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8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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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怀瑾就是他一条命,能将辞盈换出来,也是幸事。

    马车颠簸间,青年不住咳嗽起来,眼皮不住颤动。

    他从来没有见过辞盈这般的语气,从前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对他说过“救我”“我好怕”,谢怀瑾的手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从烛一手中拿了药,又生生咽下去。

    呕吐的感觉涌上来,青年俯身,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徐云看着谢怀瑾近乎自虐的维持清醒,无可奈何,闭上眼就当做看不见。

    等到了目的地,暗卫将这偏僻的一处农舍包围,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等烛一推开门,长廊间满是血痕,抓印,轮椅碾压过木地板,一路到了一处庭院。

    和河边一样,这里长着茂密的草,同人的小腿齐高。

    “咯吱——”

    轮椅推到长廊尽头,谢怀瑾停在一场门前。

    烛一飞上屋顶去看,跑了一圈回来没感受到对面驻守的人。

    谢怀瑾推开面前的门,进院子时淡淡的血味在里面变得浓郁,谢怀瑾眼皮跳了一下,轮椅自己动了一步,辞盈满身是血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就映入他眼中。

    十二月的清晨,一旁的草上还有未垂落的露珠,辞盈躺在一片被血洇湿的草丛中,眼睛紧闭着。

    “辞盈”

    青年的声音微不可察,眼睛陡然变红,推着轮椅到了辞盈身边,轮椅却陷入泥土中,连带着困住双腿不方便的谢怀瑾。

    隔得近了,谢怀瑾看清了辞盈的脸。

    苍白的脸上,一半是血,一半有淡淡的血痕,胸膛前的一片都是血红的。

    轮椅如何都推不动,陷在泥土中,越来越深。

    谢怀瑾也已经忘了,身后还有人,看着血泊中的辞盈,焦急之中,他踉跄起身,却瞬间没有力气摔下去,他已经感知不到疼痛,眼睛里只有辞盈。

    修长的双手扣在泥土中,一步一步爬了过去,手拖着残废的身体,被长而尖的草割破了手指才缓慢狼狈地爬到辞盈身边,他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什么同幕后之人盘旋的心思了,只颤抖地摸向辞盈。

    “辞盈”青年沾染泥土的手触碰到辞盈温热的血,他不敢去触碰辞盈伤口也不敢去感知辞盈鼻息,粘稠的血染满他的手指,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气血上涌,气急攻心,一口血呕了出来。

    “徐云、徐云!”青年呕着血嘶吼着:“救救辞盈”

    徐云蹙眉,没有上前,甚至一早就拉住了想上前帮忙的烛一。

    关心则乱,青年没有发现处处不合常理的地方。

    也没有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比起人血,更像其他的东西。

    青年垂眸,温热的泪落在辞盈鼻尖,她恰在这个时候睁开眼。

    谢怀瑾比她想的还要狼狈,明明是她一手设计的,辞盈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青年见她睁开眼,还活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却不敢动她,怕加重她的伤,只又喊徐云。

    徐云这时才走上前,连带着烛一。

    谢怀瑾对着辞盈说着:“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青年慌乱的模样,脸上泪和血混这,手指上满是伤口和泥土,在青年血红的眼中,辞盈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抹去脸上的血,一双眼安静地看着谢怀瑾。

    风吹拂着满院的草,见到辞盈明亮清醒的眼睛,青年也逐渐安静下来。

    也终于成为了这小院中后知后觉的最后一人。

    青年看着辞盈,眼中的泪再次落下,用唯一干净的一块衣袖去擦拭辞盈脸上的血,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一场戏。

    长安哪里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掳走辞盈,又能抹去所有踪迹让谢怀瑾陷入如此被动之中。

    包括那封信。

    辞盈其实处处留了漏洞,不知道是因为心软还是担忧谢怀瑾身体,她只想要他的感同身受并不像将他弄的如此狼狈,但关心则乱,谢怀瑾的确有一处都没有察觉到。

    辞盈看着面前落在泪的人,轻声道:“谢怀瑾,好丑。”

    青年脸上的血渍还没有擦去,就那样红着眸看着辞盈,抬手想摸一摸辞盈,手却颤抖地不敢放上去,人很难说清什么是失去,失去可能就是——就算那一瞬是假的,在明白真相后,心中山崩海啸一般的绝望也会长久地延续。

    辞盈主动将头碰了上去,安静地看着青年。

    谢怀瑾手颤抖着,唇也是。

    辞盈扑入青年怀中,轻声道:“这样才公平。”

    聪明人之间只需要说一句。

    谢怀瑾狼狈地将辞盈拥入怀中,抱紧,再抱紧,他哭着说:“对不起。”

    辞盈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我不原谅你,谢怀瑾。”

    说着不原谅,辞盈却也红了眼睛。

    身上的血让她很难受,因为不仅有她叫人伪造的,还有谢怀瑾的,透过衣服贴在她皮肤上,像柳絮一般柔软地要钻进去,钻入她的心中,缠住她那颗砰砰直跳的心。

    而辞盈丝毫没有办法。

    她感受着谢怀瑾的血,眼泪和身上的泥土,感受着青年颤抖心和抱住她仍旧颤抖的手,她声音嘶哑:“心痛吗,疼吗?每次我看你作践自己身体都是这种感觉。”

    她被抱得更紧,青年的眼泪淋漓而下。

    辞盈抬摸了摸青年的头:“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威胁你,我也不想威胁你,但你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从前是,现在是,我明明就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我都说了不重要,我不在乎,为什么你还是要做,为什么”

    辞盈的声音柔软,没有什么抱怨,只有无奈。

    草被拂到两个人脸上,很痒,辞盈的眼泪被痒了出来,她同青年一起哽咽着:“谢怀瑾,我们好好在一起不行吗?”

    青年无声地落泪。

    眼泪落在两个人相触的脖颈,辞盈的眼泪也落了上去,她用手捧起谢怀瑾的脸,才发现青年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惨白的脸上挂着一双通红的眼,眼底的乌青象征一晚上没有休憩,生生撑着的一口气在看见辞盈醒过来时也早就断了。

    辞盈无声的眼泪随着谢怀瑾的昏迷落下帷幕。

    她手指颤抖地将人交给烛一和徐云,两个人一早就看出了辞盈的伪装只是都没有戳破,而今徐云往谢怀瑾口中塞着药丸,烛一按照吩咐点着青年身上锁命的穴位。

    辞盈落泪。

    她生生送自己的爱人去了一趟鬼门关。

    有那么一瞬间,辞盈都觉得她和谢怀瑾的强求是错的,她们可能生来就不适合在一起,她们的相爱相守,似乎永远伴随着血和泪,蔓延的痛苦像是春日最酸的山楂果子,爱是掩盖山楂酸涩的美好的糖衣。

    可她舍不得。

    辞盈舍不得。

    她无比清楚地知道,没有她,谢怀瑾会死。

    与其让谢怀瑾去死,不如让她们两个都痛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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