拍了。

    可她现在还在牢狱,三娘也拿她无可奈何。

    那她这算不算是……勉强逃过了一劫?

    看着她眸中逐渐燃起的细微光亮,柳三娘甚至都不屑于动手将它掐灭。

    她启开食盒,一样一样地取出里边的碟盘,冷声笑道:“你放心,今天的出阁宴,回头我一定给你补上。等下次啊,我可就没有这样的闲心,愿意再陪你和琼羽演这一出了。”

    沈玉蓁本就被烧得有些迷糊,闻渡,耳畔更是嗡嗡作响起来。

    她蓦地睁大双眸,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难掩诧异。

    柳三娘如愿觑见了自己想要的反应,不禁解气般地笑了:“沈玉蓁啊沈玉蓁,你以为你和琼羽打的那点儿小算盘,我能不知道?”

    “别天真了,你那天能走出浮梦苑,都还是我示意的。我知道你这个人啊,不撞南墙,是绝对不会回头的。所以我就让你看个清楚明白了,这南墙,你到底撞不撞得起。”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倒是比我预想中的,要能耐的多。”

    “为了摆脱那个陈康太,你竟然干得出放火烧船的事情,结果把自己作得锒铛入狱不说,还给我惹下这么一大堆麻烦。”

    柳三娘摆好餐盘之后,转而端详手上新做的蔻丹,悠悠叹了口气。

    现在倒好,临门一脚坏了事儿,惹得客人们埋怨不说,还险些败了浮梦苑的名声。

    她一句接一句,几近残酷地揭开了所有真相。

    待话音落下,沈玉蓁满眼的不可置信,原本就煞白煞白的小脸,这下更是彻底没了血色。

    这位刺史大人,又会比梁威好多少呢?

    柳三娘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这种花楼出来的倡优,身如浮萍,命如草芥,在刺史府这样的高门大户里,不过就是一只蝼蚁,权贵们随便动动手指头,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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