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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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为你造一座岛。”霍决嗓音嘶哑,藏尽恶劣心性与诡秘执念,“没有人可以来打扰我们。”

    时闻轻声喃喃,“我会恨你,霍决。”

    “我知道。”霍决轻叹口气,似是辩驳,又似乞求,“我知道,所以我没有那样做。你不能为没有发生的事惩罚我。”

    “不论过去以后,一旦你踏破这条底线,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可能性。”时闻眼眶渐红,一字一句,夹杂金断觿决的警告,“我永远、永远不可能低头接受。”

    “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告诫自己。”霍决声线又低又扭曲,甚至神经质地笑了笑,“你该夸夸我,bb,我为你忍得很好。”

    简直无耻。

    他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拿她当借口。堂而皇之地要求她约束他的本能,做他的刀鞘,做他唯一的钥匙。

    时闻心口起伏,再难忍受心底涌现的愤怒与委屈,忍不住又要往那张好整以暇的脸上掴一巴掌。

    霍决无动于衷地受了。半分狼狈都没表露出来。反而怕她就此收回手,死死捉住她手腕,继续往自己脸颊贴。

    戒烟之后,他身上的味道换成一种低调的木头削焚香。不再有旧时那种灼烧般的皮革烟草味。淡淡的,却又凛冽,像一层茧围困住她,分不清究竟谁才是被束缚的那一方。

    “你故意设置我猜得到的密码。”时闻眼尾微红,冷冷睨他,“是赌我永远不会发现,永远不会推开那扇门吗。”

    “你要我对你坦诚,我不想对你有秘密。”霍决将呼吸埋入她柔软手心,沉沉叹息,“是我抱有侥幸心理。没有办法主动开口,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走进去。”

    时闻闭口缄默。

    静谧中,她直直站在那里,急促地吁出几口气。昳丽的侧脸浸在光中,宛若一块完美无瑕的冷玉。

    霍决的目光落在她面庞上,无声雕琢。

    “怕吗。”他轻声问。

    “怕有用吗。”时闻有些齿冷。

    霍决扯了扯唇角,气质危险而充满压迫感。

    “别怕。”他握住她瘦削的骨头,轻轻摩挲着,令人心悸的触感,仿佛一头野兽在舔舐自己的所有物。

    “我永远不会那样伤害你。”

    他将她揉进怀里紧紧抱住,附在她耳边,言语几乎变成扭曲的气音,“别不要我,bb。你不能在要求我坦诚之后,又随随便便丢下我。”

    时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双手垂在身侧,不作任何回应。

    霍决畏寒似的,迫切贴于她颈间,呼吸像狂风一样抽打她的听觉。时闻能感受到这具躯体压下来的沉重份量,犹如不可撼动的山,而山石正在不安地滚落。伴随他微微发抖的手指,以及失控收缩的心脏。

    “我爱你,时闻。”

    再度开口,他的声音像在沙砾中结结实实滚过一遭,淬炼得嘶哑无比,“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忍受你离开我的视线。”

    爱。

    好突兀,又好意料之中的一句剖白。

    他和她一样。他们互相用爱来要挟对方。

    时闻疲惫垂眸,盯着空气中的一个点,感受彼此的骨头坚硬地抵在一起,“你第一次说这句话。”

    “因为这句话对我而言,永远不够准确。”

    霍决很慢、很慢地咬字。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事实,然而却完全无法淡化言语中蕴含的暴烈情绪。

    “那种受荷尔蒙和多巴胺驱使而造成的爱的假象,会削弱,会消亡,会变成一文不值的过去。”

    他的气息一点一点变得沉重、滚烫,“可我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你的过去,也不会容忍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心甘情愿付出任何代价,为你做任何肮脏、高尚、道貌岸然的蠢事。只要你的目光还愿意停留在我身上,你的嘴唇还愿意说出我的名字。”

    异常平静的语调,字里行间却似焚烧数年,白茫茫一片扑不灭的野火,分分钟要将她灼伤。

    时闻睫毛颤了颤,闭唇不语。

    为了克制住与他拥抱的本能,她慢慢将指甲掐进掌心里,一寸一寸,几近青白。

    “很多事情我都不在乎。钱权、声望、地位,只要花费时间,得来都易如反掌。”

    霍决顿了顿,眼底闪过沉重阴翳,“可你不是。bb,为什么你越长大,越迫不及待要离开我。”

    时闻喉咙酸涩地堵着,像被一张未被沥干水分的柔软织物紧紧捂住口鼻,一呼一吸之间,都充斥着溺水般的窒息痛意。

    她略微别开脸,想要拉开距离,重新汲取些许氧气。

    霍决没有让她如愿。

    他们对视着,鼻尖相抵,肢体交缠,明明是最亲密的姿态,却宛若一场步步紧逼的诘问。

    “那个女人在抛弃我之前——”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霍决仍不愿称呼Arina为他的母亲,他讽刺地扯了扯唇角,“她带我去游乐场,给我买了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哭着抱我,说她永远爱我。”

    “爱是这样的吗,时闻。”

    他喘.息极重,声音却轻,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她,“爱就是遗弃、远离、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吗。”

    白茫茫的野火瞬息缠绕住她。

    时闻的心快被这句话烧坏了,身体一顿噼里啪啦灼烈的疼,像是被融成岩浆了。肺腑的酸苦涌上喉咙,眼睛一眨,泪就无知无觉地淌了下来。

    “Larry…”她竭力想要抵抗这股撕扯的力,却又忍不住抚上他面容,无法发出只言片语。

    霍决重重抵住她额头,乐见于她为自己心碎似的,固执地不肯替她拭泪。

    “你落在我身边,像一朵软绵绵的云。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幸,只庆幸你觉得我可怜,愿意以爱施舍我。你第一次吻我,那种感觉就像一丛荆棘被栽进花盆里。”

    “是你先闯进来的,时闻。”他下颌绷得很紧,极力控制语调,却仍抑制不住颤声,“是你主动牵我的手,问我的名字,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你怎么能因此责怪我。”

    时闻不想再经历更剧烈的情绪波动。她原本就决定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以眼泪收尾。可是眼前这人怎么这么可怜,又这么可恨。

    不怪你怪谁。

    她噙着泪,恨恨地想。

    换作这世上其他任何人,自己都不可能做到这一步,更不可能瞻前顾后到这种程度。

    越想越气闷,越想越不忿,她微微颤着手,胡乱往那张毫无愧意的脸上砸了几下,责怨与怜悯接踵而至。

    霍决躲也不躲,任她泄愤似的,硬生生捱着,等她卸了力靠在自己身上。

    “我爱你。”他手臂青筋暴起,捧着她脸开始亲她,吻她簌簌往下掉的泪,不厌其烦又语无伦次地反复诉说,“我爱你,时闻。你不能一次又一次地丢掉我。除了你身边,我再无处可去了。”

    犹如一缕等候发落的幽灵,他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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